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预想中一样,勾魂使一看到我们,便同时甩出了手中的追魂锁。
我立即猛加脚力,用最快的速度迎了上去,老左则稍稍调整脚下的频率,均匀减速。
前贴的同时,我也撒开阳线,甩出八卦钱。
就听“嗖、嗖、嗖”三声急响,三条追魂锁几乎在同一时间到了我面前,我一脚前踏,瞬时止住身形,同时快速倾斜身子,轻松避开追魂锁。
这种链子锁的锁身上带有很多锋利的铁刺,勾魂使见我避开了飞锁,立即将链子锁往回拉。
只要是让这些链子锁落在我身上,再经他们这么一拉,我身上立即就会被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在勾魂使回拉追魂锁的瞬间,我看准了锁身上没有铁刺的光滑区域,抖一下阳线,然后快速探出双手。
阳线绞住了一根追魂锁,另外两跟追魂锁则被我姥姥钳在手中。
这些勾魂使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看追魂锁被钳制住,二话不说,立即扎实了弓马,用力拉扯锁身,企图将我的重心给拉偏。
不过不好意思,我早在闪身避开飞锁的时候,就已经踏好了弓步。
一感觉到对面传来了更强的拉扯力,我也就没再客气,浑身上下一起发力,猛扯三道飞缩。
要论绝对力量,这些勾魂使和我相比还是差得太多了,只一瞬间的交锋就败下阵来,有一个头脑比较机灵的,一看形势不对就立刻弃了锁,另外两个人死抓着锁尾不放,全都被我扯到了半空中。
下一个瞬间,老左就踏着八步神行从我身边闪了过去。
他一手持青钢剑,一手持剑鞘,紧紧一打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勾魂使面前。
这两个勾魂使刚刚被我拉到半当空,身子还没完全飘起来,青钢剑的剑柄就结结实实砸在了他们脸上。
就听“砰、砰”两声闷响,两个勾魂使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昏死过去。
最后一个勾魂使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了,比手脚,他们根本不是我和老左的对手,于是他立即在丹田中凝练出一口念力,想要施术。
老左凝炼念力的速度比他快十倍,他那边的念力还没初具雏形,老左已经将自己的念力播撒到了空气中。
勾魂使丹田中的半道念力单单是触碰到老左的念力余韵,就在一瞬间被摧得连渣都都不剩。
身手比不过,修为没得比,如今勾魂使能做的,也只有施展轻功逃跑了。
不得不说,他的轻身功夫还是有那么点儿意思的,老左的八步神行虽快,但最快的终究只有刚开始的三步,第四部到第六部最慢,第七步和第八步又会出现小幅度的速度爆发。
而此时,老左正好就是踏出了八步神行中的第四步。
以至于勾魂使施展出轻身功夫逃窜的时候,老左竟没能在第一时间追上来。
我怕勾魂使跑了,就没敢等老左施展出第二套八步神行,立即施展腾云步,一个扎身就追了上去。
勾魂使的轻功和腾云步有相似之处,同样是轻灵飘渺,身形恍若鬼魅,但有一点不及腾云步,那就是长距离奔跑能力。
腾云步一旦施展开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速度,基本不存在忽快忽慢的情况,而勾魂使的轻身功夫和行当里的大部分轻功一样,也是刚开始快,几秒钟以后就会有一个减速过程,以此来调节体力。
我一路追着他跑到了院子的东墙下,直到他纵身朝墙顶上跳的时候,我才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将他从墙头上扯了下来。
为防出现以外,我还特意在他的后颈来砍了一记手刀,他没来得及反抗就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我拎着勾魂使回到老左身边的时候,老左嘴里正嚼着我给他的御毒丸,在他手上,还捏着那根点燃的贡香。
“你看看这是什么毒?”老左将贡香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香,老左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开始捆绑三个勾魂使。
借着月光和从钢架房里透出来的昏黄灯光,能看到贡香表面反射出零星的锐利光泽,而且这些光是金中带绿,显然用金蟾的毒液浸泡过。
金蟾的毒液受到火焰炙烤以后,生成的毒物有着极强的杀伤力,寻常人只要多闻上两口,半小时之内就会暴毙。
这帮勾魂使,是铁了心要杀人啊!
