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未曾开始，就已结束。”
莫亦寒想都没想，果断起身。
纵然他与慕容家墨之间，真是合作关系，但，他安插在莫家的内线，始终是颗毒瘤。
这就像是明知有双眼睛，随时都在暗处阴森盯着，却又不知对方身在何处。
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这也是莫亦寒的底线，就看慕容家墨有没有诚意了。
“的确很遗憾，莫家主，请便。”慕容家墨也是微微叹了口气，表示遗憾。
然而，他那一双璀璨的丹凤眼，眼眸深处，却已在酝酿着一丝丝杀意，对莫亦寒的杀意！
莫亦寒面不改色，临走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凝视着慕容家墨的那一双丹凤眼。
他这一双眼睛，不仅仅只丹凤眼，其眼瞳竟是湛蓝色。
这在遍地黑瞳的山海界，很是罕见。
“你这一双眼睛，很特别。”莫亦寒目光微微闪动着。
“这可是梦魂之眼，自然特别。”红艳看向莫亦寒的眼眸中带着鄙夷，又隐隐蕴含一丝骄傲。
莫亦寒果然井底之蛙，也不知二公子究竟看上他哪点。
“梦魂之眼？”莫亦寒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道：“慕容公子的这一双眼，乃通天之眼！”
“只不过，光有如此顶尖的血脉传承，却缺少修行之功法，最多也只能发挥出不到千分之一的效果。”
莫亦寒似笑非笑，旋即毅然转身离去，凝霜则是默默跟在身后。
然而，此时的莫亦寒，眼中却是露出几分回忆之色。
通天之眼，就算是莫亦寒前世身处的大世界，都是极为罕见，仅属慕容家一脉，而且觉醒的条件，也是极为苛刻，就算是在其家族中，也是万中无一！
前世，拥有通天眼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莫亦寒最优秀的弟子之一，通天丹王慕容慈！
慕容慈是莫亦寒的众多弟子中，少数没有背叛他的弟子之一。
而且，临死之前，慕容慈还义无反顾的替莫亦寒挡下惊天致命一击！
却不曾想，最终莫亦寒还是与少数忠于他的弟子，共赴黄泉。
如果莫亦寒猜得不错，慕容家墨，很可能就是慕容慈的后裔！
“若真有机会，我还真想关照一下你的后人。”莫亦寒喃喃自语，眼中略带苍凉。
“二公子，此子满口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红艳望着莫亦寒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满面肃然，浑身都已透出冷冽杀气。
“既然莫亦寒如此不识抬举，红艳这就去杀了他，以绝后患！”
“不。”慕容家墨的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旋即喃喃自语：“莫亦寒呀莫亦寒，你真是让我吃惊不断，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二公子，莫亦寒都拒绝了你，难道你还想与他合作？”
红艳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诧异之色：“这可不像二公子的行事风格，而且公子也说了，莫家日渐式微，对我们来说，价值微乎其微。”
“红艳，你错了，我看上的不是莫家，是莫亦寒这个人，仅此而已。”
慕容家墨看着红艳，笑道：“人，只有站在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上，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觉得莫亦寒修为低微，是你没看到他潜力，巨大的潜力。”
“能够引动莫家护族大阵，以一己之力，强势夺得莫家家主之位，其炼药天赋也是一流，一眼便能看穿梦魂之眼的实质，又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着心性。”
说到这里，慕容家墨顿了顿，看着红艳的面色，透出几分古怪之色：“他的眼神很深，就连我都有些看不透，红艳，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有趣？”
“他的心性，的确不像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
对于这一点，红艳也不得不承认，她能感受到莫亦寒内心中的那股纯粹的傲气，莫名的骄傲。
但，梦魂之眼的本质，真的是通天眼？
“把这个东西交给他。”慕容家墨的眼瞳，渐渐幻化成漆黑之色，淡笑了下，旋即袖口一扫，皓白石桌上的各种茶具皆都消失不见。
他的脚步比猫还轻，修长的身影如同一缕清风，消失在茫茫的夕阳之中。
漫天夕阳如血，照射重峦，霞光斜耀在莫亦寒那一张冷漠，棱角分明的脸庞之上。
任何登顶的绝世强者，无不踩着众生与无数天骄的尸骸上位，前世，莫亦寒能够登上凌天丹帝之位，手中亡魂，亦是不计其数。
所以他对杀意特别敏感，通天之眼，是他与慕容家墨交易的最大筹码之一，也不得不在那时提前暴露。
若是慕容家史书无载，只怕他和凝霜二人，性命堪忧，只能拼死一博。
但，莫亦寒至少有五分把握死里逃生！
他强行以炼体五重境之修为，施展出玄级绝品身法武学，鲲鹏诀。
他的身子化作一道道幻影，一越可达十丈，如同大鹏展翅，速度快极，却也超越了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然而，他之修为毕竟只有炼体五重境，又怎能快过精于速度的红艳？
一道寒星如追星赶月般破风而来，但，寒星似乎并没有针对莫亦寒，只是在他耳旁急速掠过，最终死死盯在一株古树之上，入木三寸！
莫亦寒面不改色，将寒星从树干中抽出，打开其上的纸条看了看，旋即漆黑的眼眸之中，掠过一道惊天杀意！
这是一份名单，慕容家墨安置在莫家眼线的名单！
莫亦寒早就说过，无论何人，泄露消息者，杀无赦！
但莫亦寒明白，这不是慕容家墨告知他的，既然慕容家墨已有诚意合作，彼此心照不宣。
除了纸条之外，还有一枚精致的玉佩。
玉佩呈银白色，雕刻着一轮明月。
莫亦寒随意将之收入囊中。
不知慕容家墨是何用意，就当作是见面礼吧。
“凝霜。”
“属下在！”凝霜神色肃穆，单膝跪地。
“今后，除了生死关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现身！”莫亦寒冷冷开口。
“是，家主！”凝霜心头微动，却也是垂下眼眸，无条件接受家主之命。
“去把君家、君如麻的资料整理出来，再将慕容家墨的身份调查清楚。”莫亦寒略略思索了下，然后道：“现在去给红衣捎个口信。”
说完，莫亦寒在凝霜耳边耳语了几句，凝霜闻言点首，朝着莫亦寒抱拳道：“是，家主，属下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