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银叶先生
画鼓喧街,兰灯满市。
虽然中秋佳节已过,但是襄阳城中依然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巷陌纵横处,无不喧闹。
夜市也是灯市。
灯烛华灿,汉水上布满了无数盏各式各样的小水灯,犹如天上繁星落入了清波碧水之中,月一层,灯一层,水又一层,波光潋滟,带著些金风玉露的梦色,氲氲恍惚的醉意。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地面上又是另一重的喧闹。
什么衣帽扇帐、盆景花卉、鲜鱼猪羊、糕点蜜饯、时令果品。应有尽有。一阵又一阵,一段又一段,从酒楼、茶馆艺人指下口中传来的作乐声、市民的欢笑声、丝竹管弦之调、畅怀痛饮之音不绝于耳。当真是‘销金小伞揭高标,江藉青梅满担挑,依旧承平风景在,街头吹彻卖场箫’。
当然也少不了那士子[***],才子佳人,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那又是一段风流,一段佳话。
人潮如织,都欢闹着,嘻笑着,尽情玩耍着。
可惜热闹是他们的,此时的望江楼雅座中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那冉冉升起的檀香,微微闪动的灯花更是衬托出此时无声。
“哦,这银叶先生怎么又和黛绮丝扯上了关系?”辉月使饶有兴趣的问道。
“回辉月使的话,此事说来还有一段故事。”
“哦,那你说说看。”
“是。”那人顿了顿,显然在想怎么开头。
“说起银叶先生,就不得不先提到他父亲,当年其与中土明教教主与阳顶天一言不合动手,被一掌“大九天手”击得重伤,跪在地下,站不起身。当时他言道,曰后必报此仇。”
“只是阳顶天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能够强过他的屈指可数,银叶先生的父亲也知道自己就算再练二十年也比不上阳顶天,于是道将来不是叫儿子来,便是叫女儿来。”
“这人倒是有着自知之明。”辉月使道。
“是,辉月使说的是。”那人附和道,“本来阳顶天道既然如此,曰后就让后辈三招,可是银叶先生的父亲却道不用,只是如何比试,却要他子女选定。阳顶天乃是当世枭雄,当场便答应了。”
“想来这里面定有文章。”辉月使道。
“辉月使当真是天纵聪明,一语中的。”那人拍马屁道,“十余年后,银叶先生如约而至,他也是自知不是阳顶天的对手,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要和阳顶天同入光明顶的碧水寒潭之中一决胜负。”
“同入光明顶的碧水寒潭之中一决胜负?想来那个碧水寒潭一定不简单吧。”辉月使若有所思的说道。
“正是,碧水寒潭常年冰冷彻骨,纵在盛暑,也向来无人敢下,何况其时正当隆冬?阳顶天武功虽然达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但是那个不过是指四季变换,如何能够跟这个自然之力相提并论?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阳顶天不识水姓,这一下到碧水寒潭之中,不用比武,冻也冻死了,淹也淹死了”
“倒是难为他想到这样一个两败俱伤的法子。”辉月使感叹道。接着又问道,“那阳顶天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阳顶天认为这不过是意气之争,便想要当场认输。”那人道。
“那位银叶先生苦心孤诣,怕是不会同意吧。”辉月使道。
“辉月使当真是神机妙算,正是如此。”那人恭维道,“银叶先生道认输可以,只要对着自己父亲的遗物磕上三个响头,此事便就此作罢。”
“呵呵,阳顶天好歹也是一方教主如何会受这样的侮辱。”辉月使叹息着说道。
“正是如此。”那人也同样感慨道,也不知是为了阳顶天,还是银叶,“只是阳顶天当时已经是骑虎难下,要么认输,按江湖规矩,任由银叶先生处置,要么就下碧波寒潭决一死战。”
“那后来怎么办?”辉月使问道。
“就在这时,黛绮丝出手了。”那人道。
“哦,黛绮丝出手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快说说。”辉月使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语气,一下子来了兴趣。
“是,黛绮丝冒充阳顶天之女,然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碧波寒潭上与银叶先生比武获胜。”那人道。
“不知黛绮丝用的什么办法?”辉月使问道。
“这个,这个,属下却是,却是不知。”那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算了,那后来又是如何。”辉月使这一次倒是没有难为他。
那人松了一口气道,“所谓是不打不相识,黛绮丝居然对银叶先生因怜生爱,为了银叶先生破门出教。”
“什么?黛绮丝居然和那个什么银叶先生结成连理了?”本来还没什么的辉月使听到紫衫龙王居然和银叶先生结了婚,不由得大怒,“黛绮丝乃是我波斯明教圣女,居然和人暗结珠胎,当真是该死。我要禀明圣教将她活活烧死。”
一时间,雅座之中,除了辉月使发泄的声音,在没有了旁的声音,另外一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受了池鱼之殃。
过了良久,旁边雅座中终于平静了下来,辉月使的平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后来呢。”
“后来,因为碧波寒潭之战,两人都受了不轻的寒毒,尤其是银叶先生,所以离开光明顶以后,两人便隐姓埋名了。”
“那现在呢,你们有找到他们的下落吗?”
“属下无能没有找到。”那人有些慌乱的说道,不过马上又补充道,“不过,当年黛绮丝找过明教教徒的天下第一神医胡青牛,想要让他为银叶先生治病,只是胡青牛发誓除明教教徒外不医外人,最终导致韩千叶寒毒发作,毒发身亡。”
“不久前我得到消息说,胡青牛被人杀死在蝴蝶谷中,疑是仇杀,我想这两件事之间定有某种内在的关联。”
“既然如此,你就去给我好好的查上一查,查好了,重重有赏,没有查到,圣教是不会养无用之人的。”辉月使淡淡的说道。
“是,是,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不过就是这平淡的语气,却是将另外一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连保证。
“希望如此吧。”辉月使不可置否的说了一声,然后只听‘吱嘎’一声,想来是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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