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九爷的家庭医生,查尔斯和他的几个助手早已侯在大宅,电话接的紧急,他从私人诊所就开车过来。
成宅里的佣人都严阵以待,少当家那里突然出事,这可是大事,整个金海市说不定都要抖一抖。
唐棠一路上精神恍惚,她整个人似被靥住,上一世的一切在眼前如电影般播放。
张天泽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司机小刘把车开快。
车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住了,张天泽低头心疼的看着唐棠,只恨不得代她受苦。
蔺俦有些不敢置信,没来没见过张天泽如此慌乱过,他安排自己联系查尔斯医生的事已经说了不下三遍,如果不是他面色还算镇定,自己都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大哥?!
张天泽心思烦乱只盼望唐棠不要出事,他早已孑然一身,自从唐棠出现,她就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了。当年的那一场相遇她不仅闯进了自己的世界,还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别人都以为九爷对自己影响最深,其实没人知道唐棠才是他心里最不可替代的存在。
司机小刘将车速飙到最高,心里却有丝疑惑:唐小姐不像生病,倒像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也许找神婆比找查尔斯那个洋医生还管用!
车子一驶进成宅,张天泽就赶紧将唐棠抱下汽车,唐棠一直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她手指因为被她无意识的咬在嘴里,已经出血。
查尔斯迎上来赶紧随着来到张天泽的卧房。
“天啊,张,你的手流血了!”查尔斯的助手,利兰护士惊呼。
张天泽皱着眉头看着查尔斯,“快给她看看!”
蔺俦拿起纱布递给张天泽,刚才自己看得真切,大哥发现那个女人咬伤自己,便将他的手指给那个女人咬。九爷说,混黑的男人最怕动情,站在高处的男人更不能奢望有情,男女情、兄弟情都只是负累,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大哥的弱点就是这个女人了!
查尔斯给唐棠打了支镇静剂,“她人受了惊吓刺激,睡一觉就好了。”
张天泽皱着眉头看着唐棠,怎么会受刺激?闫熊刚不应该和她认识呀?闫熊刚出现在金海市的时候,她早已北上。
“还请您先去客房休息一下!”蔺俦说着要到查尔斯等人下去。
小姨娘在张天泽后面的那辆汽车上,她下了汽车,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看了眼匆匆而过的仆人,这还没住进来,主人的待遇倒享受上了?她想了想还是打算拉着九爷去张天泽那里一探究竟。唐棠那女人好好的怎么会出事?!自从上一次舞厅的事,自己就被九爷拘在家中,难得出来一次她却出事,莫非是她的克星不成?难道她是北方内阁的人?如果那样可要小心了,可她的上峰说,这个女人没什么政治背景呀!
“九爷,唐小姐似乎昏倒了!”
九爷正站在地图上前研究海上路线,上一次唐棠和阿泽出海玩,回来说,金海市周边的海防线不是很牢固。他最近一直在考虑,以前只把大海当做天防,但却忘了r国与华夏一衣带水,他们从海上进攻金海是最便捷省力的方式。
白玫瑰看了看桌上的地图,不知道哪座小岛,是九爷的军事研制中心?!
九爷瞪了一眼她身后的仆从,“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要多玩会吗?”
“九爷,人家本来挺好的,可唐小姐突然昏倒了。”小姨娘快步走近想看看地图。
九爷将地图卷起交给身旁的人,“怎么会晕倒?咱们去看看吧!”
“九爷,也不知怎的,好好的却突然晕倒了!真是吓死人家了……”小姨娘赶紧扶着九爷赶到张天泽的房间。
九爷转身看了她一眼,睿智的目光,让被看得人都有无所遁形的恐慌感,“九爷……咱们快过去吧?”
“唐棠是阿泽喜欢的人,如果有人要在她身上做文章,可别怪我不客气!”九爷森冷的声音惊得白玫瑰打了个寒战。
白玫瑰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哪里会有人不长眼,九爷多虑了。”她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九爷愿意留她一命,也不过是把她当个宠物养着,可要是哪天这个宠物伤了主人,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九爷拄着拐杖,拿眼看了一圈张天泽身边的人,都是他精挑万选的人,不应该有问题。“阿泽,棠棠到底怎么了?”
