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到达餐厅时,众人下车。 乔乐要停车,示意小茵带其他人先进去,小茵这才作,嘟囔道:“聊了半天现在才注意到我,干嘛不直接带去你家,你自己做给她吃啊!”
乔乐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好了啦,她是我大学死党,作为女朋友体谅一下啦,乖!”他边说着往小茵额头亲了亲。
站在不远处的嘉薏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她没想到乔乐就这样几下就妥妥的说服了小茵,而后者此刻正怒气顿消,满带笑意地走到她和媛媛前面,说:“嘉薏姐,我们先进去吧!”
饭桌上,乔乐和小茵才正式开始各种秀恩爱,互相夹菜啦喂饭擦嘴啦,旁若无人,不亦乐乎。
一旁的媛媛终于耐不住用筷子敲着碗,骂道:“喂,还能不能好好吃饭啦,秀恩爱回家秀去,虐死单身狗!”转过脸,拿着筷子朝嘉薏转圈比划,用质问的语气说:“哦?不对,嘉薏,你……不是单身吧?”边说着边挑动两条粗短的眉毛,这时乔乐和小茵也停下看着嘉薏。
她一看到媛媛那张大饼脸上两条不具喜感的眉毛像小蛇不规律似摆动时便忍俊不禁,用手将她的脸挡过去,说:“是啊,单身呢!”说完,她的眼神便和一直看着她的乔乐碰撞上了,没有火花,但绝对有闪电,一时尴尬,她立刻低头夹菜吃饭。
媛媛仍不死心,继续说:“不能吧,在北京快五年了,单身?啊……该不会是受了情伤才回来的吧。”她正想一脸同情、同病相怜地搂抱嘉薏的时候,嘉薏再次用手挡开,说:“姐呢,从来都没爱过,哪来情伤啊?”
总是这样,她每次一说完自己的感情之事,总是下意识地留意到乔乐凝滞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也就抑制不住地再次望向他,也再次与之对视,而他的眼神是那么飘忽,一点点,却很坚持地想要说出什么来似的。
媛媛自知无趣地拿起筷子夹菜,喃喃自语般,道:“不会吧,我才不信呢。你也是奔三的人了,难道你那个亲密……”
听到这里,嘉薏赶紧夹菜堵住她的嘴,却又担心地看向乔乐,不出意外地,她再次看见他那幽缈目光,太深太深,像要把她吸了进去。
嘉薏只好缓缓低下头,但这窘迫的样子又被小茵瞧在眼里,她故意接着媛媛的话题,问:“亲密什么?”
媛媛鼓着腮帮子尴尬地笑着,嘉薏正想着找借口岔开话题,乔乐却终于说话了,“没什么,只是嘉薏平时忙,没什么时间展亲密关系。”
小茵对于这个来自乔乐的答案很是不悦,她仍继续追问嘉薏:“不过在北京那么多年没有谈恋爱确实有点少见呢?嘉薏姐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吗?”
嘉薏特别不喜欢小茵一口一个“嘉薏姐”、“嘉薏姐”地叫自己,更知道她问这个问题无非是想趁机打探自己和乔乐之间的关系,内心总有千番不爽,仍满脸堆笑地回答:“没有啊,就是没遇到喜欢的人,然后就单身咯。‘放不下来的人’,人生哪有这么戏剧性啊。”说完,嘉薏轻松夹起一块排骨往嘴里送,又不禁看对面的乔乐,他微微笑着,手里不住地摇晃杯里的橙汁。
小茵没继续问下去了,她显然还无法揣摩清楚这个女人,但也确实感觉到她话里没多少善意,她心情闷得很,一时不好作,便只好责怪乔乐为何把自己的果汁喝了,央着他再倒一杯。
吃完饭,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乔乐将媛媛送回家,再开车送小茵到家时,她却坚持一同陪去乔乐家里帮忙收拾,她哪会收拾,无非是忌惮这个莫名留宿自己男友家里的女人而已。
乔乐却低头对小茵说了几句什么,很快她便安静地下车回家了。乔乐的车没有立即走,望着她进门。嘉薏也刚好打量眼前的这栋独立花园洋房,不禁感叹着说:“真是气派啊,看来你算是捡到个宝了!”
