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从这边看过去,迎着阳光,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他从那不太清晰的脸上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光。
一种鄙视带着狠意的光!脸上出现一丝弧度,像是冷笑。这种无声的冷笑,在破茧看起来有点暴戾的感觉。
陈.光年眼中的那丝光,也像一柄无形的剑,射入破茧的眼里。
从眼里,刺入内心。
破茧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西湖的水,如镜。他的眼神也很清澈,也像是湖水的深度,无底。
眼中无它,也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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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弄死你。”光头强哪里见过有人敢这样说自己,好像颠狂了一般,正要动手。一只暗藏暴力的手本来已经伸出,却又生生停了下来。因为,他明显看到破茧有点不对劲,于是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破茧这句话才刚落音,陡地感觉心跳突然加快,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他刚反应过来时,便觉得有一股力量从腰间涌入,冲心而去。
这种感觉很熟悉,非常熟悉!当然,熟悉并不代表能生出亲切感,反而让他在刹那间生出了一种恐惧。
这是一种被电击感觉!与昨天凌晨在家里所遭受的那种感觉极为相似,只不过是弱了近百倍。
他就像被人突然在腰间很用力推了一下,而且那种力量再向心口冲去,好像将他往前拉一般。
那股力量很大,如果不是经历了昨晚的电击,又或是本身的强壮,也许在那股力量冲向心口的一霎那,他便像木头一样栽倒在地。
破茧不是木头,因为他比木头更硬,同样比木头更灵活。
就在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撞进他腰间时,脑子指挥身体自然而然地想要平衡重心,右腿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去。
与此同时,那股力量在他右腿未落地时,便冲上了他的胸口,让那股向前冲的力量变得更为强大。
所以,即便破茧提前跨了一步,却没能卸去那股力道,只能一只手搭在张明明肩头,借了一点力才能重新站稳,倒是让张明明差点扑倒在地。
破茧不相信那股力量会凭空生出来,而且是与那块电路板上散发的那种感觉几乎完全一样的力量。
尽管他不知道那种力量由什么东西发出,却知道使用这种力量的人。当张明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时,他已经转过头,看向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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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升得很高,由淡淡的粉红色到现在的微黄,也只过了十多分钟。
破茧转过身去,面向阳光。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也照进他了的眼睛里。他没有眯眼,他也不敢眯眼,迎着有点炫目的阳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刚刚转过身来的人。
陈.光年――那个高级魔术师!
阳光满满地照在陈.光年的背后上,将他的影子铺在了融霜不久还有露珠的半黄的草上。他同样看着破茧,冷静得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淡淡地看着他。
因为阳光的关系,破茧当然看不到陈.光年冷静的脸上的眼中,微显惊讶之色。那股力量当然不是他自己发出的,也不是利用其它物体发出,只不过是借助了其它物体。
他的一只手放在报纸下面,那只手上握着一个汽车遥控器大小的黑色物体。这是一个致幻器,能影响脑电波的致幻器。
这个致幻器上有三个按钮,致幻级别为高中低三级。这也是他表演魔术时的重要道具。
兔子、鸽子之类的小动物用低级,牛马狮虎之类用中级。那高级按钮只在试验时用过,当然,对人也极为有效。
刚才冲击破茧的那股力量,并非是真正的力量,而是因为致幻器的影响,令破茧脑中自然出现的一股力量。
这不是特异功能,更不是幻术,只是另外一种借助现代科技进行的深层次的催眠形式。
这就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催眠,能让接受者产生一种类似真实的幻觉,从而作出与幻觉同步的动作!
陈.光年刚才用的就是高级的催眠术!他从未将张明明放在眼里,当然更不会将他的助理放在眼里。只是,那个助理竟然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
看来,那个助里似不清楚初级魔术师与高级魔术师的差距,更似不知道作为一个高级魔术师的可怕之处。所以,他才想要给破茧一个教训,不过他也只想让破茧跌个跟头,摔得头破血流。
以陈.光年的“思路”来看,正常的情况下是这样的:破茧被“推”倒,刚好会撞到离他左手边不远的瓷制洗手盆上。至于撞到半人高的瓷制洗手盆之后,他便控制不了了。
不过他相信,只要破茧撞上去,应该能撞破那个洗手盆,然后他就会直直地扑到那些破碎的坚厚的瓷片之上,然后便会满脸上血,然后只有灰溜溜地离开。
只是陈.光年并没有想到,破茧竟然站稳了。
张明明不知道破茧为什么会突然发晕,当他看到破茧看去的方向时,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他知道自己与陈.光年这类高级魔术师有极大的差距,而且陈.光年擅长的就是催眠。
昨天即使是光头强如何奚落嘲讽,他都一言未出,如果陈.光年一时不爽,将催眠用在自己身上,丢的脸面可能会更多。
他是魔术师,接触面当然会比破茧多很多,初级的催眠师一般出现在某个领域的医生之中,但高级催眠师却只会出现在魔术领域。
比如现在的陈.光年!
陈.光年用在魔术中的催眠术,在国内大有名气,而且还被传得神乎其神,达到了几乎可以令人自杀的程度。
张明明未接触到催眠这一领域,却不代表他不知道催眠在魔术师手中的重要性以及危险性。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些可以用强悍形容的催眠又是如何进行的。
比如此时。
陈.光年与破茧距离至少有十五米,这样的距离他如何能做到催眠破茧?他不知道,破茧却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