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洛和洛老爷子刚才有了分歧,但是在顾千帆家里这一餐吃的倒还算和睦,有说有笑。
洛洛不想去揣测洛老爷子这背后的用意,越揣测越是觉得心烦。
临走之际,洛玲珑把悄悄问洛洛:“洛洛,你刚才和爷爷在房间里聊什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俩怪怪地。”
洛洛看洛玲珑满脸疑惑,最后还是说:“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比较棘手。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洛洛不知道洛玲珑会不会信,可是看她临走时忧虑地望着自己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一路上,洛老爷子沉默不语,闭目沉思,洛玲珑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讲。
一回到家,刚踏进家门,洛老爷子就问:“老二他回来没有?”
“还没。”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
“让他马上来见我!一分钟都不能耽搁!”洛老爷子把拐杖在地上拄的咚咚响,给洛玲珑下了一跳。
见洛老爷子进了屋,洛玲珑才拉着管家问:“爷爷找爸爸做什么?叔你知道吗?”
“二小姐见谅,这是老爷父子两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哪有资格知道。”
说完,管家便退了下去。
洛玲珑的直觉告诉她,有事情,这背后绝对有事情。
她想给洛奕鸣通风报信,让他做个准备的,可是洛奕鸣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
这样一等,等到日落西山,洛奕鸣才姗姗而归,十分狼狈。
“爸爸,您去哪儿了?爷爷找了你大半天。”洛玲珑接过洛奕鸣手中的包。
洛奕鸣抬眼看了她一眼,极其不愉快地呵斥道:“我去哪儿还要跟你汇报吗?管好你自己就好了。要不是你,我至于现在沦落成这样吗?”
面对着无来由的呵斥,被嫌弃的洛玲珑没有做声,而是捏紧了包,看着洛奕鸣进了书房,她把包拎在手里,除了客厅,绕了一圈来到了书房的窗户下。
洛奕鸣刚一进屋子,洛老爷子的拐杖就顺势而下,直接打在了洛奕鸣的背上,他破口大骂:“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又跑去炒股了?洛氏的钱为什么不还回去?你是要看着你老子死在你面前吗?”
“爸,我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借钱还债。你儿子我现在被追债追的连家都快回不了了,您不帮我就算了还来落井下石。”洛奕鸣站在离洛老爷子三尺远的地方,反手摸着肩膀,疼地直吸气。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要是不想洛家从此没了,你就把从洛氏掏出来的钱都还回去,从今往后再也别管洛氏,挂个名头。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老头子不管你!但是,洛氏这笔钱,你必须还。”
洛老爷子拄着拐杖把地磕咚咚响,洛奕鸣却一下跪在了地上,拉住了他的裤腿。
“爸,我要是能还早还了,何苦等着洛洛带人来抓我。没钱,我没有钱,我从哪儿弄那么多钱去!爸,您才是洛氏的老板,只要你说句话,洛洛不敢不听。您就帮帮我吧,爸,求您了……”
“你求我,我求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二啊,这些年你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万万不该把念头打到洛氏身上。现在,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一个是洛氏,一个你,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怎么选?”
“选我啊,爸,我是您亲生儿子。现在只有您可以救我了,您不能不念父子情分,洛氏没了还有洛家,对不对?我们东山再起,我们重新来过……”
哐当一声,洛老爷子打翻了桌上的杯子,“你……你……你这话都说得出!我造了什么孽?这洛氏是我和你大哥一辈子的心血,全被你糟蹋了。你还有脸说重头再来,现在那群人巴不得我们倒下,你以为他们会让我们翻身?现如今不踩两脚就算不错了。亏你想的出来。”
“可您就算是打死我,我也弄不了那么多钱,本来我还有些的,但是我想捞大点,一下子全投了,现在全亏了……爸,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不想坐牢,您救救我,救救我,我求您了……”
洛奕鸣把头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爸,洛家还有洛洛,顾千帆会帮她的,没了还可以重来,可是您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我要是进了监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伺候您。爸……”
“你这是咒我死!老二,你简直太……太……太……”洛老爷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洛奕鸣赶忙起身把人扶在椅子上坐着休息。
等洛老爷子情绪稍微缓和些,他说:“不是我不帮你,是洛洛不帮你!要不是你做的那些糊涂事,抹了你们叔侄俩的情分,如今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局面。我早告诉你,留德留德,你不听,如今,怪得了谁?”
