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当晚在店里坐着的还有方权,他环顾着四周,愣是没有看见高瞿,作为高瞿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很清楚高瞿对嘉薏的感情,他也是除嘉薏外唯一知道高瞿陪嘉薏回家的人了。
可是今夜这个庆祝嘉薏回来N城的聚会上,却独独没有看见高瞿,他不能不感到奇怪。
在大家谈话的间隙,他就这么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高瞿呢?你怎么不叫他?”
刚说完,媛媛立刻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使着眼色暗示他乔乐在场,他才意识到身边还坐着一个一听“高瞿”就要发作的乔乐,只好尴尬地拿起杯子喝水去。
乔乐也意识到了什么,但他笑了笑,主动接过话,说:“高瞿很忙吧最近,我在医院还看到他在忙呢。”
嘉薏不想让大家觉得自己是故意不叫高瞿的,便也点着头,没有说话。
媛媛却问了句:“医院不是有你吗?他去做什么?”
乔乐说:“他在帮小茵联系美国的医生,她小腿受的伤,正常走路还是很困难,小茵母亲让他和骆医生帮忙联系着,我今天下午就看到他们在一块呢。”
乔乐再也不会听到“高瞿”便有大反应,但是嘉薏听到“骆庭”却还是禁不住心猛地一沉――他们在一块呢。
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嘉薏的脸上的变化,好像瞬间僵住了一般,笑得也像在使劲扯着。
大多数人或许不包括喻然,“为什么不叫高瞿呢?”回到公寓后,她还是问了嘉薏。
“他在忙。”嘉薏笑着回答。
“在乔乐说话之前,你应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吧。”
“……”
“是你根本没有联系高瞿吧。”
嘉薏仍笑着,笑了一会连她自己都觉得脸上肌肉扯得僵硬时,才坦白道:“其实,其实我第一个回来找的就是他……但他不在,我就没有……再去联系他了。”
“为什么?你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给他啊!”
嘉薏摇着头,说:“我……我不是一定要见他,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回来了而已,我想他在那里喊我一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因为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足以继续下去,扭头朝喻然,坚定地说:“我喜欢上他了。”
她喜欢他。
对于高瞿,她心里还是有千万个不确定,现在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这几天焦躁不安的心――时而觉得热情饱满,时而觉得寂寞空虚。
喻然对她的回答显然没有太意外,只说:“你可终于发现了,那你不告诉他你的心意吗?”
嘉薏摇着头,说:“刚回来时很想告诉他,可是现在觉得这些又好像没有那么迫切……”
“为什么?”喻然惊讶地喊道,可很快她又自己琢磨着说:“你是担心他给不了你要的答案?”
“他的答案?”嘉薏摇着头,笑着说:“什么答案他都说给我了,可我还是喜欢他,所以我想如果告诉他只是得到一个答案的话,好像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我自己吧,我能做主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嘉薏凄凉地笑了起来。
――重要的是她愿不愿意为自己的心意孤注一掷,把所有的不确定变成确定,无论结果好坏都是铁板钉钉可以确定的事情,以当年对马克那样的勇气在下一场爱慕中义无反顾地倒下去,只为了将模糊不清的梦境变成确定的现实。
直到深夜,她还没睡,只在整理从家里拎回来的行李箱,一件件地将母亲一手折好的衣服翻倒出来,间隙又看了几眼大伟的书,一时困意袭来,刚想顺势倒床睡去时,电话响了。
一个久违的名字跳跃在屏幕上,瞬间击碎了她全部的困倦。
她努力压制住自己异常兴奋的声音,低声说:“喂,高瞿?”
“天啊,你果然没睡,我还怕吵到你呢。”那头闻声也清醒,似乎刚刚从忙碌中抽身出来。
“我……我看书呢。”她翻动着脚下的书页,擦擦作响,生怕自己声音有倦意,其实她根本多虑了。
“哦……你应该早点睡的。我听方权说你回来了……我,其实我打电话是来道歉的,上次不经你允许提前把那些事情告诉叔叔,对不起!”
她点着头,把躺在地上的书拾起,朝自己怀里搂去,说:“嗯,那件事确实很生气。”
“那你要原谅我吗?”他语气轻松,不经意间笑了出来。
“不要!”她说得响亮、坚决,却又忍不住偷笑。
“呃――好吧,不过,听方权说,你好很多了,所以看来你和叔叔的关系修复得不错啊,那么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可你做得也不见得是好事啊,万一我要应付不了呢?”
“你嘉薏是谁,半年内在南滨开店创业的人,这点对你来说不需要应付这么严重吧?”
被他称赞固然高兴,这一次她却不想在他心里有多有多强大,便问:“为什么突然这样看得起我?”
“看得起当然看得起,你有什么被人看不起的,又不像我……”他突然停了下来,继续说:“既然你不想原谅的话,那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高瞿满不在乎的样子刺激到了嘉薏,但她却不想发作,她生怕被人先挂了电话,她太害怕了,所以她说:“把你上次的赢的心愿用掉吧,说‘希望梁嘉薏原谅高瞿’,然后我就原谅你了!”
“我不要……这样太不值了!”
“那我就要先挂电话不准备听某人倾诉了……”她手紧紧地攥着电话,期待他把刚才停下的那句“又不像我”继续下去,期待着两人在这个深夜还能继续聊下去。
“好吧,你挂吧,也不早了。”
“……”
“晚安咯!”
“晚安……”她被失落击得左摇右晃地,却仍拼命地抓住一丝清醒,补了一句:“你今天回小石楼吗?”
“嗯?什么……哦,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去,忙得很,怎么了?”
“没事,不要喝酒!拜拜!”她迅速挂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全部黑了才发觉深夜彻底来临。
为什么要问小石楼?
为什么害怕他喝酒?
因为这两个的组合将会产生巨大的化学反应,足以充斥她那颗空落落的心,又在其中不断膨胀、蹿动乃至撕裂――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像去年那个为马克奋不顾身的自己,再一次重蹈覆辙。
她以为她会在那段无疾而终的苦恋中成长,终究还是没能吃一堑长一智,她和马克的那个故事结局中残留的唯一一点善意都被这样抹杀殆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