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黑烟之中露出两个身影,紧身的黑衣黑裤,连面部都涂了些黑色物体。那两个黑影见黑烟被破,又乍见室内再出一人,也只是呆了一下,立即隐入身后剩余的黑烟之内,再次消失。
黑影隐入烟中,黑烟继续涌动,越来越多,即将再次占据客厅空间,数束黑箭射向荀梦龙所在的房间。
同时,房间内也有两颗黑色的珠子扔进了黑烟之中,位置正是黑影退守之处。
荀梦龙紧贴墙边,满以为对方只要不近身肉博便伤不到自己,哪料到那烟箭竟像有热能导航一样,全数射在他的身上。
胸口、小腹处衣物被某物划破,鲜血直流,脖子上出现几道口子,皮肉外翻。
这些年,荀梦龙过得虽说不甚如意,可因为家世的关系相比其它人来说也算顺风顺水,哪里遇到这样的境况。
从那两个人下手的狠厉来看,完全是想杀了自己与张明明,这让不知世间险恶的他有些发懵,险些瘫倒在地。
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有一种灼痛,心中凛然之时,眼中却又升起一抹狠意。
客厅又有连续两声低沉的爆音响起,也听到有物入肉的轻微声,还有低沉的惊叫与怒骂声。
爆音过后,黑烟不知是被震散还是被猎魔者收回,客厅内渐复清明。
阳光从外进来,客厅明亮了许多,有如平时。
在客厅靠近窗户与门边的墙体那里站立着两个长相完全一样的黑衣人。他们其中一个看着已经挣扎着站起来的张明明,另一个看着从房间内走出来的荀梦龙,满脸寒意。
原本洁光如新瓷砖地板上变得斑驳不堪,有几道凌乱的血迹,血迹的另一头便是黑衣人所在之处。黑衣人被炸三次,可能也不好受,各自双腿上的紧身黑裤都成零碎模样,露出被火焰灼得有些发黑的小腿上还趟着血。
“不能否认,天煞孤星身边的人都还算不错。”一个黑衣人目光从张明明二人身上扫过,轻轻动了动脚,淡然道,“一个普通人竟然还有这种手段!”
张明明靠着墙壁,按住小腹出血部位,看着对面两个猎魔者,心中除了有些忐忑,并没有什么不安。当初知道破茧是天煞孤星之后,他早就想好了自己可能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
唯一让他感到忧心的是荀梦龙,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因为科技上的特长就这样落入自己与破茧的“陷阱”里,还没等爬出来却栽得更深。
让他略显吃惊的是在荀梦龙脸上并没有看到心惊胆战或是惴惴不安的模样,反倒镇定得有些可怕。
“还有么?”荀梦龙看着黑衣人,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黑衣人以为荀梦龙在嘲笑自己,意思可能是问“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他这句话张明明还是听得懂的。
“还有一颗!”张明明看着猎魔者,平静地答道,“怕么?”
“呵呵,不就是猎魔者吗?怕个毛啊。我也有几颗,一会全放了,你的死活我也不管了。”荀梦龙笑了,因为疼痛,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不过你放心,我俩没了之后,所有猎魔者都将无处容身,会被国家像落水狗一样的铲除。”
荀梦龙当然有说这句话的底气,一个军区团长的儿子或是一个离休司令的孙子被“反方”猎魔者杀害,将会在国内引起多大的动荡?
张明明不清楚荀梦龙的底细,两个猎魔者更不清楚荀梦龙的底细,如果他们知道他的背景,肯定不敢对荀梦龙下杀手。
张明明看着猎魔者,哼了一声道:“你们犯了圈内的禁忌,高级魔术师不可以对低级别的魔术师动手,你们就不怕被圈内人唾弃?”
猎魔者作为高级魔术师,本来就因为被他二人不知扔出的什么东西弄得有些狼狈,这时候听到张明明还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冷笑道:“猎魔者的职责便是剿杀天煞孤星,必要时同样会剿杀帮助天煞孤星的任何人,圈内的禁忌并不会影响猎魔者任何决定。”
说完,两名猎魔者同时抬步,向张明明二人逼近。
“扔!”荀梦龙没那么多废话,喝了一声,双手中共五枚“跳跳弹”便要冲两名猎魔者投掷过去。
只是,他才臂还未抬起,便觉双手好像被紧紧地缠在身上,连手指都伸不开,双手中的跳跳弹就连漏下来都没有可能。
这种情形较之当日被高级魔术师“扼心”时令他更为惊骇。
“你觉得我们还会给你们机会?”猎魔者带着戏谑的笑意,却因脸上肌肉的僵硬而显得极为怪异。
荀梦龙不用想也知道,张明明肯定同样被人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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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才清楚一个高级魔术师是如何的可怕。这种可怕不是心理或精神上的,而是基于高级魔术师的那种能力。
猎魔者没再继续向前,站在离他二人三四米远的地方,又有黑烟涌出,交缠着两根手指粗的尖刺悬浮在四人中间位置,各自对准张明明与荀梦龙。
“不知道这种悬浮术是怎么做到的,应该没用隐线吧。”毕竟是面对生死,张明明脸上有汗流下,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死!”张明明想法才起,听到猎魔者轻哼一声,就见那手指粗的尖刺便朝这边射了过来。
尖刺速度极快,将缠绕其上的黑烟荡开,碎乱于空气中。
猎魔者面无表情,看着飞射如电的尖刺,眼中露出阴森得令人心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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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的时候,破茧便被放了出来,被守在看守所的特勤局直接带上车,也没有理会不远处的宋子文一行,径向西而去。
于知信在没有在意宋子文一行,是因为知道他们没有这个胆子打“囚车”的主意,当然,他同样会想到猎魔者藏在某一处刺杀破茧的可能。
他坐在车副驾室,闭上眼睛。
这时的阳光已有些烈,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以及嘴角露出现的一丝嘲讽,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