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秒针不停的卡顿着,商子佩耳畔的回荡的响声似乎在告诉她生命还要继续,涓涓的血液还是循环的流淌,鼻息平稳的吐息着,这潮湿的空气中闻到淡淡的铁锈味,虽然像被湿了魔法一般无法动弹,但思维和感官却越发的清晰。
“扣扣扣”这个沉稳的敲砸声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阵如同电焊的响声接替,断断续续,“滋滋……”
如同梦魇,眼皮如同灌了铅一般挣扎不开,当所有声音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商子佩眼睛才霎时睁大,猩红的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让本就阴冷的眼神更加的森然。
头疼欲裂,捂着太阳穴凝眉坐起,撕裂的疼痛不禁让她撕牙咧嘴。
格局精密的布局,这间小办公室并不大,一张原木办公桌,自己坐着一张硬度过分的沙发,四周的墙面起皮并凝上了一层污渍。
“嗒……”脚下一动,纸篓倒下,一张张揉成团的白色餐巾纸和纱布全被染上了殷红的色彩,在这虽有阳光却不脱恐怖的氛围中,倒是像在渲染。
就在脑海一片混沌的时候,幽静的走廊上沉重的脚步声和“咔嚓”的开门声却是让她凝神望去,而暂时流逝的记忆仿佛被摆正的沙漏,倾时间让她精神一阵的清醒过来。
“那丫头没事吧?”怀着忐忑的心,商子佩的情绪仿若沉入大海,双眼微带惶恐紧张与不安。
没有人会明白她的心情,她见到女孩只是起初初见时对她存在于这片埯脏之地的好奇,当听到女孩的身世就成了泛滥的怜悯悲恸,看到女孩的脆弱和孤单好像看到幼时无助孤独的自己会感同身受,感觉到女孩身处污浊之地却有些不与世俗同流的赤子童心她感到罪恶。
道她清冷不通人心,却又有多少人懂得她冰冷的心脏曾也是那般的炙热,她从女孩身上看见了儿时自己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身影,一切的渴望凝于胸膛却无人吐露,受了伤却如同刺猬在黑暗中独自舔舐。
希翼与*被嘲讽冲刷殆尽,但她的脑海依旧残留着埯脏的*,而在这逆境中却衍生的更加的猖獗,看着女孩却不想让她同自己一般被人欺凌长大如同自己一般。
狱长反手关上门,眉头紧锁的度步而进,欲言又止的模样反而让商子佩心提到了嗓子眼。
“人失踪了……”狱长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默不作声双眼缠满血丝的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我赶到的时候里面就已经小爱人了,而你却躺在了血泊中,而女厕所的隔间有一个试图逃跑的男犯人,不过貌似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失踪了?”商子佩难以置信的低头呢喃,又突然抬起头说道:“不可能,才一阵的功夫,有没有可能是那男犯人把人藏起来了?”
狱长苦笑的摇了摇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疲倦的靠下,深深的眼袋似乎在证明着她一夜奔波劳碌,眯着眼睛沉闷的说道:“不,他们是有组织的,这监狱本来就是犯人多狱警少,他们是一个寝室的,厕所那个是一个溜门撬锁的小偷,两扇门都是开的,因为女厕所并不像男厕所那么牢固有铁窗,所以他们便派了这小偷过来。”
“一个抢劫犯减掉了总闸,导致停电,另两个杀人犯杀了我们两名狱警一名看守人员跑了,抓住的只有两个……”狱长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现在监狱里人心惶惶的,因为小爱的突然失踪,现在到处都是闹鬼的传言。”
“……”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并没有让我们接受一具冰冷的尸体。”狱长看商子佩愧疚自责的模样不由出声安慰,“这事这不能怪在你的身上不是吗?”
商子佩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言语,发生都已经发生她还能如何?
即便在怎么的自责和后悔又能挽回什么?