这时我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位长者,于是轻声唤道:“外头安全了,前辈要是方便,就出来照个面儿吧。”
黄老板显然不太信任这位李老板,我也不得不小心一些,说话时还稍稍退了一步,和房门拉开一点点距离。
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是谁?”
老左替我回答:“黄老板找来帮忙的。”
片刻,屋子里先是传来椅子被挪动的声音,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了。
老人也不敢完全将门展开,只开了一道缝,他就将一张老脸压在门缝上,十分警惕地问我们:“是小黄让你们来的?”
我没有立即回应,转过头,朝远处的墙头望了过去。
没多久,黄老板的脑袋就从墙顶上冒了出来,起初他还小心翼翼的,只讲眼睛露出了墙头,大概是发现勾魂使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地上,他也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黄老板用眼神扫了扫勾魂使,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讶:“你们俩干的?”
我和老左相视一笑,都没说话。
虽说有些话说起来好像有点自负的味道,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这三个勾魂使的能耐与我和老左相比,压根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如果我们俩败在他们手里,那才真真是天下奇闻呢。
李老板一看到黄老板,立即将门完全敞开了,嘴上还笑呵呵地唤了一声:“小黄。”
听这口气,似乎充满了长辈对小辈的疼爱,弄不好李老板和黄老板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黄老板不带他参加饭局,也未必就是不信任他。
老爷子年纪太大,确实不适合与我们这些年轻人一起拼酒。
黄老板像个四脚蛇一样,扭着身子爬过墙头,一落地就急冲冲地奔向李老板:“姨姥爷你没伤着吧?”
果然,这两个人有血缘关系!
有血缘关系你早说啊,我也不知道这么防着李老板。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接下来的事儿就好说了。
黄老板大体像李老板介绍过我和老左的姓名、身份之后,我就直奔主题,问李老板鎏金盒子里到底有什么。
谁知李老板却摇了摇头:“这个鎏金盒精巧得很,我年轻的时候找了好些开锁师傅都开不开,到现在,额也说不清里头到底有个啥。”
我说:“这只盒子,是您祖上留下来的吧,听说里头的东西原本归养尸人一脉所有。”
李老板颔首道:“是我爷爷那一辈人传下来的,那时候我们家的男人都是关中刀会的刀客,你看嘛,这个拐手刀,还是那一辈人传下来的。这个盒子,是当年关中刀会走镖的时候,一个养尸人寄放在额们家里的,额爷爷交代过,这东西可以砸可以买,可就是不能还给养尸人那一脉。”
我伸出一只手:“我能看看吗?”
“能啊。”李老板一边说着,就将鎏金盒子递给了我。
我拿过盒子里大体看了看,用手敲打两下盒面,就大体判断出,这东西上布置了一个八闩阵,也就是盒子内部嵌了八条锁闩,必须八闩同时开启才能将它打开,单开一个或者开错了顺序都白搭。
这种机关结构算不上复杂,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花了五六分钟功夫就将盒盖撬开了。
你猜盒子里有什么?
一块阿胶,对,就是一块阿胶,女人补血常吃的那种东西,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块阿胶放了太长时间,已经不能吃了。
开始我还以为盒子中还有暗格,要么就是这块阿胶中封存了比较特殊的东西,可研究了半天,却发现盒子里确实没有暗格,那玩意儿也确实就是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阿胶。
老左也觉得不对劲,在一旁问我:“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差错?”
我点了点头,又问李老板:“这个鎏金盒子,真的从来没打开过。”
其实这话问了和没问一样,刚才开盒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它至少有上百年没被开启过了,可我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李老板非常诚恳地说:“我也想打开看看里头是个啥,可所有的开锁师傅都打不开它呀。我怕里头藏着毒,也不敢硬砸了它。”
老左不由地笑了:“养尸人为什么拿着一块阿胶当宝贝?这事儿真是奇了。”
我看着手里的阿胶,陷入了沉思。
有没有这种可能,原本盒子里确实装了非常贵重的东西,可后来里头的东西被人秘密掉包,养尸人一脉不知道这件事,李老板的爷爷也不知道这件事,以至于时至今日,双方的后人依旧认为盒子里的东西异常珍贵。
而勾魂使为了得到这东西,竟对李老板动了杀心,这足以说明,原本放在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对养尸人一脉来说至关重要。
想到这,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只要不把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就依然珍贵呀。这个破盒子……弄不好能成为要挟狄保全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