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四人耳中只听得连续两声脆响,飞行物与尖刺相遇,尖刺方向微偏。
“夺”的一声,两根尖刺难分先后,先是刺中张明明与荀梦龙腋边胸骨,又从胸骨滑开,带起一片皮肉与鲜血。
尖刺余力不劲,钉入墙上的白灰被墙砖所阻再难以为继,落在地板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两名猎魔者本来是站在客厅门边,在闪避那缕亮光时担心被人从门外突袭,已各自移开。
客厅的门微开,又有一团闪亮的光探入客厅,逼得其中一名猎魔者退得更远时,然后便有一个影子从门最高处如水般流了进来。
三枚铁刺再现,从黑烟中间隔一尺呈品字形射向那个黑影。
亮光复起,“叮叮叮”三声,三枚铁刺全被荡开,其中两枚反射入黑烟之中,不见其踪,不闻其声。
“草,又是高级魔术师?”黑烟掩映下,影子心里喝了一声,身子晃了几晃似在想要挣脱什么,眨眼间便已不见,不知是在破茧房间里还是在张明明房间里。
当猎魔者闪避那缕亮光时,他们对张、荀二人的束缚术已失去助力,只不过张、荀二人在生死一霎终究还是紧张,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尖刺入墙出声才立时警醒过来。
“草.你.妈。”低沉的怒吼声中,二人手中的跳跳弹已全部扔进了黑烟之中。
“呯呯呯……”
一连串如鞭炮爆炸声响起,黑烟之中闪起几团鲜红的火焰,火焰在黑烟中极为醒目,冲起的气流更将部分黑烟催散,露出几缕爆炸后生成的白烟。
黑烟散处,地上血迹斑斑。阳光乘机投射进来,照在那些或点滴或线形状的血迹上,猩红。
张明明与荀梦龙并没有看到那黑影进屋,既没有想过那两根铁刺为什么没有将自己钉在墙上,也没有想过自己手脚为什么会突然能动,都只想着就算死,也不会让这两个猎魔者好过。
升级版跳跳弹由荀梦龙亲手研制,杀伤力并不算强,不过还是比前几天的泥巴威力要大一些。
他清楚地知道这几个跳跳弹肯定不能将这两个高级魔术师级别的猎魔者重创,至少会对他们的能力有非常大的影响。
只不过,荀梦龙并不知道高级魔术师这种能力的来源,所以想法有些片面。
高级魔术师多数都会一些特异功能,而特异功能的支撑点却是“意念”,也可以理解为精神力,更通俗一点可以说是“想像力”。
意念,是一种脑电波活动,只有当脑子没有受到损伤时,大多不会影响到特异功能的发挥。
有一些特异功能也不需要用到意念,而是通过“手印”。有些意念不强的人会能通过手印的形式引导意念,从而达到催使特异功能的目的。
所以,这些跳跳弹爆炸就算伤了猎魔者的身体,却动不了他们的意念,除非超强度的爆炸令对方有脑震荡或是受损,才能令对方使不出特异功能。
这就如同于知信被汽车爆炸后在短时间内难以使出“极音杀”一样。
此时,张明明与荀梦龙手段用尽,正要弯腰抓起落在脚下的铁刺,便觉目光之中阴影更重,好似有鸟从阳光中飞过。
心警之余皆抬头一看,只看到了黑烟之中似有一道模糊的亮光一闪即逝,接着便听到黑烟里有怒吼传出。
张明明二人不知道黑烟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各自将脚下两柄铁刺抓在手中,紧靠一起关注黑烟内的动向。
少时,便听到黑烟中“噗通”一声,听着声音像是有人倒地。
“谁?你是谁?”木讷的嘶声再度响起,可除了听到张明明与荀梦龙的粗喘声外,再无人声。
张明明与荀梦龙对视一眼,都知道黑烟之中有了其它变故,从刚才的“噗通”声与猎魔者的吼声,二人可以料到黑烟内有一个猎魔者应该被人重伤或是杀死。
只是——谁能在这种情形下对猎魔者出手?
宋子文他们肯定还在常源市,破茧肯定还被关在看守所,现在能帮他们的人全都不在,那这个看不见的“鬼影”到底是谁?
黑烟更浓,不停翻涌激荡,像冬日温泉上飘浮的厚重的水汽。
“特勤局没有你这样的人,你究竟是谁,敢不敢不要藏头露尾?”黑烟中声音再起,冷冷的没有丝毫情感。
“特勤局?”张明明与荀梦龙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张明明见过特勤局的郭亘恒,他知道郭亘恒已经调走了,所以这个没有现身的人应该不会是郭亘恒。
如果真是哪个世家的人的话也不可能啊,破茧并没有和他说过与哪个世家有什么有关系。
“难道是酒肉和尚派人来了?”张明明也只有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不由暗喜,脸上紧张的神情稍微松了下来,还如释重负地喘了口粗气,靠在墙壁上原本坚.挺的身体也变得软了些。
张明明的表现荀梦龙当然看在眼里,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到张明明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这一劫应该是能渡过了。
“原来这世间真有猎魔者!”一个清淡的声音凭空响起,只是不知起于何处。
“你是谁?滚出来,你不怕被猎魔者追杀吗?”黑烟渐淡,猎魔者人影渐显。
猎魔者直挺挺地站在墙边,双手平静下垂,面容如木头一般没有半点表情。只不过身上的黑衣早已破乱不堪,露出几处伤口,更严重的是下身,黑色的绑裤基本细碎,只剩零乱的布条垂在上面,露出血肉模糊的双腿。
这个猎魔者知道自己最严重的还是靠近脖子的那道伤口,如果不是死去的同伴示警,或许就是一刀两命。
伤口在脖子与胸之间,很细,如一条线。那里的衣服耷下一片,被血染得更黑。
从猎魔者内部的信息之中,他并不知道这个使刀人,也从没有见过将刀使得如此之好却还喜欢偷偷摸摸的人。
不过他能够确定,伤自己的人并不是高级魔术师甚至不是魔术圈内的人,而且,他从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呵呵,以为高级魔术师都像那家伙一样难缠,其实也不过如此嘛!”戏谑的冷笑在张明明耳边响起,张明明眼角余光之中突然出现了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