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清漪连忙摆手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留着吧,我过两日就……。”
还没等寄清漪把话说完,千飞就把药瓶递到了她手里,然后冲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哎……”寄清漪抬起手刚想抓住他,却只抚到了一片衣角。
见她发愣,红尘掐了她一下:“回神儿了。”
寄清漪被他掐的一个激灵,回头瞪他一眼道:“要你管,走了。”
“你何时认识他的?”红尘随口问道。
寄清漪打开药瓶子闻了闻,还挺香:“就你回去拿袋子的时候。”
红尘了然的点了点头,寄清漪刚挖了一点到手上,便猛的抬头问道:“*都粘好没?我被敲断片儿了。”
红尘是对他突如其来的新鲜话有了接受能力,便顺着应答道:“我都帮你弄好了,放心吧。”
二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寄清漪刚进了院子便见桌子上摆放着一桌子的东西。看样子有一件裙子,和几件物什。
寄清漪上前展开那一件裙子,瞧着样式像是苏绣月华锦衫,她又放下裙子低头看了看,有几支琉璃孔雀的钗子。恰好雨晴从厢房外走了过来,看见寄清漪拿着那些物什就走过去说道:“小姐,这些都是王爷送来的,说是明天去皇宫的宴会时穿的。”
寄清漪伸了伸懒腰,刚一抬头脖子就骤然一疼,雨晴连忙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寄清漪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去打点水烧开,我洗过澡就想睡觉。”
雨晴闻言转身出去了,寄清漪走到铜镜那里看了一眼后颈,昏黄的铜镜里那一块淤青别样的明显,寄清漪叹了口气嘟囔道:“要是明日还是这么明显,要上多少胭脂才能遮住啊。”
雨晴打来着水,寄清漪沐浴更衣之后便躺倒床上睡觉了,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坐起来,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个装着药膏的小瓶子,自己傻呵呵的笑了两声,打开瓶口挖出一点儿抹到了后颈上。凉凉的很舒服,等抹好之后,寄清漪便趴下睡觉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突然就坐了起来,她想起之前冷给自己的那个信封,里面说是找到的一些消息,她当时放在床下面也没来得及看,想到这里寄清漪连忙拿出信封拆开了。
她瞧见里面是之前这个案子的案宗,不过是被人手抄下来的,案宗里只显示着寄清漪的父亲犯了重罪而死,却是没有说是什么罪,按照正常的案宗看,凡人的罪刑,和处置刑罚都会一一记录在案,这一点没有确实很蹊跷。寄清漪又继续往下看竟然发现当年晋王府也有牵连,只不过是处死了几位奴才丫鬟。寄清漪皱了皱眉,心想这王府里的奴才丫鬟能和将军府有什么关联的?细作?还是杀手?
寄清漪将下床将信封放到了镂空的灯笼里烧掉,回到床上喃喃道:“看来也要调查一下晋王府了。”
次日寄清漪一大早就被雨晴给叫了起来,说是要赶着去皇宫,她洗漱之后换上衣服,就被雨晴带到了铜镜前。寄清漪抬头看了看雨晴道:“扎头发啊?”
平常寄清漪都是嫌麻烦,将头发扎个马尾在后面就了事了,雨晴给她梳着头发说道:“您今天要去给皇上祝寿,自然是不好再随便在后脑勺扎一下出门的。”
寄清漪笑嘻嘻的撩了一下头发道:“那你给我扎漂亮一点儿,怎么漂亮怎么来,我要艳压群芳。”
雨晴手指灵巧的就给寄清漪挽了个朝云近香髻,两侧碎发零星散落显得脸型愈加小巧,配上束湖色的冷戴玉冠,衬托的人更加高洁淡雅,美艳至极。寄清漪惊讶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拍了雨晴一下道:“这人不仅靠衣装,发型一变都不一样啊。”
雨晴也乐呵呵的看着铜镜里的寄清漪道:“小姐长的美,自然是什么发型都好看了。”
这雨晴为寄清漪穿上衣服之后,便提着裙摆像正厅走过去了。到了正厅之后看见萧晋正在那等着,她上前问道:“我们现在就走?”
萧晋闻言转头看向她,眼中划过一抹亮色:“很漂亮。”
寄清漪傻呵呵的笑道:“是吧,我也觉得特美,你说我今天要是抢了皇上妃子的风头怎么办?”
