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有回头,淡淡说道:“今天早上,关于你的新闻就满天飞了,你现在没有被抓到,真不知道是不是有神仙保佑。”
“你就是神仙。”破茧看着越来越远的警车,心情莫名地有点低落,“你来这里很久了?”
“我昨晚一晚没睡,一直守在电脑前,那几场魔术表演是现在网上最热的话题,当然,我俩也是热门人物,可不知道为什么视频里看不到我俩的脸。”张明明苦笑一下。
破茧并没有时间关注昨晚的事,当听到张明明说视频里看不到两人的脸时,就知道应该是程老做了手脚。
“今早五点多,网上就传出了光头强杀人事件,我以为你被他们带走了,只不过在这件事中完全没有关于你的报导。所以我就过来看一看,在这里等了一会就看警察过来了,然后就看到你出来了。”
“咦,这小孩是谁?”这时候,张明明似才反应过来,破茧刚上车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孩子,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胖乎乎的小孩正在车内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很感兴趣的样子。
严格来说,张明明与破茧并不“熟”,对于破茧的私生活,他也不问不知,但他知道,破茧在这个城市里绝对没有一个亲人。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这时候,车已离开梧桐大道很远,他将车速缓了下来,“不会是你从孤儿院拐出来的吧!”
“他是我老爸。”大宝白了张明明后脑勺一眼,脆生生地说道,“我是他儿子,是大儿子。”
破茧摸了摸大宝圆圆的脑袋,眼中升腾起一抹温馨。
“吱――”张明明听到这句话,猛地将车刹住,转过头来,看了看大宝,又看了看破茧,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你生他不出来吧。”
破茧笑了笑,说:“你就当我是捡来的。反正不会是你想像的那样,就算你想像你也想不出来。”
大宝的来路,就连破茧也不太清楚,更何况一头雾水的张明明?
“去哪儿?”张明明摇了摇头,重新发动车子,叹了口气,“如果以后你成了高级魔术师,不妨回来看看。”
…………
…………
车行将近四五个小时,张明明将破茧送到离梧桐镇七百里的外里仁镇,然后一起吃了午饭,独自离开。
破茧与张明明本就只有完全的雇佣关系,并没有多深的友情,可此行张明明的行为,让他感觉很是温暖。
独自一人在梧桐镇生活了十多年,虽说不是孤苦伶仃,却也没有知心玩伴。即便现在知道自己是孤星之命,不能接受其它人的感情,更不能对人付出自己的情感,可张明明这个时候一点小小的帮助,也足以让他小有所感怀。
还好,现在自己身边有一个小灾星,尽管是个惹祸精,可毕竟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实的,而且这种感情也不会受“他们”的约束,不会给这个小家伙还来什么危险。
破茧摸着大宝的头,看着远去的车,感触良多。
大宝坐在他的臂弯里,一只手捏着破茧的耳垂,四下张望,可能没有自己喜欢看的风景或是艳景,情绪有些低落。
他穿着破茧的衣服,显得有些滑稽,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破茧抱着大宝去商场买了几套衣服,两双鞋子,帮他换好衣物,才甩了甩快要麻木的手臂,吐出一口长气。
今天的大宝很老实,完全没有程老所说的“喋喋不休”,除了早上在小食店里放肆了一次,并没有说多少话,只是一直显得怏怏不快,直到新衣上身,才露出可爱的笑容,一个劲的“亲亲爸爸”,“骗”得破茧非常开心。
商场里卖衣服的服务员对大宝倒是特别热情,对他又摸又亲的,如果抱得动他的话,可能早就抱着转了几圈了。
大宝真的非常喜欢和她们玩,在商场里大呼小叫,玩得不亦乐乎,时不进在她们身上蹭蹭,摸摸。只要那些大人愿意让他占下便宜,他这个当爸的更不会管。
在知道自己是天煞孤星之前,破茧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极少与其它人打交道,久而久之,心中难免会有积淤,直接导致心.性.阴.冷。
可现在不同,自己是老天爷选中的人,而且可能只有两年性命,心结豁开,这一转变,让他自己一时之间都难以适应。
现在不但具备了与天斗的基础,更是十三亿之中唯一一人,他心性再怎么冷也不免会心生自得之意。
又有一个可爱的小屁孩,让他陡地有种即当哥又当爹的感觉,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有家了!
尽管这家伙是自己的灾星,但据程老所说,大宝的破坏能力会与自己的成长速度成正比,也即是说,自己成长速度越快,小宝带给自己的“危害性”便更大。
从商场出来,大宝便一直眯着眼睛,一边回味,一边发笑。
破茧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
破茧从那几个服务员口中得知了城中村的位置,打车过去,直到晚上六点左右,才找到一家认为还过得去的一房一厅。
整个房间面积四五十平,不算小,还算是间大半新的房子,只不过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只一张光板床和双人沙发,其它任何带电的东西都没有,环境比在梧桐街时差了不少。
破茧只能带着大宝在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又去卖二手家具的店买了张床垫。
这个时候,大宝的某些作用便出来了。
他腿短人胖,走一段路便气喘吁吁,破茧只得抱着他,可这个来回走来,饶是破茧力气不小,也有点吃不消,好在床垫有三轮车送,将大宝往床垫上一放,他笑得跟盛开的花朵一样,连肚子饿也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忙完了这些,已到了晚上八点多,二人便去外面找吃的。
因为没有人抱,大宝一路哼哼叽叽地,没有停过,当走到一处大排档时,看到很多人在吃烤鱼火锅什么的,被那股香味吸引,再也挪不动脚,口水几乎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