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连下了两天,当天放睛时,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亮晃晃的刺眼的白。
除了树上与屋顶上的雪,富华市的街道已被铲雪车与环卫工作弄得干干净净。
就像是下了一场新雨,空气中除了冷冽,还有清新。
一处红墙的房子,在阳光下非常醒目。
房子边上有几根光秃秃的树,树枝上挂了很多长短不一的冰棱。
一根半尺长的冰棱忽然脱离了树枝,“飞”进红墙上打开的窗户里。
不一会,就听到“咯嘣咯嘣”地声音从敞开的窗户里传出,又一会,还剩约手指长的冰棱从窗口扔了出来,落在人行道的红砖上,摔得粉碎,溅碎无数阳光。
随后,有声音从窗口传出,那种奇怪的声音足以令所有人侧目。
“好了,特勤局死了两个,张明明也受伤不轻,这下破茧需要报仇了,所以……咯咯咯……那个上官飞可以死了,或者,上官月也可以死了。这下,就算有特勤局阻三阻四,上官长青也要疯了,咯咯咯……”
…………
…………
富华市。中心医院。住院部特护病房。
上官诸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隔山打牛在破茧身上没有一点效果,反正让自己的儿子受了重伤。
上官飞脾脏被一枚铁钉刺穿,还有一枚铁钉也穿了肺部,咳血都咳了两天。医生说,伤很重,还会留下心肺方面的后遗症,很难完全治愈。
看着儿子苍白削瘦的面孔,上官诸计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知道自己那两枚铁钉的破坏力,几乎可以等同于枪射出去的子弹。
“爸,一定得弄死那个破茧。”上官飞很虚弱,每说一句话或是喘口气,肺部都会产生共鸣,像是有痰,又像是漏风。
他的双眼似睁不开,微眯着,眼神从眼睑中透出,很昏暗,也很游离。
可那昏暗而游离的眼神,却又像捕食的蛇,阴冷。
他并不怨他爸,他只知道,如果没有破茧,上官间族叔就不会失踪,自己就不用来这个鬼地方,更不会躺在医院里。
对于儿子的要求,上官诸计当然没有异议,也不可能有异议。
他们一行人去里仁镇,本来就是为了杀死破茧,哪知竟然出现了意外!
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意外!
而在今天早上,上官长青接到了特勤局童局长的电话,被不动声色地警告了一下。这样一来,上官长青也不得不放下原本的打算。
所以,上官诸计心里更是窝了一团火,却又发不出来。他陪上官飞说了一会话,看着儿子又沉沉睡去,才拎着热水瓶起身,想打点开水。
在他离开之后不久,特护病房的门再次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身穿毛绒卫衣的男人走了进去,连帽实实在扣在头上,看不清面目。
他关上房门,走到上官飞病床前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圈银色的铁钱,铁线上有密密麻麻细小的锯齿。
将铁钱展开一尺多长,双手握在铁线两端,绷紧,然后套在上官飞脖子上,向后提拉。
“破茧让我问候你……”
…………
…………
上官诸计离开病房后,向前走十多米,拐个弯,经过普通病房区,前面就是打开水的地方。
走过一间普通病房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病房里还有两个警察,以及谈话声。
“打伤你的人已以抓到,但他们也只是收钱办事,幕后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所以想要得到全额赔偿应该很难。”一个警察背对着门,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
张明明右臂与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搁在被子外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次的打击对他好像没有产生太多不良的影响。
“算了,当是一个劫吧。”张明明很是坦然。
与认识“我是一只小蝴蝶呀”这样的传奇人物相比,断了胳膊和腿,并不算什么大事。再说,自己又不是手法魔术师,这样的伤虽说有点后遗症,对自己的事业影响也不会太大。
张明明只是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只小蝴蝶呀”对他青睐有加,不但给他解了魔术方面的疑惑,还帮他找了工作。
更为神奇的是,还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不利!
所以,他觉得这个小蝴蝶或许认识自己,而在官诚魔术工作室上班的那些天,才知道原来破茧也在那里做了一段时间。
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最低的可能,破茧与小蝴蝶至少非常熟悉。
“张队,破茧还在里仁镇吗?”张明明问道。
听到“破茧”两个字,原本已经以走过去的上官诸计身子一僵,停在了原地,然后不动声色地退了回来,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
张良没有回答,说道:“张明明,出院之后别留在那边了,还是回梧桐镇吧。”
张明明听他这样说,疑惑地问道:“破茧也出事了?莫非陈.光年追到过来了?”
张良早就知道张明明与破茧得罪过陈.光年的事,见他有点紧张,笑了笑道:“放心,陈.光年应该不会跟破茧计较了。破茧在那边没什么事,过得还不错。”
张良不是魔术圈的人,并不太清楚这个圈子里的东西。至于上官世家找上破茧的事,他肯定不会告诉张明明。
他认为破茧有特勤局的人护着,上官世家绝对不敢对破茧动手。
他与国安部虽说不同属一个系统,毕竟也是最为相似的系统,当然知道这个神秘的部门有多么强大的能量。
张良说完,拍了拍张明明的肩,与副队赵进及另一名书记员一起离开。
坐在走廊外的上官诸计目送张良三人走远,直到看到他们走进电梯,才拎着热水瓶走进了张明明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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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靠着最里边,有窗。
从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到早已枯萎的花台上还留着厚厚的积雪。
因为家离得太远,张明明并没有通知自己父母,只是在医院请了一个护工。现在,护工已经离开,病房里还有三个病人或是看电视,或是在睡觉。
当张良他们离开之后,张明明想睡一下时,就看到了拎着热水瓶进来的上官诸计。
这个时候的上官诸计早已不复前几天时的风采,因为弄砸了家族计划好的事,儿子又是重伤,这几天下来,他显得非常憔悴,连嘴上都急出了火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