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这个世界灵气稀薄的程度,让萧白想起了地球在这样旺盛茂密的森林中都是如此,可以想象若是人群集中地域,灵气怕是基本没有。
云翻云涌,碧浪晴空。
萧白朝着山下一直走,他原本可以日行千里分分钟穿过这个森林,但不知是何缘故,体内灵力似是消耗过度不说,身体更是虚弱的厉害,这就导致他只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林中乱窜寻找出口。
至于系统……呵呵,它作为机器的时候没什么用,现在作为一条吃奶的小龙,就更没什么用。
萧白抿抿唇,忍不住抚额道:“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人烟都没有一个。
银白色的小龙将身体盘在他的肩膀,尾巴一翘一翘,它才刚拥有这样活生生的身体,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些。
它鼻尖嗅嗅泥土湿润的清香,龙角不经意蹭蹭萧白的侧脸,目光却向下不经意落在了他的腰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系统还是能猜到个大概的。它虽同龙蛋融为一体,系统原有的能力却是一点儿都没少,不过它也没什么能力就是了。
系统将目光转了回来,微微闪动。
上一世萧白为了楼启献祭龙血木,身死道消,所有人都以为他命数已绝时,天道却留给了他一线生机。不,应该说,是楼启硬生生的将他从鬼门关前抢了回来。
那时楼启已经成为了龙君,他眼睁睁看着萧白身死却无能为力,萧白的血液一点一点流失,他的龙身却一点一点恢复,在这样极致的痛苦下,楼启入魔,恍若疯狂理智尽失,剑下的鲜血从各门派山顶一直流到了山脚,亡魂不计其数,整天整夜都是哀号,修仙界永无宁日。
直到有一天,有人将萧白的一缕残魂送回,这场杀戮才停止。
只可惜那只是一缕残魂,萧白虽有了生气,却变回原形灵智不再,甚至在不远的将来,这一缕残魂也会逐渐消失。
龙君历经大喜大悲,日夜寻求萧白重生之法,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了一种上古禁法。
众所周知,龙族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掌控,向来都是天生的王者,更何况,楼启身边还多了个温君柏这样恨世的疯子。龙君以众多大能和整个修仙界的命数作为献祭,再以自己的龙身作为阵眼,最终抓住了萧白的一线生机,并使得时光回溯,萧白重获新生。
所有的一切都倒退回最初的模样,龙族陨灭,四大门派崛起,朝代更迭,修仙界风起云涌,那时萧白与楼启还没有相遇。
当年禁法在启动的时候,天道意识到修仙界要完,它却早已无法制住疯魔的龙君,只好在最后插了一脚,在阵法启动的那一瞬间暗地里将萧白送到不同的世界中去,那个名为华夏的地方,又留下一丝神念绑在萧白识海中,只等着时机成熟将萧白送回来。
说到底,不过是天道怕了楼启而已。它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寄托全部希望留下的神念,最后化为了系统。
还是个愚蠢的系统。
系统刚醒,心里只牢记着不能让楼启毁灭修仙界,又隐隐记得萧白与楼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便一个劲威逼萧白阻止一切可能让楼启毁灭世界的因素发生,只可惜它真的太蠢还无能,最终让萧白将剧情搅了个天翻地覆。它是个看的开的,再加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它隐隐明白一件事,只要萧白不死,楼启便不会毁了这世界。
而那些无面鬼,大概是回溯时间带来的麻烦,毕竟上一世压根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怪物。
系统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楼启找不到萧白在什么地方,会不会一怒之下又来个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它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与龙蛋融为一体上,不说它现在没有能量,最重要的是,它现在已经成了龙,不再是系统,压根就没办法再将萧白送回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银色小龙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上一世二人结局惨淡收场,也不知这一世,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的听见萧白喊了一声:“系统!有人的声音!”
没等系统回答,萧白便往人声的方向走,还未曾看见人,萧白便停住了脚步,怔愣当场。
那是一条九曲回环从山脚一直延伸到陡峭的山顶恍若巨蟒一般的盘山公路。
看到这个,萧白便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回到的是什么地方。
他还有些回不过神,凉风一吹,吹的他的心直抖,山顶远远传来几人鬼哭狼嚎的回音,公鸭嗓子一样,听者伤心闻着落泪。
萧白膝盖一软,真不知该哭还好还是该笑还好。
――
山顶上。
江念白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熄,一头红毛被风吹的更是如同狂魔乱舞,他眯了眯眼睛,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又是哐当一声响。
他将墨镜戴上,造型摆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身旁人有所反应,冷哼一声。身旁兄弟连忙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无比真诚又崇拜的称赞:“江少潇洒!潇洒!”