乔乐透过镜子看她,说:“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嘉薏也通过镜子看着他,他正冲自己笑着,笑容里凭空有一阵挑衅的意味,太深了,她不禁有些心慌,只好立刻说:“我的想法有什么所谓,我们不走了吗?”
“看你咯,还是你想去周围逛逛,找点回忆什么的。”他明显话中有话,深不可测,却又急于展现,让嘉薏总是免不了一阵后脊寒,她直接说:“回去吧,有点累了。”
她一路都闭上双眼,却也知道乔乐通过镜子时不时看着自己。
到乔乐住处楼下时,嘉薏才知道媛媛一直说他混得不错是什么意思,中心城区电梯洋房,偌大的停车库,一路上铺着的大理石砖和光滑的鹅卵石,一袭一袭的醉人花香,以及那些极具江南小镇气息的灯盏和洋溢着西方艺术气质的石雕像。
“不错啊,现在的住宅开已经能做到这么具有艺术气息了。”嘉薏赞叹道。
“嗯……别人看到这里,一般会说,乔乐,你真有钱啊,你倒是直接赞地产开商了。”他拖着行李,引着嘉薏上楼。
“我也是在赞你有钱啊,艺术气息嘛,没钱的话什么都闻不到”。说着,她佯装凑近乔乐身上,好像试图去闻什么似的。
乔乐确实没有料想到她这一举动,虽也惊讶,但他突然便意识到什么,身子紧张地向后退了几步,她见状立马哈哈笑着,又怕笑大声,便把嘴捂住了。
“怎么了?你闻到什么了?”乔乐好奇地笑了起来。
一直到电梯的时候,两人还止不住笑。
“喏,这就是我家了,记住房号:5o3!”乔乐手指着三个数字,向她确认说道。
她却朝他笑着说:“放心,不过3天就会搬的啦。”
他开门让她先进去,说:“着什么急啊?你不是没找到住处吗?”
“没找到啊,也不能继续住下去啊,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还是懂分寸的。”嘉薏一看到沙便急着躺下去,刚坐下便现压着东西了,顺手拿起来才现是一双可爱小熊的拖鞋,标签还在。她顺势举着拖鞋朝他晃着,重复刚才那句话:“有女朋友的人!”
“那是买给你的。”他说道。
一瞬间,她摇晃着鞋的手就在空中僵住了,怀疑着,再次用眼神向他确认,他放下行李,也再次答道:“是给你的,别把我地弄脏了,我知道你不会帮我打扫卫生的,先穿上去洗澡吧。”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但一想到他早有打算让自己住在这里,丝毫没有和小茵、也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又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太深了,太深了……
环顾四周,柔和光线所及处,灰色简洁的沙,格子窗帘以及正摆在客厅中间一个大屏的曲面电视。看着他从开放式的厨房倒水走出来的时候,这画面让她有种恍惚感:他细碎的刘海刚好遮住之前一直被嘉薏吐槽的长脸,也恰好地露出这个南方男人精致的眉毛与杏眼,帅气,只是这种帅气却似乎与当年的阳光少年没有太大关系了,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像个典型的天蝎男了。
乔乐知道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故意在走向她之前,掏出手机低着头查看,他内心很享受这个过程,他给足机会让她无所顾忌地看着自己,或者说他想要无所顾忌地感受她游走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终于走到她面前,他才将水杯晃了几下。
嘉薏立刻回神,刚尴尬时,突然听见乔乐说了句:“嗯,宝贝,多喝水,好好休息一下吧,爱你。”字句入耳,她吓得差点被含在嘴里的水呛到,猛然抬头,他正看着自己,手上拿着手机,一条语音信息传送的提示音这才让她意识到,他当然是在和小茵说话。
但她脸已经红了很久,他也将一切看在眼里,却装作故意地问道:“水很热?”说着,刚伸手想去摸嘉薏手里的水杯。
她连忙躲开,说:“没有啊,只是喝太急了。”
乔乐对她的闪躲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想我还是去洗澡吧。”她放下水杯,从沙离开,又问:“我的行李在哪?”
