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那晚草原上见到的白衣人影,墨语仍是绝口不提。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天傍晚,大家仍向平常一样分了手。当时或以前的任何时候,墨语并不曾说过一句话,是向他透露自己的衷情、或者使他警觉,觉察到自己的心事。
然而,第二天,大家再见时,他已经有了一种变化,那变化向大家说明了一切,
“没有我的允许,大家不得私自找墨语老师谈工作以外的事情.”少良说,“各人做好自己的份内的事就可以.”
听到这里,墨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她当时不愿意,现在仍不愿意侵犯自己心中那块最神圣的地方,象表白自己的心事那样把它公之于众。虽然这话不是自己说的,但是最起码是公布了。自己是真实的不能欺人的,也是高贵的不肖自欺的。
其实,就在他第一次惊奇地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时,墨语也惊奇地发现了他的秘密。
当墨语感到自己那尽量掩藏着的困惑一旦被释放出来以后,自己正无地自容时,他却用一种恳挚的表情承认了这一切,无异于以坦率简单的语言说出:
“所有的事情由我呢!你不用害怕!”
他的表情不但说出了这些话,而且说出了更多当时墨语当时无法解释的话。他当着黄夫人的时候就这样说,
“我现在是单身状态,我有选择的权力!”
他说这句话时看着黄夫人,然后他会继续说道,
“我选择谁,是我的权力!”
然后,不管黄夫人的表情如何,自己径自离去,或者去干别的,装作不理黄夫人。
墨语此时已经感觉到他的态度有了改变,当着大伙的时候,他总是更体贴,更敏捷地代为说明墨语想要做的事,那意思是当着大家公布此事情。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找着话题逗着她乐。这一切墨语都明白,有时候会有一种内疚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会有内疚,墨语也说不出来,只是隐隐约约,少良毕竟有女朋友。
自少良采取了这种方式后,墨语分明感到了悲痛和惊讶,只是自己不愿直说出来。尤其是那次在饭桌上,当时所有常在家里的人那天都在场,少良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电话里的内容让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在我们相识的过程中,最可贵和最难得的就是我们彼此的忠诚。在我们确定要订婚的时候,我确实对你产生了感觉,我能够向您献出那份爱情,而您也能够赢得那份爱情,如果我现在承认已经不是那种情形了,您能够原谅我、宽恕我吗?”
他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讲。整个饭桌上的人都是沉默的。
他整个身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一只手的手指深深地插在他脸上的皮肤里。手指的动作是表示他抑制着的情感呢,还是隐藏着的悲哀?都很难说,因为墨语此时看不出他的那些手指是不是在颤抖。
在这之前,在这决定他和一个女人命运的片刻里。没有任何迹象,没有丝毫迹象透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此时黄夫人看到这里,把椅子后退了一下,以便直截了当地发挥几句,迫使少良收回刚才说的话,
“你!.”
但少良又开口了,黄夫人只好不再开口。
“原谅我,”他说时仍旧一只手放在脸的一边,“原谅我提醒您一句:我希望我以上痛苦地承认的那些话没有白说,我希望,您听了以后,会知道怎么做.”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幸福的,”他简短地回答,口气很是亲切,说的时候把手放在桌子上,又转脸向大家看了一眼。刚才他外表上的变化现在都已经消失了。他只露出一副热烈期盼的神情,完全可以看出他是急于想听到对方下面要说些什么。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出于自私的表现,如果你要是见到了那个女人,你也会爱上她,那是一个天使般可爱的姑娘。”他说这话时,显得亲切动人,热情洋溢,但同时口气又十分的温婉,他抬起头,看了墨语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突然又情绪激动地看了看黄夫人。
他这样回答以后,就不再言语,好像只是等着对方把话说下去。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冷静地补充一句,“我已经说的过多了,我想你都会明白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绝对不会!”他回答,“如果您一定要履行我们的婚约,我只可以做您忠实的丈夫,但是,你会知道,我永远不是爱你的丈夫。”
他说这几句毫不畏惧的话时,神态十分的优美,动作也很潇洒,照说任何女人听到了都不忍心去拒绝。
墨语感觉自己此时真该责备一下少良,她觉着她说的话在他心中还是有份量的,然而,由于自己心肠软,又觉得他此时又有点可怜,或者是更重要的原因,墨语终于没有开口。
“我对您的忠实表示感谢,我想我们说的够彻底了,再见!”
说到这里,他扣上了电话,并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谁也没有看,直接向门外走去,这也许是怕别人说些什么吧。
他走之后,墨语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