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正僵持不下之际,李云潇拉着李云初对姜姓老道说道:“老神仙,我弟弟适才冒犯了您,他还小,不懂事,我这当哥哥的这就带着他去受罚!”
李云初起初还想念叨几句,被李云潇生拉硬扯的带走了。 姜姓老道勉强是遏制住了自己的满腔怒火,此时侯建仁走过来胖乎乎的手抓住姜姓老道的道袍道:“姜爷爷消消气,我们不和这个顽劣之人一般见识,为他气坏了身子当真不好呀。”
姜姓老道转过头来,张开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笑道:“侯公子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子弟,知书达理,孺子可教也。”说完缕缕胡须,赞赏之色溢于言表。
侯建仁受到夸奖,脸上自是得意更甚,双手叉在胸前,左手把玩着下巴,只是肥嘟嘟的脸上配上青紫肿胀眯成一线天的双目,让人看了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姜姓老道似是想起什么对侯建仁道:“侯公子,这浔阳城亦不多见的宁州香茗是令尊所送?”
似是说道了侯建仁引以为豪之处,令他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腰杆道:“家父哪有这能耐,还不是我叔父侯冲的送的,不过这也是我爹的心意。”
听完侯冲两字姜姓老道双目中一道倍加明亮的精光一闪而过,一张老脸变得更加和蔼可亲了,只听老道平易近人地道:“侯公子,呃……建仁,日后你便叫我姜师伯吧,师伯这就带你去瞧瞧身上的伤。”
提到身上的伤,侯建仁此时仿佛亦是感觉到几分痛楚,他仁甜甜的叫了一句:“姜师伯,”便随他去了。
时至午时,不远处的厨房飘来淡淡香味,惹得李云初、李云潇兄弟二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只有李云初兄弟二人在这偌大的武场面壁思过,只听李云初对坐在一旁的李云潇道:“云潇哥哥,你何苦跟我在这受罪,你先且吃饭吧,不必管我。”
李云潇听李云初今日居然破天荒的叫自己哥哥了,心下豪气顿生,一副带头大哥的模样道:“咱这叫做有难同当,倘若我弃你而去,还如何当得一声你这百年难遇的哥哥啊?”
李云初白了他一眼道:“你说这算不算冤家路窄啊,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这个死胖子?”
李云潇想了想抬头对李云初道:“这个都不打紧,你我二人日后还要在此修行数载,眼下侯家似是跟门内之人关系甚好,与他作对似是对我们不利啊。”
李云初满脸不在乎地道:“怕它作甚,公道自在人心,行的端,做得正,还怕他无事生非不成?”
李云潇仍是有些不放心道:“话虽这么说,但事实并非如此,你看眼下我们入门还要经历一番考校,若是这老头儿从中作梗,那我们岂不是无法通过?”
听李云潇一席话,李云初便不再言语,似是有所顿悟。
无聊的时光总是分外漫长,期间李云潇被叫去吃饭,在李云初的劝说下,李云潇便去了饭堂,剩下李云初一人仰望天际悠悠白云,聊以排遣内心的几分落寞。
李云初苦苦挨到丑时将尽,此时一名似是已入门弟子打扮的男子过来叫李云初过去见过姜道长。
一路上李云潇一再嘱咐李云初态度要诚恳,还说什么老头子最听不得奉承话了,多说好话,事情自然就很快过去了云云,李云初一副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样子,看了李云潇一眼道:“晓得。”
不多时便进了姜姓老道的屋外,门是开着的,李云潇敲敲门框道:“姜道长,我兄弟二人来了。”
姜姓老道微微颔示意二人进来,却是看到侯建仁也在坐在一侧,李云初心下一阵不快,二人进门便在门口左侧垂手而立,老道亦是没有让二人入座的意思。
姜姓老道喝了一口茶,双目微闭似是在回味这茶的味道,俄顷又是如此,大约喝了三口,又重新斟满一杯。李云初本来就是饿极了,加上内心几分委屈,原想跟着牛鼻老道认个错便可自行回去先填饱肚子再说,没成想这老杂毛却在这里品起了茶水,李云初想想便觉得胸中怨气又重了几分。
似是姜姓老道茶水喝饱了,抬头对李云初道:“你可知错?”