江念白满意了,一挥手,道:“回家!”
有人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回去?我们这野炊才进行了一半。”
说起这个江念白就头痛,他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发型,口中唾了一声道:“还不是我家老子,上回那事他整整打断了一条皮带,这回我要是再被他抓包,明天你们就见不到哥我了!”
众人还想说几句,但一想到江念白他家老子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统统闭上了嘴巴。江念白一倒霉,他们个个得倒霉。
一行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压下曾经被皮带支配的恐惧,又浩浩荡荡鬼哭狼嚎的下山去,扬了身后一尾巴的灰尘。
说起江念白,任谁都要说一句,这个小兔崽子!他老子名为江衍,半生顺风顺水,唯一不痛快的,就是生了这么个讨命鬼,甚至恨不得将他塞回他娘肚子里去。
江念白此人十七有八,不学无术,有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样样都沾,他妈名为夏于衾,出生书香世家,他没继承到一点儿书香气,反而将陋习都学了个遍。好在在长期的棍棒教育下,江念白小祸不断大祸没有,嫖、赌、毒他还是心里头明白不能沾的。
江念白四岁的时候,他爸送他去幼儿园,他当场掀了人老师的裙子,转头挨了一顿打,隔天送去幼儿园,他继续掀,他不仅掀老师的,他还诱拐人小正太脱裤子遛鸟。
江念白十岁的时候,他就开始跟他爸打架,打不过怎么办,他就哭,哭完继续打,他爸罚他绕着大院跑十圈,他一边仰头哭一边跑,不小心摔了个狗啃屎,门牙磕了两颗,史称“江没牙事件”,那是他最文静的一段时期,因为笑也只能捂嘴笑。
江念白十三岁的时候,他开始迷恋人小姑娘,课后带了几个兄弟堵在小姑娘回家路上,硬是非要做人男朋友,回头被他老子知道了又是一顿打。江念白边哭边喊:“我就要娶她!她是爱我的!我抢你老婆你打我,我新找个老婆你也打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两个相爱的人嘤嘤嘤……嗝~”
他老子气笑了,道:“敢情你一直没放弃,看清楚,那是谁老婆。”他指那边的夏于衾。
江念白哇哇大哭:“你老婆!你老婆!全家都是你老婆!”
得,又挨一顿打。
江念白在他老爸的阴影下一直活到了现在的十八岁,活成了一个中二病晚期,他里面夹着烟吸一口,烟雾缭绕中语味不明的说一句:“我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我的父亲。”他将香烟摁灭,又缓缓道:“待他政权动荡之日,便是我上位称王之时。”
江衍听到这句话,什么都没说,转头就把江念白揍得嚎啕大哭。
这里的盘山公路坡度并不大,四周也不是十分陡峭,但弯道极多,层层迭起,一旁就有人起了心思。
“就这样下去了没什么劲,不如来场比赛?”
有人一听立马附和,赛车这事刺激啊!他们常干!
“对对对!江少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趁现在玩一把。”
江念白正在叹息自己如风一般逝去的青春,听到这话有些犹豫,他心里痒痒,却又有些怕他老子发现。身旁人又是一顿怂恿,他思虑了许久,一拍大腿,道:“玩儿!”
引擎一启动,油门一踩,几辆越野车瞬间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码数飙至难以想象的高度,呼啸的风声从谷中一直传到耳畔,江念白的一头红毛更是像燃烧的火光一样跳动。
一声又一声的口哨从这堆年轻人的嘴中吹响,他们享受着生死交杂的刺激,肾上腺素升到极致,握着方向盘的手甚至兴奋的在颤抖。
江念白最先,身后几辆车紧紧跟随,随时可能出现追尾的危险。
突的一个转弯,车速快到他几乎来不及鸣笛,耳边刺耳的声音响起,他眼前白光一闪,忽的发现转弯处有一个人,那人一身天青色长袍,长发如墨,气质宛如九天神祗,他似的听见了身后的声响,转过头,脸上露出微微的惊讶之色。
江念白猛踩刹车,心道完了!他这速度不但会撞到人,还会飞出悬崖,后面几辆车也会接连冲撞,连环车祸不可避免。
在撞到人的最后一个关头,他还有心思想,这人长的真好看,被他撞死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