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羔羊咩加更)
这黑暗,弥漫空间,仿佛死神,在永生。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据说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还没有睁开眼睛,我就闻到了一股充斥鼻间的消毒水气息。
而随后,我瞧见自己身处于一个高级病房之中。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整个病房里面,除了我身下的病床之外,再也没有第二张床。
除此之外,我还瞧见旁边,居然有沙发和电视。
我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到浑身僵直酸软,如同石头一般,没有知觉,忍不住哎呦一声,这时阳台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
她看到我醒了过来,十分惊喜地喊道:“侯漠,你醒了?”
我瞧见来人,也是一脸的惊讶:“老板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脸有点儿僵。
这人居然是合城居那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刘娜。
她双手湿漉漉的,好像是刚刚洗了衣服一样,甩了甩手,将修长白嫩的手指搓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是白爷告诉我的,他说你遇到点事儿,受了伤,住在这里,我就赶过来了……”
白爷?
我脑子有点儿晕,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她却说道:“你等等哈,他们交代,你醒过来,第一时间通知,怕你身体有问题。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哈。”
刘娜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女人香,在病房里弥漫。
他们?
说真的,刚刚醒过来的我,脑子当真是一团浆糊,身体又很是疲乏,僵硬如铁,完全动弹不得。
而没多久,房门推开,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这两人都是男的,一个四十多岁,穿着棕色皮衣,带着黑框眼镜,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而旁边那个年轻一些的,表情就严肃许多。
他手上拿着笔记本和钢笔,跟在后面。
那黑框眼镜走到了病床前,瞧见我想要爬起来,赶忙拦住了,温和地说道:“你别起来,医生交代了,你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状态,需要静养,别乱动――你躺着就行。”
我没有动,而黑框眼镜拉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对我说道:“当前情况,一切从简。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烈,是419办的人,专门负责处理一些比较麻烦和棘手的案件和事务。不过你别多心啊,白知天老爷子以前是我领导,他也跟我特意交代过,你跟其他人情况不同,咱们这儿,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另外他那边也接到通知,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这人呢,从面相上看,其实挺威严、挺严肃的,然而此刻,却是满脸堆笑,总感觉有些小心翼翼。
不过他的话也说得很明白,人家主要看的,是老领导白老头儿的面子。
只不过,那白老头儿不是圆明园文理学院的门卫么?
怎么又变成这人的老领导了?
等等,419办?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天机处”么?
公门中人。
我脑子里思绪万千,此刻却只有小心招呼,说您好,需要我配合些什么吗?
苏烈笑着说道:“不、不、不,你别担心,我们只是做一个简单的记录,备个案就行;其他的事情,由我的老领导过来跟你谈。你只需要把大概的情况跟我们聊一聊就行,而你有什么想要问的,也可以跟我说,我知道的,尽量跟你解释清楚。”
人家的姿态做得很低,我感觉白老头儿的面子还真的是大,也没有了拘谨。
我先是问了一下时间,得知是三天后。
然后我问了一下我的身体状况,苏烈说这个太专业了,需要老领导过来跟我解答。
不过他让我放心,我这边其实只需要静养,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够恢复正常了。
当然,这个是他听老领导说的。
说完,他说道:“老领导很快就过来了,咱们走一个过场吧――你能简单聊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么?就是随意聊一聊。”
苏烈说着,他身后的年轻人正襟危坐,拿出了钢笔和笔记本来,准备记录。
我瞧见这个是要备注在案的,留了心,没有敢怎么多聊,而是大致说了一遍,也就是我在街头被人袭击,然后躲在一个朋友处,后来被人找上门,将我拖到了一处废弃工厂里,扔进水池子里面……
我尽可能地不去谈及秦梨落,也没有说起在那张宿秘境里面的情形,即便是谈到了,我也尽可能的模糊处理,没有太多的内容。
当然,关于我,我还是不怕的,主要是我也没有做啥错事,心底无私天地宽。
我这边讲述得模模糊糊,按照我之前在局子里做的笔录,早就被打断八百回了。
但是在这儿,这个级别至少要高上许多的地方,人家却笑吟吟的,丝毫没有异议,而且还配合我嗯嗯啊啊,表现得十分投入,搞得我都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了,忍不住问道:“您觉得,这样说可以么?”
