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墨语看着慕管家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慕姨,黄先生人品如何啊?”
墨语明知这样不好,应该委婉写才好呢。可是时间不允许她这样做,于是直接问着。
这时慕管家明明在考虑其他的事情,她只是不假思索、心不在焉的回答:“黄先生人品非常好,品德端正,正直上进,小童小姐长得就像黄先生,有些脾性也像,很遗憾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不然您可以看见他。”
“那么,他和黄夫人结婚前有没有结过婚?”墨语竭力不动声色,装的毫不在意地问。
“不可能,”她突然止住脚步瞅着墨语回答着,“不可能!”她重复了一遍,以为墨语没听清她的回答。
“黄先生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墨语问这句话时,再也无法掩饰自己激动的神情了。
慕管家沉默了一下,接着就冷冷地回答,“不可能!”
墨语感觉此时自己是什么也不会问出来了,只得停下来。
此时两人什么都不再说,只是并排继续走着。在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慕管家回转身温和地说:“墨语老师,保重!刚才叨扰了!”
“谢谢慕姨,能跟慕姨聊天真开心!”墨语说着。
慕管家只是笑笑,而后回客厅了。
墨语回到自己的画室,首先是摆弄小童小姐的画,没裱糊装配完的一一收拾好。她感到自己心不在焉,其实什么事情自己今天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慕管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墨语知道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她宁愿带到棺材里去也不会告诉墨语。
等到墨语闲下来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迄今,一直加以遏制的种种杂念,那些使处境更加难以忍受的思绪,这会儿一起涌向心头:
自那次到听到老太太的预言,而后是悦香和猫,再后来是坟地,之后是进入黄家,那个不知有没有的十字路口,会动的画像,再后来是发现两个人长得很相似,预感到很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后,自己就和黄家发生了种种的联系。
这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自己都感到神思恍惚,只要一些偶然的巧合,墨语都会让自己想入非非。有时候,这种想法真的是难以解释的。
墨语只是觉得,自从凉亭回来后,慕管家的那些话对自己产生了奇怪的影响。悦香和小童,悦菲和黄夫人,自己和祖彦之间。即使自己真的离开了黄家,也不能斩断这些联系。
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看透将来的结局:墨语感到种种疑虑越来越使自己心情忧郁。这一次为时短促的痴心妄想的恋爱,它悲哀的结局给自己带来了深刻的痛苦。
然而,当自己更强烈地意识到,有一件事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正悄悄地逼近时,所有的痛苦都变得平淡了,也变得麻木了。
墨语坐在沙发上对今天的事情沉思了有半个小时。小童跑过来扯着墨语嚷着,“墨语老师,我要你陪我散步.”
“哦,”墨语应着,说实话,此时就是让墨语讲些东西,墨语还真的没有情绪,倒不如陪小童下去走走。
墨语站起来,陪着小童地走到楼下,心不在焉地在院子里走着。
在黄家,一天天,一周周的过去了,可以从院子里清楚地看到金黄色的淡秋已经兴冲冲地走遍了翠绿色的盛夏。
那些幽静的、幸福的、似水的流年啊,你是这样快、是这样的匆忙,宛若在身边逝去时一样啊,曾经那样慷慨地赐予自己最尊贵的赏心乐事,如今却是如此的吝啬。那些曾激起自己心底的万般柔情?以后多么的值得回忆啊!
年轻时的爱情,当开始受到伤害时,它好似一些巨人,当自己乐在其中时,却又好似一些侏儒。墨语此时忽然间领会到了这句话里包含的悲哀与嘲讽了。
墨语感觉慕管家那里得不到什么东西,是不是小童这里可以有一些蛛丝马迹的收获,于是问道,
“小童,黄姨没事的时候常画画吗?”
“以前应该是,现在没怎么画过。”
“哦,”墨语应着,“我们屋子里的那个山水画是不是她画的?”
小童听到这里,停顿了半天,说道,“墨语老师,你问这个干什么?”
墨语淡淡地说着,“我只是觉得画的不错,很想知道谁画的?”
“哦!”小童惊讶的说着,“你这话可别乱说啊!”
墨语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小童,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家族的人一直在找这个问这幅画的人,”小童认真的说着,“这可是我偷听到的!你想问,你也别直说。尤其是我妈妈,你更不可问她,她找这个人已经找了好多年了。”
墨语感觉自己的血液再次开始倒流,浑身的汗毛竖起来了,但仍然镇定的问道,“是不是慕管家一直陪着你母亲绘画?”
“当然啦!”小童说着,“我妈妈的画很不错的,客厅那个就是出于她的手笔,你觉着慕姨会差了吗?她可是一直陪着我妈妈习画的。”
墨语怔怔地站着,她感觉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至于原因还没有说清楚。
小童的兴致很快消磨完了,
“墨语老师,我累了,我们上去吧!”
墨语点着头,并重新回到那间屋子里,这次她是开始绘画。这副画本来就是要做的,现在变得更加需要做了。因为它可以转移人的思想,使之不必多想到自己,更不必多想到那毫无希望的未来。
但是,墨语感觉自己的注意力不够集中,还是无法全部集中注意力去绘制那些画,手中的笔不时的使自己转移注意力。
窗外,落日已逐渐移至天边,墨语贪婪地享受了一会落日的余晖。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底下宽阔的石子路上――祖彦!
墨语感觉自己的心又彤彤地跳着。
还是上周看见他的,当时几乎什么话都没和他谈。她想再去绘画,但又不忍心,墨语感到自己在黄家的日子不多了,此后也许永远不会见到他了。
一想到这里,自己就舍不得离开那窗口,墨语很细心的拉好窗帘,这样,如果他向上望时,就不致于看见墨语了。
终究还是经不起他的引诱,墨语还是偷偷地掀起了一叶窗帘,目送他一路走去,直到他从视野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