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亘恒带着何尚至到了“灵异”事发地,这里的照片要比档案里扫描件清晰很多,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那些“僵尸”或是受害人受伤及死亡后的情形。
在太平间里,郭亘恒还看到了被烧得焦黑的所谓的僵尸,如果不是因为感染病毒后的溃烂,与常人没有什么俩样。不过被一层霜覆盖着的略显狰狞的面孔倒是能让普通人感到惊骇。
然后去了事发现场,虽说早已看过了档案,他还是让一直守在现场戒严的警察与武装部的人重新汇报了一次,事件与档案内记录的内容并没有出入,而且三天前,灵异事件也没有再度发生。
前面是一片油菜田,油菜花差不多已经凋谢,只有为数不多的黄色的小花还挂在没有长开的荚果上,有不少蜜蜂还在油菜田里忙碌。
再远处,就是延绵一片的大山。在阳光下,青翠的树冠绿得发亮。
见郭亘恒的目光看向那边,一个警察道:“警犬队搜寻过,在离这里二十多里的地方也出现过异化人的痕迹,不过当我们赶到时,除了有几处打斗过的地方外,那些异化人都不知所踪,我们还在追查。”
也不知道郭亘恒有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一转,再看向另一面。
那里,是镇子外围,因为疫情已被控制,戒严范围已经向内收缩。可能由于军队的存在,戒严线以外的村民都有非常大的安全感,所以,那个地方每天都会有一些村民大模大样地朝这边观望。
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郭亘恒手中,横在食指上。他伸出另一只手,何尚至便将一个封闭的塑胶袋拿了出来并打开,塑胶袋里是一块僵尸的样本。
郭亘恒将两根手指伸进去捻了一下,再虚抚过那支烟。食指轻弹,烟弹出一尺有余旋转地落在食指上。
烟在食指上如螺旋般转个不停,两三秒之后陡地停下,过滤嘴一端对着郭亘恒,另一端则对着那边的人群。
这个警察不知道郭亘恒在干什么,只觉得特勤局的这个处长以前应该是表演杂技的。
“你们可以撤了。”警察还没从郭亘恒的表演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淡淡的这句话。
警察似没有听明白,怔了怔,略微紧张问道:“郭处,您说什么?”
事关重大,哪怕他明明听到了是让他们全部撤离的意思,觉得自己还是得问清楚。不然疫情再次出现的话,那就不是他能交待得了的了。
郭亘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自朝大路走去,手虚握成拳,烟就在拳头中间。拳头上有丝丝光线隐现,即便阳光炽烈,依旧不能掩灭那几缕略显淡蓝色的光。
电芒过处,杀灭一切病菌。
何尚至走过警察身边时,小声道:“郭处的意思是这里不会再出事了,你们可以全部回去了。”
这个警察很是茫然,心道:“这话你不是得跟我们局长说吗,跟我说有什么用?”
看着郭亘恒悠然自得的背影,这个警察只得自己向局里反映。
…………
…………
路人丁下山已有两天,本想去找那个倒霉的破茧,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那天看守所就凭他一句骗人的话,自己竟然就给他当了一次打手。
哪知道竟然惹祸上身,被猎魔者盯上了。如果不是厚着脸求援,可能会死得死死的。
当然,就算三个师兄不来,他也有能力脱离猎魔者的追踪,不过会狼狈一些而已。至于那个猎魔者所说的什么只要他身上有那些僵尸气息就能随时找到他。
哼,如果不是想将你们缠在那里,作为西华山弟子,就算不会什么法术,那种印记还难得住我?
路人丁站在人群里,兴致勃勃地望向戒严的地方,饶有兴趣地听身边的居民叽叽喳喳地说话前几天发生的趣事。
特别是这些人看到了路人丁脸上的圆点所表现出来的怜悯的善意,让他很是开心,不时露出洁白的牙齿及很阳光的笑容。
如果不是烟烫的脸上让笑容有些狰狞,说不定居民都会给他介绍女朋友了。
路人丁当然不认识那个进到戒严区半个小时又出来的郭亘恒,他更不知道郭亘恒早已锁定了还留在他身上那缕气息。
“哎,快看,解放军好像要离开了。”一个声音小声叫了起来。
路人丁早就看了那边的动向,那些军人与警察开始拆卸帐蓬,整理背包,停了几天的军车警车陆续响起轰轰的发动机声。
他们的动作很快,十多分钟后,所有的东西都已搬上了车。
这时候,郭亘恒也慢悠悠地走到了这边。
路人丁在这里呆了两天也没见到有什么僵尸或是猎魔者出现,连身上的那僵尸的缕气息也没有引出什么变异的东西来,看来也得消除掉了。
他扫了一眼从那边走过来的男人一眼,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可怎么这人一过去,那些警戒的人就离开了?
路人丁的目光从郭亘恒脸上滑过,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目光再次滑了回去,心中却是一凛。
他看到,那个中年人竟然在冲自己笑!
尽管那笑容很灿烂,像是见到老熟人那样的亲切,可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或者说是一种不可抗的心绪。
郭亘恒已经走了过来,没走向路人丁,仍旧延着大路向前走去,目标好像是前面的一辆黑色轿车。在与路人丁迎面时,他对路人丁笑了。
路人丁不知道郭亘恒是谁,这一刻却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他没有跑,心知也跑不了。
这个家伙非常厉害!只怕和三个师兄差不多,或者,比三个师兄还强!
何尚至见一个陌生人跟着,并没有出声,他相信肯定与郭处有关。打开后门时,也没看路人丁一眼,完全当他不存在。
路人丁默默跟在郭亘恒身后,很乖巧地随着他进了小车后座。
郭亘恒玩着手中的烟,闭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