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四个小时后,我们已经在巴黎城中,卓航带我一起去打点好入住的酒店,跟我上了楼,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置,确定房间是正常的,才准备要离开。
我坐在床沿边,看着他往门口的方向走,心里纵然有一百个舍不得,却知道留不住。
“晚上睡觉之前,记得要把防盗锁锁上,不然别人有房卡,也能进你房间。”他走到门口,指着防盗锁,朝我认真嘱咐道。
“好。”我朝他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正要打开门的同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又嘱咐我,“晚上要是回来的晚了,千万让阿兰送到楼底下,他上次没送你到家,我还挺不放心的。”
“好。”我继续乖乖点头。
也许是因为在异国,所以他对我更不放心,说完上一句,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然而犹豫了一下,还是朝我抿了抿嘴角,笑道,“那我真走了啊。”
我没回答了,也没到门口去送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听到他关门出去的声音,许久,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卓航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酒店大门。
我看到他上了门口的出租车,车子直奔机场方向,直到看不到那辆出租车的影子,还是站在窗户边上呆呆地看着。
直到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转身去接,是阿兰打来的。
“我已经到酒店门口了,你下来吧。”
我转身去卫生间里搓了把脸,调整了一下心情,换了衣服,下楼去见阿兰。
阿兰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站在喷泉边上看着别的入住旅馆的酒店的小孩,在喷泉边上玩,跟个大男孩似的,还拿水去撩他们。
“阿兰?”我站在他车子旁边,叫了他一声。
阿兰随即回过身朝我大步走来,打了声招呼,笑嘻嘻地问,“你手上的伤还痛不痛了?”
“不怎么痛了,不碰到它就没事。”我朝他扬了下眉毛,笑着回答,“萨拉呢?”
阿兰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朝我无奈地回道,“上次萨拉的事真的是对不起,她就是那种脾气,我跟她真的没订婚呢,她说得夸张了,就是我们双方父母都有撮合对方的意思,上次我和你解释过,你懂的。”
“懂。”我简洁明了地回了他一个字。
随即拉开车门上车,别说我对阿兰没有意思,就是有点什么意思,也能被萨拉吓跑。
我受够了宋萱的折磨,绝不可能再插足在这种复杂的关系里,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一路上,阿兰都不断地向我解释,向我解释萨拉家跟他家是什么关系,其实就是世交,他跟萨拉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正好家长又发现了萨拉对他的感情,所以就有了后来的结果。
我就当是听故事一样听着,笑而不语。
“那今天晚上,萨拉会不会出席这个活动?”我听到后来,忍不住问他。
“参加的。”阿兰点头老实地回答我。
“那你这么早来接我,干什么啊?”我紧接着又问他。
“吃个饭,顺便带你去买件晚礼服,出席那种活动,总要穿得正式一点。”阿兰回头看了眼我身上的衣服,我穿的是卓航买给我的衣服,这套套装不过才穿了两次。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摇头,“不买,我不买衣服,就穿身上这套,我是去当翻译的,不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穿得太隆重了倒不适合。”
萨拉要是知道了阿兰带我去买衣服,不吃醋才奇怪了,我才不自己找罪受呢。
正好红绿灯,阿兰扭头打量了我一圈,似乎在犹豫斟酌,“还是买件衣服吧。”
“不买。”我十分坚决地拒绝了,“阿兰,你知道我手是怎么受伤的吗?是被卓航的前女友伤的。她叫人拿硫酸泼我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女人的嫉妒心就能达到那种可怕的地步。”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萨拉也会那样做,而是中国有句话叫做,防范于未然。你对我越好,萨拉就越吃醋,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摆脱得了她,但很有可能,结果跟你预想的,恰恰相反。”
阿兰安静地听我说着,很久之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那好,我们就一起出去吃个饭,不买衣服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
阿兰喜欢我,对于我来说,甚至是个负担,而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哪知道他带我去吃饭的地方,是米其林三星餐厅,我虽然没进去吃过,但是见过猪跑。
进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我觉得阿兰在这样的地方和我一起吃饭,很有可能碰到熟人。
“怎么了?桌子都订好了。”阿兰扭头,朝站在门口驻足不前的我问道,指了指那边靠窗的桌子,“放心,不是很贵的,我们就简单地吃一餐。”
我犹豫再三,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于小心了,并且只是吃个饭而已,不进去,未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给阿兰丢人。
面对着阿兰不解的眼神,我想要解释,却还是忍住了,最终还是朝他点头回道,“那好吧。”
这一餐,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门外就是一个空中花园,一座很短的小桥直接连着对面那栋楼的楼顶,那里是个露天餐厅。
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之前跟卓航在国内一起时,也是有这种担忧,总是怕和他在一起时被狗仔队拍到。
但是我看过去时,却并没有发现谁在注意着我们这里。
好不容易一餐饭吃完,因为要提前去见阿兰的父亲,我几乎是催着阿兰赶紧走。
阿兰家的房子是在河边上,长长的一代富人区,连成一片,并不像卓航住的地方那样那么隐私。
我们上去时,阿兰的父亲正坐在客厅里面看报纸,阿兰的父亲听见动静,起身往大门这边看了两眼,看到我和阿兰,立刻问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这就是请来的翻译,是吗?”
“是的父亲,你先跟她说说今天要见面的对象是谁,好让她提前有个准备。”阿兰笑嘻嘻地朝他的父亲介绍我,“她的名字叫唐微微,这是我的父亲。”
“叔叔好。”我随即朝他礼貌地问候。
阿兰的父亲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因为脸上干干净净的,没蓄胡子,像是只有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但是长得比较普通,父子两人并不像,他没有阿兰这么英俊,阿兰的长相应该是遗传了妈妈的基因。
“唐小姐请坐。”阿兰父亲的眼睛,落在我的伤手上,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挪开目光,立刻朝我热情地招呼。
“我们今天晚上这个活动,是个慈善晚会,是我们法国本地比较有名气有声望的一个企业家举办的,我们家算是半个负责人,前来的还有别国的企业家,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我们这期间谈论到的每一句话,或许都至关重要。”
“所以,我希望唐小姐能够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因为来的华侨和中国人不少,我和阿兰都没学过中文,应付起来可能比较吃力,要麻烦唐小姐了。”
“不麻烦,我是阿兰的朋友,帮个忙没什么的。”我拢了下耳边掉下来的碎发,笑着答道。
“对了,我还听说,唐小姐是我们在中国拓展的第一笔业务的中间负责人,对吗?”阿兰的父亲继续朝我善意地追问道,“阿兰说你做事沉稳,对你还挺放心的。”
“承蒙他厚爱。”我扭头看了眼阿兰,轻声回道,“我不过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小丫头而已,做的不好的地方,叔叔别见怪就行。”
“谦虚了。”阿兰父亲摇了摇头,继而跟着我望向阿兰,“对了,萨拉刚刚来找你,在家里等了半个小时你没回来,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