萧晋伸手在她脑袋上戳了一下:“你还真敢想,皇上的妃子佳丽三千,他审美疲劳的看都看不过来。”
寄清漪嘟囔道:“谁说要皇上看了我才不稀罕让他看呢。”
萧晋好笑的看着她,问道:“若是让我看,就不必穿的这般了。”
寄清漪‘戚’了一声,翻白眼道:“谁让你看了,再说了妃子哪有我美的这么惊心动魄清新脱俗的。”
萧晋勾了勾嘴唇,笑道:“你可要点儿脸吧。”
“你……”寄清漪刚想骂他两句就听见身后有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一回头看,可没把自己给吓一跳。
李娘娘浑身感觉都在放光,是那种镶金戴银的那种放光,头上金步摇每次走一步都会跟着颤动。
萧晋上前俯身道:“母亲。”
寄清漪也连忙上前抚了抚身,她感觉李娘娘现在走路都费劲,想着不能让长辈多操劳的念头就说道:“娘娘,走吧?”
这李娘娘只是笑了笑,怕是觉得点头更费劲儿。走到门口的时候萧晋将寄清漪和李娘娘送上车之后自己便骑着马,带着她们去往皇宫的方向。寄清漪和李娘娘呆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感觉有些压抑,她掀开帘子想透透气,便听见李娘娘说道:“坐车时候不能掀开帘子,行为不端。”
寄清漪连忙把帘子放了下来,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就是觉得有点闷。”
李娘娘侧着眼睛,头也没扭的对窗外说道:“把帘子挑开。”
刚语毕就听到外边传来了一个丫鬟的应承声:“诺。”
两边的帘子就都打开了,然后丫鬟又从马车的夹缝里怎么着掏出了一个镂空的木框放到了窗户上。李娘娘神情特温和的对她说道:“若是觉得闷了,可让丫鬟这样将窗户拉下来。”
寄清漪点了点头,转念突然想起昨日看的信封,想直接问她父亲的事情,又怕太直接了不太妥,但父亲的入狱同晋王府有关,对于现在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突破口,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我从小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父亲为何就离我而去了。”
李娘娘像是不明白寄清漪怎么就突然转到自己父亲身上了,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寄将军为我们魏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个可敬的人。”
寄清漪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或许是因为寄清漪本体对寄风铃的感念,就眼圈‘唰’的一红想哭。
李娘娘见次稍微前倾一点儿拍了拍她的手道:“莫要哭,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需要安慰吗?
寄清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是不能花,她还要艳压群芳。
可是寄清漪还是想问出一点什么,就掏出手帕在眼边周围抹了抹道:“娘娘可是我父亲故友?可同我父亲有过交际?”
李娘娘摇了摇头道:“我如何能结识寄将军。”
说话这句话便不再说什么,看样子也不想在同寄清漪谈论这个话题,便就对寄清漪说道:“下个月初便是你和晋儿成亲的日子,你可有何准备?”
“准备?”寄清漪愣了愣,柳寒梅也没同她说过要做什么准备啊。
李娘娘笑了笑,寄清漪能感觉她脸上的胭脂水粉都迎和着她的表情掉了一层:“我是说你的心里准备,嫁了人三从四德要守着,行为也要更加的检点,王府同市井人家的寻常百姓不一样,更要小心注意着点,以免落人口舌。”
寄清漪抽了抽嘴角,这是要憋死她的节奏?三从四德这个她知道,不就是在家从夫,夫死从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什么的,不过若是嫁过去了,真是每天都要呆在王府里不让出去,那寄清漪可定要给憋死的。
寄清漪勉强的笑了笑,咳嗽了一声问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每日闷在家中岂不是很无聊?”
李娘娘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无聊什么?每日要刺绣插花,还要学习最新的礼仪,同别的夫人们谈论帝都衣服最新的样式,每天都忙的很。”
寄清漪脸色黑的更差了,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女性,她真是特别不能理解刺绣插花,聊天打趣能算事儿?别的市井家庭的夫人她就不吐槽了,人家刺绣是为了赚钱,可您这小贵妇刺绣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好吗?还有那谈论帝都衣服最新的样式?这古代的衣服看来看去不就是长裙子吗?连个短裤短袖都穿不了,挺多是把领子圆领改成直领,袖子宽的改成窄的,衣服布料质感不一样呗,它变来变去能有什么看的?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去饭馆茶楼里听个小曲儿吃个酒肉呢。不过若是成为了小贵妇,估计看小曲儿都是直接请的戏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