.co 眼见着那焉鸟气势汹汹,利爪当头。骆基却不紧不慢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词,指尖灵光一闪,将门旁的石狮子一指,只听震天般的咆哮响彻地腹,那石狮子竟然活了过来,竟是一头龙头狮身的狻猊,后足一蹬,凌空跃起,扑向急降的焉鸟。
顿时,狻猊与焉鸟斗作一团,一会儿狮子被焉鸟提上半空,一会儿却又将焉鸟拉扯下来,向地上按去。骆基也不再理会这二兽的战斗,抄起工兵铲就去推那石门,吱呀一声,两扇石门分开,想两侧退去,原来是扇推拉门。
信步朝里走,全将狻猊嘶吼焉鸟怒啸抛于脑后。
他这御灵之法也是传自欺诈与死亡之神据比,可以将灵气暂时揉成简单的灵魂灌于死物之上,化作活物供其驱遣。不算什么非同凡响的本事,但他也不轻易施展。
这里面的石室并不如想象中的华贵,都是青砖石瓦搭建而成,面前是一道影壁,刻着猎骄靡的墓志铭,他也不认得蝌蚪文,索性掠过。绕到影壁后面,但见又是一条墓道通向幽处。踏足于前,甬道忽然明亮起来,原来是两旁的长明灯忽燃烧起来。
看来这里有机关。
骆基心中暗道。毕竟那个年代的人还没有掌握声控和热感应技术,人来灯火亮,一定是人踩到了机关。
骆基低头看去,自己的脚踩在一块青石板上,这块青石板与其它砖石铺地不同,四四方方,就像铺设在人行道上的窨井盖。看来这就是启动墓室灯火的巨大按钮了。
为防有弩箭毒水这些机关,骆基一边结了个结界,一边将随身带的一颗弹力球丢尽了墓道,但见弹力球噗噗通通四下乱撞,将墓道的墙壁、地板、天棚砸了个遍,也没有触动任何机关。
看来这墓道是极为简单而安全的。可这在欺诈之神骆基看来,却又是非常的不同寻常。
――堂堂乌孙开国之君的墓葬,怎么简单的不设任何机关,且还安设了一个巨大的按钮来点燃长明灯,就好像欢迎盗墓贼来偷似的。
百思不得其解,骆基便也不再去解,迈步向墓道深处走去,他这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来自于他对自己的绝对自信,更何况还有结界保护肉身,即便里面有再险恶的机关,也未必能伤他分毫。
墓道的两侧是陪葬坑,里面放着金樽玉爵翡翠首饰等陪葬品,看得骆基眼花缭乱,便随意捡了一些金玉首饰放进随身的百宝囊中。他并不贪婪,更何况这些宝物价值连城,直取几件便能赚到几十上百万,反而若是拿得太多冲击市场,宝贝的单价可就要降低了。
而更重要的是,既然这里是猎骄靡的墓穴,他势在必得的便只有天之时权杖了。
走到墓道的尽头,又是一扇石门,骆基一望之下,不由得止步,倒吸一口凉气。这石门上面并没有挂着焉鸟的干尸,却钉着一副枯骨。看似人形,但骷髅头却只在面门正中有一个巨大的眼窝。
――这又是什么怪物?
骆基左看看,右看看,附近可没有石狮子一类的东西供他驱遣,要是这独眼骷髅忽然活过来了,他就只能独自迎战了。
都说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骆基正担心着呢,忽然听到对面的骷髅头发出一声身影,然后又细微的几乎无法用肉眼辨别的无数条血红丝线围着它上下翻飞缠绕,不多时独眼骷髅的身上渐渐生出血肉,继而是皮毛,片刻过后,它的胸膛开始一起一伏,真的活了过来。
但活过来的可不是僵尸,甚至不能说算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浑身灰毛的独眼人熊,嘴颚较短,所以化作白骨,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个人。
人熊并没有立即向骆基发起攻击,究其原因是它的四肢还被五寸长的铜钉钉在石门上。既然它无法获得自由,骆基也便不急于下手,索性单手托着下巴思考起这人熊为何会被钉在石门上。
那人熊瞪大血红的独眼张望四周,神情仿佛是在漫长的睡梦中被人吵醒,却还分不清四周的状况。不多时,它终于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骆基,顿时愤怒起来,勾头挺胸,发出西风怒啸一般的吼叫,似乎企图以此吓走骆基。
给它个面子,骆基向后退了几步。可能是离开了人熊的视线范围,人熊也便不再咆哮,只来回缓缓地转动脑袋,查看四周的动向。
忽然,骆基想到了一件事!
