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早已打开,阳光透了进来,有些微的暖意。
风很轻柔,却是阴冷,将阳光的暖意驱散,缠绕在破茧身上以及哗哗作响的草稿上。
破茧靠在椅子上,看着很是耀眼却并不炽烈的太阳,心中升起了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很是酸楚。
这些天连续修习的疲累感好像也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似要将他淹没。
他很想就此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只有这样,似乎才能远离身边的这些纷扰。
“又是催眠啊!”破茧不知道这是谁在附近,也没有理会。
但他知道,这种很看似轻柔的催眠,好像暗藏了一丝杀机,就想让自己一睡永不醒。
他脸上还是那种深厚的颓废感,心里却是在暗自冷笑。
他被很多人催过眠,准高级魔术师、高级魔术师,还有不知深浅的程老,都对他催眠过。
这样的情形,就像是一个吸.毒者,对毒.品没有排斥,却有了超高的依赖,可是一点点毒.品早已满足不了日常需求,到最后需要注.射的那种程度。
此时的破茧便是如此。
一般高级魔术师的催眠之术对他的影响已经不大,也可以说没有什么影响。
他现在这种昏沉沉的感觉,还是他自己不愿抵御的结果。
破茧没有考过任何魔术师证,也没有任何人评估过他的魔术水平,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初级魔术师的水平,还是已经越过了初级魔术师那条线。
不过,既然他还能进传奇魔术论坛解题,那就说明自己还没有跨过高级魔术师那道坎。
但他相信,自己已经看到了高级魔术师的那道门槛,因为他已经可以看清魔术万法解析第二话本“特异辩疑及幻解微旨”这几个字翘起的页角。
“不是说好五天之后的?”他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恶意。
如果他是高级魔术师,此时可以用自己的意识很快找到施术者的位置。他也知道,既然对方能对自己催眠,位置应该是周围三十米的范围之内。
自己住在三楼,那么施术者可能是在楼下,但更大的可能是在隔壁或是门口。
他更相信施术者是在隔壁,对高级魔术师来说,想进到一间民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因为大宝与张明明的事,此时的破茧杀机很重,只不过未表露出来而已。
但他暂时并没有去找施术者的打算。
现在不去就是占了先机,一旦找过去就落了下乘,而且还会暴露自己不被能催眠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在左边还是在右边。如果是平时,他一定能听到左右异常响动,只是被卢强与大宝乱了心神,完全没有将意识放在其它方面。
所以,他想等对方进来。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阳光在眼睑前一片金色,冷风穿窗而入。
可能是掀动了窗帘,有影。
…………
…………
上官飞看着已被催眠的破茧,眼中满是失望。
他不明白,自己的族叔上官间就怎么会被眼前这个人脱离束缚而近身。
他的爸爸与另一个族叔上官月已悄然搜遍了附近所有地方,并没有发现有高级魔术师存在的迹象。
即便如此,上官诸计与上关月还是非常谨慎,一个在大宝房间,一个就藏在附近。
所以,上官飞才敢一个人来到破茧房间。
不论是上官诸计还是上官月,却都看不清破茧究竟到了哪一级别,似乎是已经达到了准高级魔术师的水平,也像是一个初级魔术师。
但他们很放心,只要破茧身边没有高级魔术师守护,就算破茧是高级魔术师,也完全没必要在意。
更何况,那一傻一呆也在控制之中,不怕破茧敢耍什么花样。
但是,上官诸计与上官月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总感觉身后总有在双诡异的眼睛在不知处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是喜欢疑神疑鬼的人凌晨起来上厕所,过去时看到一面镜子,回来时背对那面镜子,恨不得快跑的那种感觉,很是瘆人。
还好是白天,而且三人全在自己一方掌控之中,不然,哪怕是上官诸计这样的高级魔术师,也不想呆在破茧的家里。
当然,除了上官月与上官诸计两个族兄之外,其它人并没有这种感觉。
比如此时的上官飞。
他从破茧房间里堆放的魔术道具可以看出,那些原本非常精致的道具,大部分都被拆开,或是组装成了其它完全看不明白的另一种道具。
对于破茧这种行为,上官飞并不奇怪。他知道破茧本来就是个器械魔术师的助理,通过其它道具去窥探其中的奥秘再正常不过。
只是令他感觉到不解的是,这些道具都价值不菲,有几个道具以他的认知,至少要好几万才能买到。
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多钱?
好吧,能从上官间族叔手中逃脱的人肯定是有背景的。
可是,一个有背景的人,还去做一个初级魔术师助理?一个有背景的人来用去用道具来窥探这类秘密?
随便一个器械类的高级魔术师都能给他更加全面的展示!
看着躺在椅子上昏睡的破茧,上官飞脸上的失望便被奇怪的表情替代。
他打了一个响指,想让破茧醒来之后仔细问问,有自己的父亲与族叔在,他并不担心这个有点神秘的破茧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威胁。
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准高级魔术师。
破茧睁开了眼睛,眼神很是麻木,就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迟暮老人,好似世间的一切再也赋予不了他任何有意义的生命。
对于破茧的表情,上官飞表示很满意。
“没想到我刚给你打电话就会过来找你吧。”上官飞有点得意,俊郞的脸上甚至还有些许的落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