“嗷呜~嗷呜~”
几声慵懒的叫声从书架底下传来,总算是给这沉闷布满阴霾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的生机,小狼伸着懒腰跌跌撞撞的从书架黑暗的地方缓步走去,睡眼朦胧的张着血盆大口打个一个哈欠,小却锋利的獠牙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的猛禽。
弓起身子,学着草泥马君的步伐走着猫步,抬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高傲的姿态展现在这小不点的身上倒显出了滑稽,这让商子佩郁郁神色有所缓解。
“嗷……”仰头不看路,学着高富帅尔康鼻孔对天,因为太过专心而突然踩到什么毛茸茸的物件,使一直装着高雅的小狼如同炸毛的猫咪弹力跳到一边,全身的毛猛然竖起,尖锐的叫声却让它由为可爱。
“噗滋……”看见如此窘境的小狼,寡郁的商子佩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是当看到罪魁祸首脸上的神色却是在也笑不出来了。
一只熊娃娃静静的躺在阳光下,让她想起了昨晚闭上眼的最后一幕,可爱的玩偶出乎意料的给这晴朗的天气增添了几分的诡异,商子佩刚想问些什么,狱长便耸了耸肩直接开口回答。
“从厕所捡的,只是我的桌子上了,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了?”
商子佩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走上前蹲下身子捡起熊娃娃,用手轻轻的拍下它身上沾染的尘土。
“呜……呜……”
小狼蹭了蹭商子佩的脚踝,一只小爪子弯曲着去勾打熊娃娃,嘴里还哼哼着幼兽的哀鸣,何耐手短脚短,心有余而力不足。
商子佩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狼光洁的毛发,小狼也顺从的坐下,双耳侧弯享受着抚摸,而商子佩不过是随意的一撇,却发现书柜处柜角似乎有摩擦的痕迹,乌黑的地板留有一道光洁的平移痕迹。
商子佩并没有多言,毕竟只不过是家具摆放而已,但是狱长跟随着她的目光同样撇过书柜脚的时候,整个人如同安上了弹簧一下子弹了起来,匆匆忙忙的跑到书柜的侧面推搡,而还未反应过来的商子佩只是呆呆的望着前后反差巨大的女人。
“别干站着,过来帮忙……”虽然这并不能与外人道,但是此时情况危急,狱长也顾不上那么多,疲倦的身躯让她推这个显得有些吃力。
“哦……”慌乱的应了一声便跑上前帮忙,没一会书柜便被一点儿一点儿推开,直至露出了一个比的过三个商子佩的窟窿。
如果商子佩没有猜错,这原先应该是一个密封性非常好的大门,然后被人为的暴力打开,商子佩恍惚间脑海闪过似梦非梦时的各种器具混杂的声音,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她却又记得不真切,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重点。
狱长的身子晃了晃,仿佛只要在有一个刺激便会倒下,而商子佩很适时的上前一步扶住了狱长,而她也调整了一下站姿站稳,而此时的商子佩这才真正从正面观望,想必这黑黝黝望不见尽头的窑洞里应该有着什么秘密或者宝物?
“你站在这,不要进来!”
狱长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丝毫没有给商子佩一个眼神,一直目光空洞的望着深邃的洞穴,但即便如此却还依旧带着那股子由内而外的震慑力,还是让商子佩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跌跌撞撞的进入闯入洞穴,里面的感应灯一个接着一个亮起,但一开始就呈阶梯状使人什么都忘不了,商子佩好奇的在门口张望着,小狼本想亦步亦趋的跟着下去,却被她一把抱在了怀中,随着小狼扑腾,商子佩被狱长搞得也有些神经兮兮的望着洞口。
没一会,就看见狱长脸色苍白的摇摇晃晃的走到商子佩跟前,如同着了魔一般错过身,当狱长擦肩而过的时候,耳力不错的商子佩听见了她如同呓语一般的说话声。
“没了……全没了……”
白天已然如此,如若是晚上还不得毛骨悚然?
这如同鬼上身的喃喃细语,让商子佩不寒而栗,一直自称为无神论者的她竟一时间有些胆寒起来,但不过这只是一阵罢了。
“……”狱长蹒跚的几步后便颓然倒地一下子昏厥了过去,这倒是吓了商子佩一跳,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的她便将她扶起。
匆忙的冲出去,却又急慌慌的跑过来,将书柜重新合上这才去找个狱医,想必这个狱长并不想让人知道她这个秘密。
“没多大问题,不过是打击太大晕过去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谢谢!”
送走了狱医,将水杯递给了刚刚转醒的狱长,而她依旧双眼无神的小口抿着水,这副模样让商子佩很难以她和那个和善善谈的狱长重叠起来。
“几点了?”略带沙哑的嗓音。
商子佩环顾四周,疑惑的问道:“时钟在哪?”
“我这没有时钟,我手机在哪里,帮我看看……咳咳”咳嗽声令人心惊,但这句话更让商子佩呆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