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也真是,走得这么急,我心里现在冒出了一大堆问题,他不在,我都不知道该问谁。
思虑再三,我决定三件事一起调查,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查出三者之间的联系。
另外我也有必要查一查,白纸上的人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哐当!
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噪响,大小黑都被吵醒了。
早在一点来钟的时候,门外就持续传来“吭哧吭哧”的噪音,我琢磨着那应该是掌东海在修房什么?”
“他是我的人。”
实用看了看手里的烟灰缸,又确认了一遍:“你的人?”
我叹了口气:“等他醒过来,让他自己跟你解释吧。”
实用这一下砸得确实够狠,掌东海昏迷了半个多小时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要说这小子的脑袋也是真够硬,实用手里的那个烟灰缸是清朝末年的老古董了,乌铜做底,白银镶边,工艺、硬度都非常高,可人家掌东海的脑袋愣是没被砸破,只鼓起了三个大包。
这会儿他正揉着脑袋,呲牙咧嘴地吆喝“疼”。
实用看着掌东海那副样子,心里可能有点火气,有些愤愤地说:“这小子还挺厉害,老温他们四个联手都没能压住他,一个个的还着了他的道儿,就连我都差点栽在他手上。”
我就在一旁陪着笑:“你主要是没带铁胎弓来,不然这小子早废了。”
实用叹口气,摇了摇头:“也未必,这小子的手段可比你想得厉害。”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掌东海挺菜的呀。
我也不想就这个问题探讨太多,只是朝掌东海扬了扬下巴:“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别光在那儿喊疼。”
掌东海冲我嘿嘿一笑,随后就简单介绍了一下他自己。
他说他自己叫董海,做外贸生意的,也是茅山的记名弟子,由于他也在调查不周山,所以才选择和我合作,此外他还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话,因为不太重要,我也就懒得再一一说明了。
后来我才知道,掌东海这番话也不全是谎话,他确实是做外贸生意的,而且生意做得还挺大。
以实用的心思,一眼就能看穿这小子没说几句真话,我怕实用揭穿他,就一直向实用使眼色,实用也不是那种喜欢拆台的人,也就没点破掌东海。
老温他们着了掌东海的道儿,这会儿都是一股子怨气,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就将吴林给我的文件拿了出来,让大家都看看。
反正他们早晚要看,赶早不赶晚。
实用看东西的速度比较快,加上他洞察力惊人,第一个看完整部文件,也是第一个发现了空白打印纸上的人脸。
我问实用,他怎么看待文件上的内容。
实用摇头道:“匪夷所思,简直是匪夷所思,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六姑父,你觉得这三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只有地理位置上的联系,想必这一点你也看出来了。”
李淮山和黄玉忠同时抬起头来看我,李淮山最快,还问了句:“地理位置上的联系?什么联系?”
我说:“自己看地图去!”
实用说:“你还是去查查南北朝的史书吧。”
李淮山一脸懵。
实用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仙人洞里的那些虫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背蜣螂’,我曾在一本奇物志中看到过相关记载,上面说鬼背蜣螂曾在隋朝末年和唐朝初年大规模出现过,而且它们每次出没的地方,都在大别山北麓一带,这种虫子极具灵性,而且性情温和,两次大规模出现都没有伤人。”
我说:“如果按照年代来看的话,三件事中最先发生的,应该是洛成己画人成鬼,然后是黑火沼事件,最后才是2004年不周山门人在仙人洞内发现了鬼背蜣螂。六姑父,你说,这三件事之间,会不会存在……存在某种因果上的联系?”
“信息太少了,看不出因果联系。若非啊,这份文件,你是从哪弄来的?”
“一个朋友交给我的,他说这份文件是从不周山窃出来的。”
“又是你那个不能透露姓名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
掌东海竟也问了一句:“城边侩子手?”
我依旧点了点头。
实用看了掌东海一眼,皱了皱眉,但依旧没多说什么。
我对实用说:“我打算三件事一起查。”
实用似乎不太赞同:“咱们首先应该搞清楚,这个所谓的仙人洞究竟在什么地方,三件事一起查的话,我手里的眼线可能不够用。”
“没事儿,再加上我的眼线,应该足够了。”
实用一脸惊奇:“你哪来的眼线?”
我只是笑了笑,毕竟景字脉的事儿,我确实不好多说。
实用问我:“又不能说?”
我依旧笑着点头,还是没说话。
实用追问:“那你能告诉我,你手里有多少眼线吗?”
掌东海帮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可以这么说,在这个行当里,除了九封山,消息最灵通的就是大掌柜手里这群人了。”
实用默默地看着掌东海,片刻,他笑了:“你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吧?”
掌东海脸上的表情巨变,实用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让他无处可藏。
我理解掌东海现在心情,以前实用这么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心里也很慌乱。
“易容的手艺很高明,”实用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夸了掌东海这么一句,接着又转向我:“这样吧,我集中力量寻找仙人洞的位置,另外两件事你去查。”
“好。”
当天晚上,实用他们一走,我立即给掌东海下了命令,让他尽快将景字脉的人撒出去,另外还要派一拨人在渤海湾重新摸摸底,看看有没有不周山的人混进来。尽管吴林经常在渤海湾逗留,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也不可能天天盯着这里。
掌东海的效率比我想象中还高,他离开旧货店不到十五分钟,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他已经把该办的事全都办妥了。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
可我这人偏偏没什么耐性,让我在家苦等消息,那真是能要了我的命。为了让自己没那么焦躁,我只能不停地给自己找事干,除了每天的日常修行,我将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仉家新宅的地宫里,在那里布置机关。
起初仉恒并不赞同我这么干,可他拧不过我,只要让我尝试一下,我用了一周时间在地宫末尾建了一个小型的五行八卦阵,这个阵是仿照老金家的五行阵建起来的,机巧结构没有他们的复杂,但里面加入了八卦易变之数,破解的难度反倒增加的五六成。
仉恒在看过我的五星八卦阵后,就开始怂恿我把地宫里的机关全都重新布置一边,偶尔也会旁击侧敲地试探我,能不能将《鲁班书》的传承留给仉家,我就当没听懂他的意思,不做任何回应。
2009年阳历10月8号,寒露,江曲一家到旧货店和我辞别,他们临走之前,我拜托江曲帮我留意一下不周山在藏青一带的动向,江曲说他的家族会尽全力帮我。
同一天的下午,景字脉带来了消息,说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有一伙不周山门人跑到渤海湾来做了些布置,目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