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卢渊的那个“你”字刚落,欧阳皓洁突然单臂一振,旋身飞起,长鞭随手展开,如一片黑雾漫漫,旋转着罩向马车一旁。
于此同时,另一道白影也随风而至,紧逼过来,与那黑色的雾影稍作纠缠,一击而退。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那黑影和白影已各自分开,飘落在相反的两边。
黑雾稍霁,欧阳皓洁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半倾的马车之上,她的一只手臂,正缠着盘成环形的长鞭,而她的怀抱之中,赫然正是花容失色的段小姐。
她随手一带,一只手臂将段小姐整个拢入怀中,随后发出了一阵清亮的笑声。
“卢渊,你抢到一个老的,我抢到一个小的,也算是坎坎打成了平手。佩服佩服,承让承让!”
卢渊一脸的肃然,又有些无奈。
退回原地的他,手中夹着的正是段未德。
“你让你的人攻击我的手下,我带着段小姐远走高飞?如何?”
她说着,揽着段小姐腰身的手臂紧了紧,在段小姐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举止轻佻地像个好色的登徒子。
段小姐轻轻啊了一声,身子躲无可躲,顿时整个人羞得面红耳赤。
虽然明知道她同样是个女子,这样做分明是在对他挑衅,卢渊却依旧觉得这一幕非常地刺眼,再开口,他的声音也冷得象冰一样。
“你想怎样?”
“很简单,只需让你的人退后一里,让我的人带着东西离开,而我呢,就完整地把段小姐还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为什么而生气呢?那一个多月与他相处的欧阳皓洁本来就全都是假的,只是一个凭空捏造的虚无之人。
而眼前的这个刁钻狠辣,无所不用其极的女盗匪才是真的,才是她真正的本来面目。
“噢,虽然强盗是不用讲信用的,不过好像就目前的状况,你也只能选择相信我吧?”
她的语气是十足的调侃和无可不可。不知为什么,卢渊竟然觉得她似乎对自己有些莫名的恨意。
咬咬牙,卢渊向身后挥了一下:
“我的人退后十丈,你的人可以带东西先走,段小姐和你却不能离开。否则,大家也只有鱼死网破。”
没看出他做什么手势,官道上已经逼得很近的兵马,以及山坡上的那十几个人,都纷纷向后退去。
他在赌,赌她即使是个强盗,也不该真的是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即便她是由那个传说中穷凶极恶的“豹子”养大的。
人可以伪装成千百个不同的面孔,可是人性中最深处的某些东西,却是丝毫伪装不来的。
人心或许叫人看不透,人性却有种种很寻的痕迹。
两个人的目光都在打量着对方,似乎能够探视到对方的内心深处。对峙而僵持的目光凝固了周围的空气,新一轮的较量中各自占据着有利的上风口。
“好!一言为定。”
欧阳皓洁似乎突然放弃了,转头向石秀使了个眼色,石秀把手放在嘴边,吹出了一声声调尖利而奇异的口哨。
卢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下的土地仿佛开始翻动。
那口哨声陡然一个转弯,顿时,地动山摇,官道两旁的土地和树木也都仿佛开始动了起来,长高移动,倒下。
片刻之间,从地上黄土中,树木中,钻出数十个人来。
“老大,土遁组,树遁组前来报到。”
为首的两个人,一个身材矮小浑身黄泥看不出真面目,一个浑身绿色的枝叶,瘦长的象根树木枝条,齐齐来到欧阳皓洁的面前,弯腰行礼。
那样子,好像是一个小土堆和一根半截的树枝突然活了过来,在地上行走跳跃弯腰行礼一般,非常的滑稽,又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和奇怪。
在自己的身边和脚下,埋伏着数十个人,却不自觉。即使那些官兵和山坡上的捕快不退后,混战中如果对方突然袭击的话,毫无防备的官兵和捕快们真的能有把握打赢这场仗吗?
卢渊突然有些不寒而栗了。
在他十多年对付盗匪和黑道的经验中,还从没有过如此的不确定。
或者,正是因为他十年来从未遭遇到真正厉害的对手,才使他一路顺风,成就“神捕”的虚名?
难道这才是“豹子”真实的实力,才使得当年的白道们屡战屡败,最后不得已而使用那些特殊的手段?
欧阳皓洁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卢渊,手都没有抬,轻声说了一个字:“撤!”
只那一个字,仿佛在展示兵令如山的神速,呼啦啦一阵,那几十个土人和树人,裹夹着那六辆满载的辎重车辆,如一阵狂风卷过一般,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欧阳皓洁看向石秀,石秀稍稍迟疑了一下,一挥手,带领着那些刚开始时跟随他一起来的属下,也尾随而去。
转眼之间,周围只余下几辆载人的马车,倒在地上的家丁护院,还有倾倒的马车上,以及挽着段小姐站在原地的欧阳皓洁。
“欧阳公子,你的人都走了,东西也都给你了,现在可以把我的女儿还我了吧?”
那些被拿走的东西虽然是他半生积蓄的金银细软,不过好在人都没事,而老家置办的田产房产也足够一家人富裕地生活一辈子的了。
欧阳皓洁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卢渊身上,没有回答段未德,也没有去理睬那些越靠越近的官兵和捕快。对此刻的身陷重围似乎丝毫不介意。
那目光,在述说着什么,在探询着什么。
难道她不担心走不了嘛?
卢渊皱皱眉头,刚要开口,她却先说话了。
“你果然很有进步!”
她突然夹着段小姐向他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