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间仿佛空了般,老人这样的对待自己的爱情,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如此看待这个问题?
如果他也心甘情愿,她岂不是一种罪过?
很多人以为只要自己认真去爱,对方就一定爱你,其实大错。并非每段感情都有爱,是不是真爱,要看她或他对你的态度。
有人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处处帮你,支持和鼓励让你变更好,这是爱你的人。
有些人看你出事袖手旁观,甚至冷言嘲讽,或者是一走了之,再也记不得这个人,这是没把你放心上。
真正的爱,是不会让你觉得心寒,只会令你感到心间的温暖。
墨语抿了抿唇,怔怔的望着老人家,沉默半响,方道,“老人家,既然你已经把全部的功力传于她。她就完全有杀你的能力,若是你不想为她招来杀身之祸,这件事,请不要再向他人提起,尤其是……杏眉的事情。你放心,出了谷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帮你想着这件事情。”
老人家怔了怔,没追问她为什么不能向他人提起,只问道:“你这么自信可以找到她?”
墨语淡淡道:“是。凡是牵扯到画的事情,我们不去找别人,别人也会找到我们的。”
老人家目光深邃,看着墨语一句话不说。
知他想问些什么,墨语便道:“老伯,你放心,她会很好的。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至于师傅他……会带着杏眉一同离开。三个人一起走不太方便。”
老人家面色冷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背着手向着院子的方向走去了。
墨语恭敬地站在原地,目送老人家离去。
待到老人家孤寂而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杏花林拐角处的时候,墨语的目光若有所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回去的时候,心还是越发的凌乱。回想起自己来这儿的一点一滴。
刚刚来这个时代里苏醒以后,在悲哀而绝望的生活之中遇见了慕容俊,给了她温暖以及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后来,遇见了师傅,竟然和在博物馆里遇见的他如此的相似,好几次她想张口,但是都怕被师傅论为无稽之谈而收了回去。当她因为无意之中的一幅画而招来杀身之祸时,他的师傅竟然把生的希望给了她,愿意代她接受惩罚。,
后来一起跌落悬崖,他与她生死相依,再次给了她一段时间的幸福和甜蜜。和哥哥的相遇如果只是痴望,那么和师傅的生活的短暂的点点滴滴,只怕是终生铭记。
有时候,她真想告诉他们,别轻易的把一个人放进心里。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但想不爱时却发觉很难。
进时容易,抽身难。
感情就是这样,你拼命的想得到一个人,拼命的去保护她或者他,最后发现就是这个人伤你最深。因为,不在你心里的人伤不到你,只有放进心中的人才会深深伤害你。
所谓伤心,就是如此。
墨语缓缓地走进了熟悉的杏花林,明天就要离去了,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次的来这里,再多看一眼也好。
远远望去,茅舍之中,没有一丝光亮,只黑漆漆一片,就如同她此刻的心,看不到光明。
月光清冷如水,洒了一地,却照不进她的心里。
进了这简单而空落落的屋子,她没有点亮蜡烛,只是窝进了床上的角落里,身子蜷了起来,抱膝,将头埋进了双臂。深深地呼吸一口。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回去,就意味着重新拾起旧时的往事。
黑暗掩盖下的脆弱,缓缓流泻而出,化作滴滴的泪……颤抖的肩膀,没有了熟悉人的安慰,心,空落落无处寄托。
极致的幸福,会把人变得更加脆弱。
就像是令人无法戒掉的毒药,比真正的失恋更让人痛彻心扉。虽然自己长这么大从未真正体验过失恋,但是这次却是让自己真正的尝了个够。
短短这段时间,已习惯了他的温柔宠溺百般呵护,习惯了有他的陪伴他的温暖……回去之后,一切都不会存在。
倘若她自私一回,放下以前一切的过往。她留在这里,可否幸福的度过她的一生?
不能,他们的性格早已注定了他们的命运,所以,师傅才懂了她的不能原谅自己,宁愿选择在她身后默默付出。
他们都太重情。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生,不会因为一切而改变。
她的命运,为何会如此多舛?而制造这一些的起源,皆是那幅画。她不能理解,不能,为什么?
就这么过了在自责中度过了最后一夜,熟悉的柴门,再也没有被人打开。
这一夜,他的师傅去了哪里,是因为害怕面对她的冷漠,所以躲避吗?还是怕她会改了自己的初衷?
她木然的起身,收拾起了昨夜的心情,拿起一旁的老人家编织的一副草帽,回头四顾。
别了,她的小屋,她的短暂的幸福。别了这段往事。
踏出门,她木然顿住脚步,望着那落花飘零的杏花林中立着的潇洒出尘的身影,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他终于还是出现了。
墨言没有前往,没有走过去和她说话,只是看着她面容苍白,唇无血色,原先眉宇间的灵气此时完全的被悲伤所取代,再无从前那个灵气逼人的诗儿的半点影子。
他撇过头,心疼的神色掩埋在了低垂的眼眸。他不打算走过去给她说话,什么也不说,只要她离开便好,只要她进了画院,一切都好说了。
这段时间,他是开心的。
墨语看着那个出尘不染的影子,双目微微红肿,眼中浮现血色,黛眉微皱,前些日子的快乐无忧的面孔只见疲惫和哀愁。
墨言缓缓地别开眼,控制自己想要上前的脚步,拼尽了全力才换来她在他面前的勇敢站立。他不想节外生枝。他怕她会一度失去勇气,再次的颓废。
墨语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弯起唇角,淡淡一笑,却笑得连眼泪都浮了出来,轻声道:“师傅,我先走了。画院,我们再见。”
他双目之中是极力掩盖的开心,轻扬唇角,笑得优雅又带着难言的苦涩,让人觉着心酸,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为师等你这句话等到花儿都谢了。”
说完,他缓缓地抬手,托住跌落手心的花瓣。
墨语只是微微抬高下巴,不让泪水落下,轻轻一句“谢谢!”这两个字说出口,却如此艰难。
拾步前行,与他错身而过,泪水终于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