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四皇子来时,凤阳与珍娘正在用茶点,他一进来,珍娘便三两下用完了口里的东西起身,站到凤阳身边,把位置让给了四皇子。
凤阳见四皇子毫不客气的坐下了,不由瞪了他一眼,把珍娘拉到自己身边坐了道:“对他不必如此客气,该偷懒还是偷个懒的好,过会儿去了那边,你害怕站的不够多?”
四皇子眼见着凤阳又取了个空碟子,夹了些点心放进去亲手端给了珍娘,脸色便垮了下来,道:“哼,这么不待见我?”
珍娘看凤阳对四皇子的话没什么反应,便不由抿嘴笑笑,看了四皇子一眼,便接过凤阳递过来的碟子,心安理得的顶着四皇子怨念的视线吃了起来。
凤阳见珍娘接了碟子,这才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看着四皇子道:“你什么时候见我不待见你了?这碗筷都为你预备好了,点心也就在你面前放着,难道你自己不能吃?”
凤阳说着便取了筷子,夹起一小块乳酪,伸到四皇子面前道:“来,张口,姐姐喂你。”
“你……”四皇子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涨的脸色通红,但他很快恢复了脸色,轻哼一声,竟真的张口吃掉了凤阳送过来的乳酪,“本皇子给你这个福分……这个乳酪谁做的?味道不错嘛。”
凤阳眼里闪过些许笑意,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梨枝。知道你要来,我特地叫她做了这个的。”
四皇子目光闪了闪,脸色总算好了起来,挑衅的看了珍娘一眼,才不再说什么,认真用起点心来。
珍娘在凤阳后头见了,心里有些发笑,难怪方才凤阳略用了两块乳酪,还要用筷子把它架起来,做成满满当当的模样,原来是为了哄四皇子开心。珍娘对凤阳和四皇子关系好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四皇子慢慢悠悠的用完了东西,用放在一旁的素绢擦了擦嘴,才用有些惆怅的语气对凤阳道:“要是梨枝愿意跟了我就好了。”
“这一回来就想抢我身边的人,胆子不小啊,”凤阳高傲的看了四皇子一眼,“可惜梨枝自小就在我身边伺候,岂是你能抢得走的。”
两人说这话时,梨枝正捧了新点心上来,还没把点心放下,梨枝便笑道:“四皇子您说的跟真的似的,不过您每回过来都要说上这么一句,咱们这儿伺候的,哪个不晓得您只是说说而已?”
“得得得,如今竟然是说都不能说了,”四皇子一看梨枝捧上来的点心,突然改了态度,“我之所以只是说说,还不是因为梨枝你是姐姐的心腹爱将吗,君子不夺人所好嘛……快,把点心留下。”
梨枝果然依言吧点心放到了四皇子面前,嘴里却不依不饶道:“就您总做出这样离不得我手艺的模样,上回去平山侯府,怎么不见您惦记?可见不是诚心喜欢,快收收吧,哼。”
梨枝娇俏的轻哼一声,笑着看了一眼,也没行礼,径自下去了。
四皇子见状,不由苦着脸同凤阳道:“得得得,看她这模样,我是被记上了。”
“谁叫你总招她,可不得被她甩冷脸吗,”凤阳倒是不以为意,又亲手夹了点心递到珍娘面前。
四皇子看着珍娘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听话的吃了,只觉得凤阳她们俩才是自成一个世界,自个儿被落在这边,吃着甜味儿的点心,都要酸倒了牙了。
“诶诶诶,我还在呢,你们能收着点儿吗,”四皇子说完,又道,“好歹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这点玩笑都不能开了,若是换了别人,就算是桃枝,也不敢像刚才那样甩我冷脸啊。”
凤阳看着状似苦恼,事实上却是乐趣满满的四皇子,轻笑一声,全然不去管他。反正四皇子一贯喜欢招惹梨枝,招惹完了,又要想法子去哄。若不是知道四皇子只把梨枝当妹妹看待,还以为他是真想向自己要了梨枝去做侍妾呢。不过,就算他有这个心思,凤阳也不会允许就是了。
四皇子见凤阳不理会自己,也不恼,只道:“你今日回宫,父皇母后是特地把昌平给支出宫去的,不然你以为今个儿你能得了清净?但我想着,她收到了消息,最多明日,便该回宫来了吧。”
听了这话,凤阳才慢悠悠道:“今晚家宴只得你我与太子哥哥,她不得出席,想必明日会趁着众妃嫔来向娘娘请安时和钱妃一并过来。”
凤阳说完,又突然道:“你说,那钱妃有多久没来向娘娘请安了?也不知道明日可有没有她的位置坐呢。”
四皇子看着凤阳唇角的笑意,若有所思,突然拍手大笑道:“好主意,好主意。钱妃一向称病不来,她的位置一般是淑妃在坐。明日没有昌平在也就罢了,比较钱妃为尊。但昌平前几日说得六弟哭了好几回,淑妃身为人母,岂能不恼?”
凤阳点了点头,接着道:“淑妃家族势大,自来不怕钱妃与宣平侯府,明日难得有了机会怎么会不给昌平脸色瞧呢。”
“最关键是……”四皇子嗤笑一声,“昌平与钱妃前些日子又给了母亲那样大一个没脸,淑妃惯常依附于母亲,这时候正当她出来表忠心呢。也罢,我叫人悄悄透了信去,省的淑妃想不透。”
“说来也是昌平糊涂了,”凤阳用团扇掩了唇边笑意,“淑妃家隶属于武官,虽在京城不显,可在边关也是顶受人尊敬的,不然为何宣平侯府会对淑妃门下也多有礼让呢。何况如今封侯的人家,有几个不是封侯的人家,她看不上武官之家,又何必对嫁入宣平侯府沾沾自喜,徒惹人生厌。”
“她看不透正好,”四皇子道,“宣平侯世子外放,未尝没有宣平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的缘故,若非当年钱妃一脉使出了那样的手段,宣平侯世子会娶她?这些年之所以把昌平宠成这样……单看昌平如今连当初的聪敏与眼界都不在了,便能知道,宣平侯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了。”
“也亏得宣平侯世子能忍,”凤阳道,“只是这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人心,难保宣平侯世子与昌平相处这么几年,不曾用了真心进去。”
凤阳两个说话时,珍娘便在边上认真听着。她小时候还对这些有一定的了解,但后来缺失了几年空白,不是一时片刻便能添补上的。除了平日凤阳梨枝会对她讲一些外,她也得从这些细枝末节仔细揣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