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众人行走的石板下方是一张巨大的网,网格很密至少不会把脚陷下去,也不知道当时的人是怎么把这么巨大的网给撑起来的,但如果不是真的胆大,恐怕也没有人会放着上面清清楚楚的石板路不走反而跳下来,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极其有效的心理战术。
凌丁当看出了桑斯落他们眼睛里的疑惑,也不再卖关子了。手指了指头顶:“你们看,这些丝带状的植物看似柔弱,但只要稍稍粘上皮肤就能留上一道口子,但它最危险的地方,是它不光锋利还会吸收血液,你们看,这后面的路上,谁能保证能毫发无伤地走过去!”
顺着凌丁当手指的方向,宴几道仔细评估了一下他们这些人的实力,除非个个都有媲美宴周的身手和身体特性,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能顺利通过,不受点伤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小胥这种战五渣了,不由点了点头认同了凌丁当的解释。
凌丁当转颜一笑:“但是,存在即合理。既然这条道不好过,但它既然存在了,就自有它的道理!”趁着宴周还没有过来,凌丁当自然不吝于给几个人解说一番:“既然我们都知道这是设计者的关卡,当然要一切都以自身的安全为重,这种注定不好过的路自然而然被我排除在外了。但我们又不能不过去,所以就只能另外找路了。不巧,我曾经跟随一位老前辈亲手搭建过类似的陷阱,像这种就是专门考验人的胆量和观察力,所以,我跳下来,也是一场赌博,不过,我的把握更大一些罢了!”
几人看着凌丁当的眼神像是看着疯子,不过他们这样认为也没错,试想谁会有勇气跳下万丈深渊只为验证自己的一个模糊的想法的。
但凌丁当明显想的更多,不以为意地笑看着几人:“要说在这种地下,你们还真的比不上我,你们在这里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遇关破关,遇险避险,但我会在往前走的同时一点点地揣摩设计者的用意,从他的用意里设想他建造这个机关,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你们可不要以为关卡的设计者最终的目的就是让人死在里面,这对他们来说太过容易太没有成就感了。这些心思狡诈的古人们,恶趣味可一点都不必现代人少,相比之下,我觉得他们反而恶劣得多了,这些人啊,想着后来人在自己设计的关卡里一步步走得胆战心惊,刚刚看到希望却又在下一秒陷进绝望,如此重复着来自心灵的巨大落差,到最后才不甘心的死在里面或是离开,他们在自己的坟墓里都会笑醒的!”
凌丁当不顾被自己的一番言语震得目瞪口呆的几人,用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言传身教:“所以啊,他既然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松地死,当然会给我们留一条充满希望的活路,好让我们去迎接更大的绝望啊!当然,如果你脑袋转不过弯来,死了也就死了呗!”
桑斯落总觉得这一番鬼论还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但左思右想也没能提出反驳的话来,反倒是宴几道开了口:“但万一下面没路怎么办,这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你这一跳,可就连尸体都没得找了!”
凌丁当闻言翻了个可爱的白眼,瞬间把正走过来宴周给萌到了,手掌一张开,一道极细的金丝瞬间收缩回到了凌丁当的手腕上,自动缠成了一个不起眼的金色手链,晃晃尾端缠绕着青色铃铛的手链,凌丁当得意洋洋地开口:“我当然有准备了,这不,我的命还连着另一头呢?”
桑斯落瞪大了眼睛,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些小动作的!他们竟然一个人都没能察觉到,还是说这两个人的默契度已经登峰造极了。
凌丁当挽住宴周的手臂,对着后面招招手:“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们现在出发,不过还要事先提醒诸位一下,下面的路,可就没那么容易通过了,咱们现在经历的,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
几人里面失血最多如今最虚弱的闵怀城闻言本来已经苍白的脸上更是没了血色,看着凌丁当的眼神隐隐带了哀求,姑奶奶求你快别说了!
