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闻人笑道:“你未免有点不可理喻。你想去如何争取,像上次那样差点送上你的性命吗?”
过了好久,小绎才道:“笑儿,你说好多事情你都记不得了,那你还记得你们闻人家,我们刘家以及他谢家之间的事吗?”闻人笑一顿,他兀自又道,“也对,那时你还小,记不得也是应当的。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的。”
闻人笑也想知道大家都不肯言及的过往,遂道:“你说吧。”
清风阵阵,门前是浅浅溪流。对面的山坡上,牛羊吃饱了草,缓缓归矣。阳光由明媚的金色慢慢便红,直到傍晚时夕阳西下。
闻人笑都在听小绎讲故事。
原来,她曾在夜里辗转反侧做的那个梦,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小绎姓刘,叫刘绎,乃是豫王一脉。
当年豫王,当今皇上和闻人笑的爹钦国侯,乃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异性兄弟。大祁国当时战乱连连,是三人合力一起平定天下,才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只不过,听小绎讲,豫王在天下初定时威望极高,引起了当今皇上的不满。三家的感情也因为君臣关系而慢慢疏远。闻人家和刘家自是要好的,而闻人笑和刘绎也从小就定了姻亲。是皇上在从中破坏。
皇上担心刘家和闻人家联合起来以后,会威胁到他的君威皇权。最终,皇上给豫王叩下了谋逆的罪名,将豫王满门抄斩。只因那时,钦国侯手握大权,而大祁的安定也掌握在钦国侯手里,皇上动不得钦国侯,方才拿豫王开刀。
刘绎被送上刑台之前,是钦国侯费尽心机,用别人把刘绎换了下来,送出京城,从此销声匿迹。
闻人笑听了以后,在屋子外又坐了很久。天色黑下来,星空很纯净。
皇上是个心机很重的人她知道,要不是忌惮着钦国侯手里的兵权,想必他早已经拿钦国侯开涮了,她也明白,也不至于后来搞出联姻等一系列的事情。
但那是先一辈的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与谢郁又有什么关系呢?小绎的话虽然可信度很高,但她保留着清醒,并不能全信。
小绎似乎看穿了闻人笑的心思,道:“谢郁是太子,是我满门家仇敌人的儿子。他父亲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他们一脉相承,他也能做得出来。从一开始娶了你,你便应该知道,他不是因为爱你才娶你,自古以来皇家联姻,又几个是因为真心爱。笑儿,莫要被迷惑。”
闻人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开始这就是一门政治联姻,彼此有利益可讲,并不是因为真心相爱而走到了一起。她也一直以为她和谢郁除了彼此利用再无其他。后来她明白了自己的心,要不是真的爱上了他,凭她的性格,怎么会委屈自己嫁给谢郁?
她也相信,谢郁是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他们是夫妻,她理应相信他的不是吗?就算皇家有许多见不得人的阴暗面,可是她在皇宫那个地方,竟然还能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
如若皇上当真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那他的后宫为何还会这般祥和安乐?
所以闻人笑不怀疑,也不全信。毕竟豫王满门,是皇上下令处置的。
闻人笑看着小绎,道:“所以呢?你也知道谢郁迟早会找来?”
小绎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道:“等到他来,我便杀了他,为我满门报仇。”他抬眼回看着闻人笑,眼神漆黑,“笑儿,你说好不好?”
闻人笑心口一窒。在皇宫里小绎没法动得了皇上或者谢郁,那要是把谢郁引到了这里来,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刘绎,想一箭双雕。
闻人笑不得不佩服他,在跟她说了那些以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过日子。他的心得有多大。
这长途跋涉的,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不怪闻人笑这么快就学会了随遇而安,她实在是太累了。
小绎给她布置的房间,虽然没有东宫那么奢华,但好歹也是很舒适的。她头两天缓不过劲来,睡得个天昏地暗。
小绎也不知哪里来的好脾气,居然还很享受伺候她这个米虫。她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以后,洗漱了一会儿就吃午饭了,小绎在厨房忙碌期间,她就坐在屋檐下眯着眼儿发呆,静静地望着屋前流淌的小溪。
小溪两边的草木都长得葱茏茂盛,小绎准备在溪边开垦两块菜地,这样一来蔬菜一定长得很茂盛。
闻人笑背靠着木屋的墙壁,微微仰着下巴,感受着时光悠悠,和她身为一个米虫闲得没事做的觉悟,忽而想,如果是她和谢郁一起住在这里,应该会很好。只可惜是小绎,她就只有尽可能把她懒惰糟糕的一面表现出来,她就不信好脾气的小绎能够算盘包容。
嗯虽然开始这几天小绎可能新鲜感还没褪暂时还每天都过得很积极。
但闻人笑相信他总会受不了的。因为过日子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事。
想到这里时,小绎从厨房里钻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而满足的笑意,对闻人笑道:“笑儿,洗手了没有,该吃饭了。”
“啊,过家家的游戏你还没烦啊。”闻人笑说着,懒洋洋地起身,跟在小绎身后,吃饭去了。
她还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小绎人不坏,手艺也不错。
吃过午饭以后,闻人笑又回房间去睡了。小绎出去了一阵,闻人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等到半下午的时候,闻人笑睡醒了起来,看见小绎回来了,而他手上正牵着一头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小羊羔。
小绎正在喂小羊羔吃草。见闻人笑出来了,不由抬起头对她小说:“这头小羊我们养着吧,等它长大了,还能给你挤羊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