人熊是秦国的图腾!
这似乎就与西域诸国联系起来了。秦人本是西戎部落的一支,也就是古斯通人,和西域诸国的少数民族为同源。但秦人与这些信奉焉鸟的同宗族派不同的是,远在上古时期他们便归顺于大禹王麾下,协助大禹王治水,这才获得了固定的农耕封地,并担负起了抵御西戎各部族的重任,一直到项羽灭秦,西戎各族一只没能突破秦人的防线攻入阳关之内。
官方说法自然是秦国的铁甲雄狮,既能灭六国,又何惧西戎小部。但仙妖圈里却尽人皆知,大禹王本是黄熊之精化身,因爱惜秦人忠贞,特次嬴姓始祖熊神之力,从此一脉相承,尤其在穆王之时发扬光大,竟达到了操控万熊以为军,驾驭天马行昆仑的神话。后来,秦国虽然经历了诸王乱政之变,又险遭大魏国联合六国瓜分豆剖,但最终凭借着熊神的庇佑,挺过难关、迅速崛起,最终鲸吞六国。
若从这个角度来看――骆基顿觉豁然开朗――西域人最怕的就是熊神。而这头人熊之所以被钉在石门上,并非为了守护墓主,而是为了……
封印他!
那么,这个墓室之中到底锁着怎样不容其重见天日的秘密呢?
骆基的好奇心如火焰般跳动起来,越烧越旺,他又一步步向前走去。
要进墓室,就要先解决掉这头人熊!
虽然骆基不会什么盗墓秘籍,但解决掉那头人熊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他一步步接近人熊,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口琴吹奏起来。那是古老死神的安魂曲,本应用埙来演奏,但他觉得埙太易碎,于是改用了口琴。如果有时间的话,方才对付焉鸟也可以用这一招。此刻平淡而诡异的乐曲盈满墓室,咆哮的人熊渐渐停息下来,仿佛入睡了一般,渐渐回复到了干尸状态。
骆基取出一柄小匕首插在人熊的心脏处,随后从背包中摸出撬棍,撬开墓室的石门走了进去。
那一个刹那,他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没有人会这么建造墓室,在第一道天井的入口挂上本族图腾镇宅,却在墓主人室门外悬挂异族图腾封印。
但他也搞不太懂当时人类的想法,更何况眼前的景物立即吸引了他。
并非是这墓室中有更多数不清的珠宝,而是那口琉璃打造的棺材,若隐若现地可以看到一句身穿锦袍的干尸躺在棺材里,手中抱着一杆闪闪发亮的短枪。
那应该就是乌孙开国国主猎骄靡平定四方的天之时权杖。
骆基觉得口干舌燥,这是兴奋所致,他推开棺材盖,果然那长枪虽经数千年时光洗涤,却仍旧金光四溢,泛滥着令人着迷的色泽。而那干尸也将它握在手中,紧紧不放。
如果是寻常盗墓贼看到这栩栩如生的干尸,恐怕要大吃一惊。虽然不似刚刚睡下,但干尸也却没有完全风干,就像是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安静地躺在棺椁中,仿佛还透露出一丝当年的英姿。
“嘿嘿,多谢了。”骆基口中呢喃,伸手就去抓天之时权杖。可是那干尸握得紧,仿佛有所留恋似的死不松口。骆基一只脚蹬着棺材,双手用力使劲往外拉,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心中还暗笑自己,堂堂欺诈之神,竟然用上了蛮力气。
但也不能怪他,世界上再高明的欺诈术,也没法用在死人身上吧。
墓室里的气氛冰冷而紧张,街市中却灯红酒绿,张忍和骆霞在七月的尾巴餐厅里吃晚饭,这段时间一来他们频繁约会,似乎骆霞并没有在意张忍的本身是条狗这件事,仍旧暗暗地喜欢他。张忍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是条狗,事实上也是如此,当了几百年狗,当了近两千年人,他的内心深处早已将自己当成了人类。
“去了一个月了,他还没回来?”张忍便切牛排边问。
骆霞莞尔一笑:“是啊。转眼就一个月了,这么快。也是,他在牢里一待就是十多年,我一个人就这么过来了。好像也习惯没有他在的日子了。”
张忍停下了切牛排的手,片刻,他又问道:“你说他去考察古玩市场,不会是去盗墓吧。”
“呵,他是骗子,盗墓可不专业呢。”
隔了两天,张忍在公安局食堂碰到了骆霞,“我哥哥回来了。”骆霞第一句话便这样对张忍低语。张忍点点头,“考察的如何?”
“好像是赚到了。他昨天回来的,说今天就让公司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