凌丁当才不管众人心里有什么想法,她的性子本就如此,作为一个肆意妄为惯了的人,就算宴周在身边,她也不打算遮遮掩掩的,现如今,在众人心里都难免有些紧张的状态下,凌丁当反而隐隐有些小激动,对未知的前路期待多余恐惧,看得一旁的宴周暗自摇头不已。
不过也是因为各人目的不同,宴几道他们自然是想顺顺利利地进入内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凌丁当却是更热衷于这个危险刺激的过程,相对于内城里面的东西反而没什么心思。
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这丫头的心不大,就是太野了!
宴周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往后的生活因为凌丁当心惊肉跳的次数会无限增多了!
走在网上的人必然会止不住摇摆,毕竟比不过陆地上的一片坦途,是以几个人前行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许多,就算是这样,还得小心翼翼的,尽量保持着左右对称,步履一致。
但意外,并不会因为你的小心就自动退散。
小胥总体来说是一个很乖的少年,虽然表情万年不变,言语僵硬显得没有感情,但只要相处地久了,就会感受到他单纯不染尘埃的心灵,起码,凌丁当对他的感官比对其他人都要舒服得多,自然有话没话就想逗逗他。
凌丁当忽略了一个药痴的执着,也是因为小胥总会下意识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是以当看到小胥微微探身去摘一颗头顶上垂下来的紫色小草时,众人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宴几道就站在小胥身后,也被小胥这突然的举动惊得呆了一下,是以在一条瞬间垂下来的尾巴卷住小胥的胳膊往上拖的时候,因为这一瞬间的愣神,留给众人的也只有那株掉下来的紫色小草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连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这时候众人已经走到网的边缘了,再往前走几步路就能结束这上不着天下不接地的状态,是以几乎都放下了几分谨慎,却没想到就这几步路的距离还能发生这种诡异生物掳人的事情。
宴几道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别人倒还好,但小胥却是在自己面前眼睁睁被拖走的,这让他情何以堪。
桑斯落心里同样不好受,他探手把垂落的紫色小草抓在手里,一到手这才发现了几分不对劲,入手全然没有植物类的触感,反而滑腻腻地让人打心眼里犯恶心,脸色忍不住青了又青。
等几个人快走几步跨到石台上,凌丁当看向脸色明显不对劲的桑斯落,指了指他手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变异的紫心草,用剧毒生物的口水喂养出来的!看来,把小胥掳走的那条尾巴,应该就是这株紫心草的喂养者!”
这下连凌丁当也难免生气,语气冷了几分:“这紫心草就那么重要,明知道这里每一步都那么危险,还敢擅自行动!”
桑斯落低头,声音微涩:“小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苦衷!”
凌丁当摆了摆手也顾不得听解释了,转头看向宴周,指了指上方的石板路:“我要上去一趟,会会那个家伙!”
宴周淡淡接口:“我陪你!”
他自然知道劝不住这丫头,索性就一起吧。
这样一来,剩下的三个人也提出要一起上去,凌丁当也不反对,人多力量大嘛!但还是冷声道:“待会上去后一切听我指挥,谁都不能擅自轻举妄动,否则,你们发生了什么意外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收尸了!”
桑斯落抬头正想说些什么,冷不防对上宴周的目光,忍不住森森打了个冷战,赶紧闭紧了嘴巴。
这一路走来,凌丁当不是没想过去探究他们头顶上方,但解决脚下和身边的东西还来不及,自然也就有意无意地忽略过去了。
这样一来,对于从上方突然垂下来的那条尾巴,在场没有一个人认出来是属于什么生物的,就连正面面对了尾巴的宴几道,也因为太仓促没能看清楚。
所以,对于头顶的一切,众人都是未知的。
石板路就在众人的头顶,但丝带状的植物几乎把所有的缝隙都围了个严严实实,想直接上去是不可能的了,凌丁当看了一眼石台对面一整面的墙壁上唯一的那个洞口,抬脚第一个走了进去。
身体猛地一沉,腋下伸过来一双手帮凌丁当稳住身子,宴周的有些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丁当,谨慎些!”
待腋下的手离开,凌丁当稳住身子,这才察觉出脚下的异样,这回拿过背包里的手电照过去,饶是淡定如凌丁当,此刻也忍不住想骂娘。
特么的玩我是不是?
这世上竟然又如此坑爹的设计,设计者是谁,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