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将身子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捏着自己的鼻梁,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猎魔者不会让破茧进入渎魔院。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任何对破茧动手的机会。只要破茧活着,他们便只能永远在外面徘徊或是沉寂。所以,他们不可能让破茧一辈子都呆在渎魔院。”
“你是说今天于知信押送破茧去渎魔院的途中,猎魔者会来劫囚?”杨老二隐隐明白,他觉得这事真有可能发生。
“是来杀天煞孤星。”宋子文喃喃道,“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就算特勤局会尽可能地保护他不被猎魔者杀死,可那种情形之下他又怎么走得脱?”
“所以你想留在这里,想到时候帮他一把?”此时,杨老二已大致猜出了宋子文留在这里的目的。
宋子文苦笑道:“如果没有意外,于知信应该猜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我不能出手抢破茧。不过……”他略吟片刻,继续道:“我可以帮特勤局对付猎魔者,也许能从中找到帮助破茧脱身的机会。”
杨老二看着宋子文一会,哼了一声,道:“我明白。”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一大早,宋子文便让张明明离开,回了里仁镇。
“我们应该会动手。”当张明明有点犹豫时,宋子文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留下的心思。
只是,宋子文并不知道,猎魔者针对张明明的杀局也已经铺开,张明明这一回去,便进入了一个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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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明独自回到里仁镇时已经十一点多。他并不清楚宋子文他们的意图,当听到宋子文说要“动手”时,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留在常源市。
对于特勤局,作为魔术圈的张明明来说当然知道这个机构的特殊性,所以他对于宋子文所说的“动手”充满了疑惑。可即便如此,他并没有想要知道些什么。
不论宋子文“动手”的目的是什么,肯定都会涉及到“解救”破茧,而他,根本没有与他们一起“动手”的能力,只能在市里给荀梦龙买了些连他都不清楚作用的东西后一个人回来。
小区花台那边凉亭的石桌上有两个老头在下象棋,周围站着四五个人观看,另一边还有几桌打扑克牌的人,还有几个人在树阴下的长条凳上睡觉。
张明明走进小区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看下棋当中的两个人见到张明明走进小区,拿出手机,调出里面的一张相片看了看,相互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发了条短信。
长条凳上一个睡客双眼微睁,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又看着张明明上了三楼,然后闭上了眼睛。
张明明打开房门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冲里头喊了一声,“梦龙,东西给你买回来了。”
房间打开,荀梦龙站在房门口,只穿了件睡衣,嘴唇边上毛绒绒的胡子似更黑了一些。他朝门外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小蝴蝶呢?”
张明明哼了一声,淡淡道:“本来应该可以和我一起回来的,谁知半路让特勤局插了一脚,文叔他们还在看守所附近,就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特勤局?这下就有点麻烦了,以前听人说只要是被特勤局盯上的人是不可能走得掉的。”荀梦龙挠了挠头,神色有些疲惫。
他很清楚,既然特勤局出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哎呀,怎么才见到他就被抓了两回,难不成这事还要怨我,是我克他的?”
张明明倒了杯水,嘲弄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破茧那家伙只会克别人,没人能克得了他,说不定哪一天就克死我俩了。”
荀梦龙没有理会他,靠在房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突然问道:“你听说过渎魔院吗?”
“渎魔院?”张明明刚将烟放在嘴里正准备点燃,听到这个名字心底莫名一颤。
混迹于魔术圈的人大多都隐约听说过渎魔院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个地方好像是一座专门关押高级别魔术师的监狱,只不过,从来没有人知道渎魔院在哪里。
圈内曾有传言,为了不让被送往渎魔院的高级魔术师知道来往路径,都会有修习心理类的准大魔术师那样的人押送,这样就能完全屏蔽高级魔师的意念,让他们的大脑失去方向感。
所以,世上除了特勤局高层及魔术界某几个指定准大魔师外,根本没有人知道渎魔院在哪里,而大魔术师知道渎魔院的也不超过四人。
张明明听到荀梦龙说出“渎魔院”这三个字时,这才明白特勤局为什么会出现在看守所了。
破茧不是高级魔术师,可他却是天煞孤星,完全有可能被送去渎魔院,那么宋子文他们肯定早就知道,所以才留在那里。
“难道他们想将破茧关进渎魔院?”问出这句话时,张明明的声音有些颤抖,宋子文在那里又想干什么?
他不敢想像如果宋子文在特勤局手中抢回破茧的话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荀梦龙摇摇头道:“应该不可能,就算破茧是小蝴蝶,好像也没有资格到那里去吧。”
“可是……你不知道……哎……”张明明还是没有将破茧的真实身份对荀梦龙明说,现在完全不是时候,而且说了也没什么用。
荀梦龙看着张明明语无伦次的模样,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了一个求助电话,将破茧弄出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可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原以为是寻常打架事件到现在为止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否则特勤局也不可能插手。
“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点什么?”荀梦龙看着张明明,不愠不火地说道,“我们都是铁三角了,你们还有事要瞒我?”
“铁三角?”张明明苦笑,这才认识几天就铁三角,不过他觉得破茧是天煞孤星的事或者还是给他说明,至于他留还是走,随他就是了。
他深深吸了口烟,再长长吐出,正色道:“破茧是小蝴蝶,也是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