“那我去求洛洛,我总归是他二叔,他不能见死不救。”
“你求又有什么用,你做了那么多的混账事,还妄想洛洛帮你!如果这笔钱还不上,洛氏没了……没了……一切都没了……”
洛老爷子泄了气一般靠在椅子上,没有了精气神。
他说:“老二啊,洛氏不能倒,否则洛家就完了!完了,你知不知道啊?”
洛奕鸣没有吭声,他深深地清楚,洛家完了,洛氏完了,他自己也完了。
洛老爷子一辈子迂腐地想守住的从来只是洛家的百年荣耀,而他想守住的是荣华富贵。
洛家完了,就真的完了,他们一家人无家可归,可是洛洛呢?他已经嫁了人,做了顾家的媳妇,一辈子吃喝不愁,享受荣华富贵,在金窝里享福。
这就是区别!
洛奕鸣突然想明白了,他和洛洛斗了那么久,现在他还要靠洛洛来给他施舍怜悯和财富,这该有多可悲?
可他绝不会去求洛洛。
绝不会!
但是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去吃牢饭,洛家垮了,而洛洛独善其身。
现在,能帮他的只有一个人了!
洛玲珑藏在窗户底下,把一切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久久没有回过神。她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洛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如今都已经到了存亡紧要关头,可是还是没有人能通知她,告诉她,问问她能不能帮上忙。
不过也对,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洛玲珑虽然是洛家的子孙,但是却从未对洛家有任何的贡献,不像洛洛,一人挑起重任。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废柴,是没有用的。
所以,告诉她又能怎样?她什么也帮不了。
洛玲珑嘲讽一笑,从墙根站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暴力的撞门声,洛奕鸣急匆匆出了洛家。
洛玲珑稍作思忖,立马也开车跟了上去。
只是这路越走她越熟悉,最后她算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去安瑾然家的路。
洛玲珑心中震惊不已,可也只能压在心里独自一人寻找背后的事实真相。
她给安瑾然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打通,心里还庆幸着,说不定只是凑巧。
可事实却是,她亲眼看着他爸洛奕鸣进了安瑾然的家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安瑾然自个儿。
她破门而入,安瑾然和洛奕鸣均是一惊。
但是显然洛奕鸣更是惊讶,慢慢他把惊讶变成了愤怒,眯着眼质问道:“你跟踪我。”
“怎么是跟踪?都怪我没有告诉洛二爷,您的女儿,洛玲珑正是我的女朋友。”安瑾然殷切地拉住洛玲珑,“这么晚,怎么来了?”
洛玲珑看看安瑾然,见他一脸喜色,又转而看了一眼洛奕鸣,说:“是跟踪。我跟着我爸来的。只是没想到他找的人竟然是你。”
“我也很是诧异,不知道洛二爷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不会是为了反对我们俩在一起吧。”
“怎么会?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安总的女朋友竟然是我女儿,这绕这么一大圈子还真是缘分哈哈哈……哈哈缘分。”
洛奕鸣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有这一出,一想到洛玲珑是安瑾然女朋友,他这心里就更靠谱了。
可安瑾然却不以为然,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道:“缘分?还真是!那洛二爷来找做什么?玲珑你知道吗?”
洛玲珑自然知道,可此时她也只能装不知道。
她故作疑惑,也摇了摇头,二人把目光齐齐头像洛奕鸣寻找答案。
只听见洛奕鸣乞求道:“安总,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求您救救我,现在除了您没有人能救我了。看在我们的交情的份上,您就拉我一把,回头我一定双倍还上。”
“不是,洛二爷,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呢,你倒是说说看。我才好回你呀。”安瑾然懵懂的样子,让洛玲珑不禁侧脸看了他一眼,可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洛玲珑也趁此说道:“就是啊爸,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这一问好了,洛奕鸣像是找到了哭诉对象,开始一一道来。
“这说起来还是我那侄女咄咄逼人,我掌管洛氏,可是洛氏效益不好,我便拿着公司的钱去投资,本想着能够赚点钱支撑公司发展,可是没想到却亏得血本无归,我那侄女一上来,就要我还钱,可是我哪有钱?我原本一片好心,可如今却被当做了驴肝肺。我走投无路,只好来求安总你施以援手。”
洛奕鸣说得可谓是动情不已,不懂情况的人一听怕是直接怨了洛洛。
洛玲珑心知实情,可是她却只是不可置信地说:“洛洛不是这种人。爸爸,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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