苏烈点头,说挺好,挺好的,您继续。
我瞧见他没有反对的样子,又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还没有等我说完,就有人敲门了,紧接着白老头儿的脑袋伸了进来,问道:“搞完没有?”
苏烈听到,赶忙就站了起来,冲着他毕恭毕敬地说道:“老领导,您来了?”
白老头儿挥了挥手,说行了、行了,我就一退了休的老东西,叫啥老领导?你现在就是一领导,别跟我这儿矫情――怎么样,做完笔录了没有?
苏烈说:“差不多了,还有一点儿收尾。”
白老头儿说道:“差不多了,那就行了,后面的那点儿,你以前不是在文联待过么?自己编点儿吧……”
编?
苏烈有点儿尴尬,苦笑着说道:“咱们这个,是需要入档的。”
白老头儿有点不高兴了,说咋了?要不然我帮你弄?
苏烈没有敢再多逗留,赶忙说道:“行行行,我后面对照别的笔录,补充完整吧,您先忙。”
说罢,他又对我说道:“侯漠同志,我们的笔录到此结束,感谢您的配合。今天你的身体有些不方便,等回头你恢复了,去我们局里面坐坐,咱们好好聊一聊,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
他将一张名片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然后带着那个记录员离开了房间。
他临走前,还帮忙将房门给关上了。
这人真的是让胖大海手下那帮人闻风丧胆、“天机处”的人?
怎么感觉像一卖保险的?
我有点儿懵,而白老头儿却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地坐在了苏烈的椅子上,紧接着一下子跳了起来,说怎么这么烫啊?
我苦笑,说人刚刚坐了的嘛,能不热乎?
他蹲下来,朝着那椅子吹了两口气,然后才坐下,伸手过来,在我脸上捏了捏,说咋样,石猴,感觉如何?
我说什么感觉?
白老头儿诧异,说我捏你脸,难道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么?
我愣了一下,缓缓说道:“被你捏着,有点儿恶心。”
啪!
他朝着我的脸就扇了一巴掌,说我问你身体什么感觉,没有问你心理的排斥。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疼,有点痒。”
他在我的脖子、小腹和膝盖上面揉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这个情况,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以为你得像植物人一样,在床上待个一年半载的呢――对了,刚才你们都聊了什么?”
我说大概讲了一下先前发生的事情,哦,对了,先前在那沸水池子里,是您救了我,对么?
白老头儿得意地嘿嘿一笑,说除了我,还有谁?
我说多谢您。
白老头儿瞪了我一眼,说你谢我?呸,老子他妈的费尽心思,在你身上种下六甲神将,结果你却把这结界给破碎了,害得老子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破了功,你知不知道?
我有些晕乎,说这个,真不知道――哦,想起来了,不过并不是我故意的……对不起。
白老头儿挥了挥手,说没怪你。那天我第一眼见你,我勒个去,这尼玛印堂发黑,都跟包公一样了,我若不帮你点儿,你个小屁孩子估计就折腾完了。对了,你一南方人,没事儿跑北方来干嘛?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不利北方,一路往北,越走越凶,而且还是凶多吉少,一不小心就死了么?
啊?
我给他说得都愣住了,说您是说,我来北方,不对?
白老头儿瞧见我脸色有些不劲儿,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得,敢情还是有人怂恿你过来的?”
我点头,说对,有人说我在北方,有大机缘。
白老头儿眉头一竖,瞪着眼说道:“谁,谁……”
我给他说得心虚,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本名我不太清楚,外号叫做黄大仙。”
白老头儿一听,双眼一翻,说我艹,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那老王八蛋,我说怎么会这么不靠谱儿呢,竟然是他。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忍不住问道:“这个,有问题么?”
白老头儿骂完,却不愿意谈,而是对我说道:“别说这个,你先尝试着张开你的双手――先前的时候,医院的护士为你清理伤口,想帮你将手里的东西弄下来,结果没成功,然后叫了其他人,也还是不行,于是找到我。我倒是可以,但用起蛮力来,你手估计得折,你自己试一试,也让我瞧一瞧,里面到底是个啥。”
小佛说: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圆明园文理学院,其实就是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