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售货机上透出的微弱灯光,我心里的感觉非常别扭,仿佛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是的,那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我走到吴林身边的时候,他斜靠着车门上,雪茄上冒出的红色火星照亮了他的小班长,他皱着眉头,无意识朝我这边快瞥了一下,随后又将视线挪回便利店的橱窗,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淮山一直在摆弄他的飞爪,我抬手去拉动车门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问我:“咱们去哪呀?”
说话时,他现吴林一直望着便利店皱眉,于是也侧一下脸,将视线投了过去。
我似乎能看到,售货机上的光此时就映在了李淮山瞳孔里,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无声地张大了嘴巴,还没烧到一般的烟头从他的嘴角滑落,红色的火光在黑夜中划出一道直线,落在了地上。
“都上车吧。”我用手指敲了敲车子的完,她那边就挂了。
之后我再给她打电话,她就处于不在服务区状态。
我觉得胡南茜这次可能是靠不住了,于是又给白老狗和庄有学打了电话,这两个家伙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全都关机。
除了他们,我手里头能用的人,也就剩下包有用和邢伟了,当时我通讯录都翻出来了,可看到邢伟的号码时,突然又有些犹豫,在贵州的时候才刚刚麻烦过他一次,现在再麻烦他出手,怎么想都不太礼貌。
最后我还是打消了继续打电话的想法,在惠州找了一个条件尚可的旅店,草草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七点出,直奔罗浮山。
进入山区的时候,正好就是早上八点整,我拿出手机,有一次拨通了胡南茜的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
大爷的!
我手里攥着手机,心里不由地暗骂,吴林见我没能打通电话,也问了句:“怎么,不接?”
我无奈地摆了摆手:“不在服务区。”
听我这么一说,李淮山立即抱怨开了:“人家一准是把咱们给拉黑了,我跟你说,自打头一回见到胡南茜的时候,我就觉得她靠不住,你看看她是不是这样,是不是靠不住?”
我没心思接这样的话茬,只是皱着眉头,朝着山路上无目的地扫视。
时间太早了,加上又临近年关,正是年忙的时候,山上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偶尔也能看到几个晨起锻炼身体的老人,但除此之外,就是一大片荒凉的植被。
罗浮山号称一日四季,从山底到山峰,春夏秋冬,尽入眼底,如今全国大部分地区已经进入冬荒,可在罗浮山的脚下,还是一派干净的翠绿。
我皱着眉头,在这边翠绿中慢慢挪动着视线,当我朝正东方向望过去的时候,却现在这片翠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纯粹的青紫色。
那是一个穿着青紫色道袍的孩子,看起来也就是五六岁的年纪,看得出来小家伙伙食不错,脸颊肉肉的,五官也很是水灵,一双大眼跟黑玛瑙似的,很亮。
说实话我也看不出这个小家伙的性别,也不知道是个小道士还是个小道姑。
这会他正顺着山路颠啊颠地往山脚下跑,一边跑,一边瞪着大眼睛,非常认真地盯着附近的行人看。
有些大爷大妈觉得他可爱,就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小脸上捏上一把,他也不在意,缩一缩脑袋,继续朝着山底下跑。
后来他看到了我,就立即加快度,像个青紫色的大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我隐约感觉,这个小家伙有可能就是来找我的,于是就堆起了笑脸,将视线正对着他。
等他快跑到我跟前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让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是几若非吗?”
几若非?那是仉!zhang!
他一边喊,还一边张开左手,仔细看着自己的手掌。
我凑过去一看,就现他手上写着我的名字,“若非”两个字都很清楚,唯独那个仉字却被汗给融了,只剩下了右半边,成了个几字。
完了他又伸出另一只手看了看,接着就忙不迭地说:“哦,是仉若非。”
我看了看他的右手,上面写的是汉语拼音,正好就是我名字的音。
小家伙看来是认识那个“几”字的,他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自己的右手,一脸的茫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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