李云初内心一阵天人交战,无奈暗自叹了一口气道:“弟子知错了。”
姜姓老道听到此话似是很满意地“嗯”了一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姜姓老道絮絮叨叨说了甚久,李云初简直有些抓狂,幸好李云潇在一旁不停给他使眼色,李云初这才不至于当场作,但觉得腹中饥渴更甚,抬头却看到侯建仁幸灾乐祸的眯着眼睛望着他,仿佛内心十分欢喜,李云初只觉得头“嗡”的一声。
姜姓老道又问李云初:“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李云初想起同是打架,自己所受的不公待遇,眼下情境又令自己极为反感,李云初气极反笑道:“姜道长,我错在打他打得太轻了,如此回答您可否满意?”
李云潇心想:这下完了。果不其然,姜姓老道一时有些错愕地望着李云初,李云初所言似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侯建仁收敛笑容愣愣地望着他,姜姓老道此时也是反应过来,右手怒拍案几道:“放肆!”
李云初直视姜姓老道,默不作声,李云潇不停地扯着他的袖子对姜姓老道说道:“哎呀,道长,我这弟弟就是脾气倔,人小不懂事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姜姓老道不待李云潇说完怒吼道:“你给我跪下!”
李云初不为所动开口道:“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算老几!”
姜姓老道气的把茶杯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以手指着李云初道:“我算老几?若是不是看在骆师侄的面子上老夫定将你立毙掌下!”
听到这句话,李云潇一阵错愕震惊的望着姜姓老道,姜姓老道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失言道:“你给我滚吧,明日考校不必去了!没教养的东西!”
李云初当即转身便出了门,临走甩下一句:“恬不知耻的老匹夫!”
姜姓老道“啪”一声把茶杯摔在地上,怒吼道:“你给我站住!”这便气冲冲的过来准备动手,李云潇抱住姜姓老道的腿道:“姜道长,千万莫要冲动啊,您老德高望重,对一个尚未入门的孩子大打出手,有**份啊。”
侯建仁惊得愣在原地,转念一想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姜姓老道耐不住李云潇的几句好话,心中怒气消了大半,刚想夸李云潇知书达理,李云潇却是转身一言不地跑了,弄得姜姓老道一阵错愕。
李云潇不一会儿便追上怒气冲冲的李云初道:“你怎的如此冲动,低头认错便可,这下可如何是好?”
李云初脚下没停口中道:“欺人太甚!洪门有这等势利小人,我看整个门派也好不到哪去!”
李云潇反驳道:“不可这样讲,骆道长不就是很好的一个人吗?”
李云初看了李云潇一眼,哼了一声道:“反正这里是待不下去了。”兄弟二人这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期间骆英追来送人住了客栈,一早二人到清河镇便打道回府了。
兄弟二人便在镇上闲逛,正午时分逛到到一处叫做春满楼的地方,此地似是新开张不久,只见楼上楼下披红挂绿,尤其是楼上一些个年轻姑娘,危栏轻倚,涂脂抹粉,手上拿着五颜六色的手帕,对路上的男子抛眉弄眼,不时调笑几句,当真是风情万种。
而路上男子不时驻足张望,更有甚者可耻地流下了口水而不自知……
李云初二人走至门口却是看到一个约莫年过半百的妇人站在门口,妇人一身金黄色绸缎衣服,头上插着金簪,脚上穿着绣花红鞋,略显臃肿的脸上堆满慈祥的笑容,只是左边脸上长着一颗硕大如豆的黑痣,不停地招徕路过此地的男子,唯独对李云初二人视而不见,偶尔斜眼往这里瞄一眼便又把注意力转到其他路过此地的男子身上。
李云初便在这里耐心观察了一番,现这个女人招徕的均是过往男子,心想我兄弟二人难道不是男子吗?说完扯一下李云潇便要进去一探究竟。
李云初扯了一下李云潇,现李云潇居然没动,见其眼睛盯着里面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似乎是看的痴了,李云初便搡了他一把道:“走,进去看看。”
李云潇尚未反应过来,李云初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此时丰满中年女人却是转过头来,堆满笑容的脸上渐渐收敛了笑容喝道:“兔崽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毛长齐了再来,免得别人说妈妈我误人子弟!”
