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夜幕再一次的将临,风的凄凉刮过城市的街路,顺着空气的气息侵透过蓝雨嘉微凉的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街市上徘徊了多久,街市的人群是走了一波又一波,而蓝雨嘉的路是走了一回又一回,但终究是转了一个圈回到原点。
蓝雨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在这熟悉的地方的哪个角落落脚,这个城市现在对她而言已经太过于陌生,陌生的连家的方向,她都辨认不出了。她再一次地来到了路边那个小公园里,继续坐在已经不知道坐了多少回的长椅上,她哀叹着,哀叹着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地落魄,这落魄的心不是因为离家出走,而是因为自己真的对“情”这个字迷失了方向。
她的头被风吹得隐隐作痛,随即相伴而来的便是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悬浮在半空中,轻飘飘晕乎乎的,而自己的眼里好像又被黑云所遮蔽,什么都看不清。
蓝雨嘉蹒跚着飘飘乎的脚步,再一次地来到了电话亭,拨通了唐艳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无人接听的无耐声音,她失望地抚摸着自己滚烫的头,她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拖着行李继续行走在这昏暗街市的路上,街市里闪烁的霓虹灯,正在吸引着蓝雨嘉要不要入住进去,可是已经离家出走的她还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口袋是否能让自己支撑接下来要过的日日夜夜,她看着温暖的宾馆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它而去。
风还是歇斯底里地吹着,蓝雨嘉感觉到头是越来越剧烈地疼痛,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一阵阵的星星在打转,在她眼前飘过的幻觉里全都是夏远哲的身影,她傻傻地笑了。
或许,真得是自己头脑发热失去了知觉,她靠着记忆不知不觉地向夏远哲家的方向走去,可她却忘了自己是路痴,大路痴,超级大路痴,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超级大路痴。但这次不一样,她是凭着自己的感情在沿着正确的方向行走着。
夜色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蓝雨嘉离夏远哲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而蓝雨嘉的头也越来越痛,但痛似乎让蓝雨嘉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说好的装作不认识,装作陌生人。
路边的街灯隐射着看不见的天空,空中飘逸的雪花正一朵一朵地散发着,蓝雨嘉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鹅毛般的雪花,她伸出手,任一束束的雪花缀落在她的手心,她笑了笑,欢快地笑了笑。因为雪对她而言就像是温暖的外衣,是心的所依所靠。
还记得小时候,爸爸总是喜欢在下雪天带着蓝雨嘉堆雪人,打雪仗,但自从爸爸和妈妈离婚的那一天起,蓝雨嘉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爸爸和妈妈离婚的那一天也是下雪天,而且那天的雪特别特别地大,像是给天空披上了一块白色的厚纱,而且那天也像今天落魄的自己一样,爸爸拖着行李离开了家,在蓝雨嘉冲出门外想要去挽留爸爸时,爸爸还是决心要走了,在爸爸走得那一年,蓝雨嘉十二岁。爸爸和她堆完了最后一次雪人,打完了最后一次雪仗,便离开了家去了美国,这一去便二十年都没回来,而爸爸留给蓝雨嘉的快乐就是下雪天。
在爸爸去美国的二十年里,每次下雪的时候,蓝雨嘉总是喜欢站在雪地里,对着看不见看得见的天空微笑,因为这雪里有爸爸和自己太多的回忆。
蓝雨嘉依旧凭着感觉行走着,即使没有方向,但感觉还在。她离夏远哲的小阁楼越来越近,雪花也越来越大,蓝雨嘉的头也越来越痛。她终究是凭着感觉找到了夏远哲的小阁楼,她对小阁楼笑了笑,便晕倒在了路边。
此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她的心。她梦见了梦里的那个白马王子,可在白马王子回眸微笑时,蓝雨嘉依旧看不清王子的模样。
雪花正一点一点地覆盖在蓝雨嘉的身上,她微微地眯着眼,她看见了爸爸正在对着她微笑,她也看见了一双模糊的手正在向她舒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