张天泽一见九爷眼神有些松动,“受刺激了。”
九爷皱了皱眉头,受刺激?这么大胆的丫头还会受刺激?!“好好查清楚!看看金海市谁的胆子这样大?!”
所有人低头不敢接九爷的话,多久没见九爷生气了?!这下金海市得掉个个了!
小姨娘刚要说话,却被九爷一把抓住手肘,“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吧!”
白玫瑰乖乖低头,转身扶着九爷出去。
“蔺俦,派人去将闫熊刚和武田一郎最近三个月做的事全部查清,另外把闫熊刚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也查清楚。”蔺俦低头应是,转身出去。
唐棠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地牢上方仅有一寸见方的细长小口,天气好的时候偶尔有光线射进来,她可以利用那点光看看自己的身体,经年累月下,身体渐渐白的透明,青色的血管慢慢萎缩变形。
唐棠经常想,她大概早已像个鬼。偶尔下雨的时候,会有雨滴滴进来,她慢慢接在手心,轻轻揩在脸上。
因上方是个假山,所以常有佣人来这里嚼舌根,她知道了许多闫熊刚的秘密。头一两年她经常想,如果哪天出去,就用这些秘密让闫熊刚求生不得。第三年,她却发觉她自己的身体经常莫名酸疼,无医无药,她便猜是不是湿冷之气入体引起的?
疼得厉害时,她整个人都哆哆嗦嗦,那样的时候真是恨不得自杀算了,偶尔鼓励自己化作厉鬼找闫熊刚寻仇,吓也吓死他。第四年她突然发现也许就算出去自己也是个废物,因为她丧失了基本的语言功能。
她每天无所事事,想得最多的就是怎样杀了他,恨极了的时候,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春去秋来她不知在里面待了多少个寒暑,r国侵占华夏,屠城到金陵时,经常给她送饭的哑巴,想起躲还有这处地牢,最后将她带了出去。而她出去时,金陵早已变了模样,她的仇人跑的跑死的死,她谁都找不到。萧条的金陵城里,只有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街欲哭无泪,任无力挫败感将自己淹没。
慢慢的身边的房子街景都已消失,只剩漫天的迷雾,而她一人在里面不辨出口,不知方向!就如同上帝给她的这人生,让她不知所措,不知出路。
“唐棠?!唐棠?!……”张天泽焦急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唐棠在迷雾中摸索,慢慢找寻,终于找到光亮的所在,她渐渐睁开眼睛,强烈的灯光刺激的她瞳孔一缩。
“唐棠!唐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张天泽激动地在她眼前说。
唐棠慢慢回神,“阿泽?!”原来刚才只是前柯一梦。
张天泽听她声音沙哑,赶紧拿起床前的水杯,递到她唇边。
唐棠慢慢回神,小口小口喝水,心里却在想,今天的事情,真不知如何对阿泽解释,然她这一生,连累阿泽太多,父母亲人都不曾为她至此。
张天泽看出唐棠心思未定,他摸了摸唐棠被汗浸湿的鬓角,“不要再吓我了,什么事情都有我顶着。”
“阿泽,我没你想的那样好,我……”唐棠知道她心里也想接受阿泽,也想躲在他的羽翼下。可她当年接受姚蝶衣何尝不是存了一份,想改变上一世被闫熊刚囚禁的命运,大概老天都觉得她卑劣,遇到对她好的人就想抓住,所以让她声名扫地,得不偿失。
“你好不好由我说了算,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张天泽将厨房端过来的清粥拿在手中,伸手搅了搅,又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她面前。
唐棠深皱眉头,其实她和闫熊刚早已不在一条路上,可是这一世他竟然投靠了日本人,他那么心狠手辣,自己如何放心?!命运如此无常,她实在不敢行差。
“如果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保不了一个你,那我岂不是白在这金海市混了?”张天泽笑着宽她的心。
她知道他厉害也知道金海市在华夏虽然地盘最小,却被南北两个政府高高捧着,那么阿泽和九爷必然有那个资本。可她这一世唱戏成角,也想独立于世,不再受制于人,不管是闫熊刚还是别人。“阿泽,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吗?”
张天泽自然知道她这句问话多么重要,立刻点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唐棠看着他深情的目光,决定放了自己,如果这一生,有他如此精心相护,纵然不再报仇找闫熊刚收账,她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