李云初不满这个老女人变脸如此之快,眼见里面了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在里面便指着他们道:“我来此是找我里面那两位哥哥的,家中有急事我二人来此找他。”
丰满女人正是此家春楼老鸨,她一脸狐疑的看着李云初,又看看里面两位公子,但生怕得罪了这几天来此出手颇为阔绰的两人,便前去笑脸道:“哟,魏公子,今儿气色不错啊,我家春花姑娘为了见您,可真是煞费苦心啊,非要梳妆打扮半个时辰才肯出来见您。”
这名魏姓公子皱眉道:“难道春花姑娘身体不适,前两日并不见她如此啊?”说完面上带了关怀神色。
丰满女人连忙道:“那倒不是,咱家姑娘这是对公子一往情深,女为悦己者容嘛,不过话说回来魏公子可否识得门外两位小哥?”说完往门外一指,不指还好,一指却是现门口只有一个色眯眯的小鬼,害的那老鸨慌不迭找寻另一位小孩儿,现李云初早已走到里面东张西望。
又回头看看这名魏姓公子一脸茫然脸色,心下便已明了,拉下脸道:“管家,把这两个小混蛋给我赶出去!”
应声出来两名壮汉,便将要将二人叉出去,此时这名魏姓公子见李云潇这小色丕颇为顺眼开口道:“刘妈妈何故如此,将二位小弟带离此处便可,莫要伤了他们。”
这位刘妈妈脸倒也变的快似翻书笑道:“魏公子可真是宅心仁厚啊,好吧,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便不与这两个黄口小儿计较。”言罢吩咐管家将李云初二人请出了春满楼。
这名魏姓公子与身旁一位稍矮的男子乃是云来宗弟子,二人上楼之后选了一处靠窗位置坐下,魏姓公子转身对身后之人道:“松林,你我在此逍遥自在的时日不多了,你何故还是如此拘谨?”
松林似是听话的道:“知道了,师兄。”
不多时春花姑娘与一位女子这便过来陪伴两人,魏姓男子潇洒风流,举止不俗与春花姑娘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而一旁的松林却是有些不解风情了,自顾自的吃着花生米,喝着闷酒,任凭一旁的女子百般挑逗却是似乎无动于衷。魏姓男子往此处望了一眼,给松林身旁的女子使个眼色,这名女子索性坐到了松林的大腿之上。
这下松林有些坐卧不宁了,不多时额头便隐隐出现豆大汗珠,借着酒劲松林闻到身旁女子的香气,望着这名女子眼睛似是将要喷出火来。
正当松林将手在大腿上摩挲几下想要更进一步之时,忽见楼下一阵喧哗,一彪人马横冲而过,头马中还有几匹大宛良驹,不多时又有多名武林人士匆匆而来,一路上横冲直撞,楼下好生热闹了一番。魏姓男子暗忖道:“此地位处江南,官军不在此地驻扎,又无西北马政,这几匹胡马来的有些突兀,小小清河镇突然来了这么多武林人士,看来有好戏看了。”魏姓男子纵身而出道:“师弟,我们去瞧瞧热闹。”
身后松林依言亦是纵身而出,留下楼上两位位美人掩口惊呼,他们万万没想到往日与自己谈笑自若,风流儒雅的贵公子突然变作了武功高强的侠士,脸上俱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李云初二人百无聊赖,只得悻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