他抬头,手指着说:“嗯,这边,在你的房间。”
等他将房门打开的时候,先跃入眼帘的是摆在床头边的一束玫瑰,红得出紫,匍匐着,望着她。她却没敢多看,直接翻开行李箱拿换洗的衣服。看乔乐斜倚在门旁,她又说:“我自己就可以,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你拿好衣服就出来,我告诉你如何使用家里的浴室。”说完,他便笑着从门旁离开。
嘉薏拿着东西出现浴室的时候,他已经在测试水温了,看见她过来,本想直接拉她的手,却又收回了,侧开身子,让她自己进来试探,又问:“这样可以吧?”
嘉薏手指还没碰到水,便忙着说:“可以可以,好了,我洗澡你出去吧。”
她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把毛巾缠在手里装作要将他推出浴室,谁知一个脚滑,半个身子往后仰着,在即将摔倒的瞬间,乔乐的手直接搂过她的腰身,胸膛已经紧紧贴过来,在那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他的鼻息直接游走在脸庞,心里一阵胆颤、哆嗦。
乔乐不敢太用力,尽管他确实很想紧紧地抱住此刻眉头紧蹙、身体也微微颤抖着的她。
她立刻挣扎推开,使劲站稳,连连说:“没事了,没事了,太滑了而已。”
“你慢慢洗。”他一脸满足地说道。
乔乐一出去,嘉薏就赶紧将门关紧,心跳因为刚才突然的肢体接触而不断加,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又猛吸了好几口凉气,身体才得以放松,心里暗自骂道:“什么鬼?他是吃错药了吗?”
不安,她脱衣服时仍不忘看一眼浴室的门,直到将身子完全浸在浴缸里她的心情才稍微平复,又念道:“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了?毕竟一开始是自己‘心术不正’啊!”一想到自己在车上对小茵的所为明明被他看在眼里,他却毫无反应,只是笑着(居然笑着),她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
他太深了,太深了……她不得不闭上眼,蜷缩在刚好淹没她身体的浴缸里。
客厅外。
乔乐正坐在沙上,桌上已经摆着一只高脚杯和一瓶刚开的红酒,他将酒缓缓倒入酒杯,红色的液体一脱离酒瓶口就急急奔向另一只更广阔的的容器,却不知道将在弧形的杯底被迅搁置,急功近利只能成就身下的浅陋。
他脸上的欣喜被这些红酒稀释了,执拗地认为它们不配,它们只配忧愁。
不一会儿,嘉薏已经穿着小熊拖鞋从浴室出来了,她刚刚早就在浴室里演练了无数次为缓解刚才尴尬要说的的第一句话,没想到终于说出口的却是:“你家的浴缸很不错哦。”
乔乐放下酒杯,轻巧地掩去刚才脸上的黯淡,说:“那就好,毕竟是我的眼光,我喜欢的,无论是物还是人,一直都很不错。”又是那样的目光,从心底,从银河,从宇宙,朝她射来。
她只好看着桌上的酒,岔开话题问:“干嘛突然要喝酒?你晚上都有这习惯?”
“恩恩,偶尔,你要来一杯吗?”
嘉薏摇着头,说:“不了,我吹干头就要睡了,都快累了一天了。”她摸着颈后,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乔乐没有多挽留,喝尽杯中剩下的酒,点了点头,说:“好!那……晚安咯!”
“晚安,早点休息!”
乔乐一直看着她的身影走向房间,直到她掩上房门后,才彻底将四肢放松,一颗脑袋直接扔在沙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此刻盯着天花板的还有房间里的她,她还没有从刚才浴室一幕中缓释过来,现在又被床头的鲜艳的玫瑰花扎得心里直痒,千疮百孔,却又不疼,只是虚着,空着,莫名其妙着……恐怕也只有躺在床上,面朝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她才能清楚地整理她和乔乐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