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清漪看了皇太后一眼,转身就要走,这面子寄清漪还真不想给了。刚一出门就撞见了萧晋朝着这边急匆匆的赶过来。
寄清漪愣了一下,目光平视的从萧晋面前走过去,萧晋扯过寄清漪,神情有些急切道:“朕……”
寄清漪还没等萧晋说完,便甩开萧晋的手道:“皇上有何吩咐。”
话音刚落皇太后就气愤的从正殿走了出来,看到萧晋便指着寄清漪道:“皇上,这寄清漪简直无法无天!”
寄清漪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刚走了两步就被皇太后喝住:“你站住!”
寄清漪没停脚,但是手腕随即一疼,回身便看到萧晋扯这她的胳膊道:“你上哪儿?”
萧允言神色变了变,但是没有动作,寄清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淡淡道:“回宫。”
萧晋看了一眼皇太后,然后道:“去吧,待会儿朕去看你。”
“不必了。”寄清漪低下头拉着萧允言就走,皇太后在身后说了句什么,但是好像被萧晋制止了,寄清漪也没管那么多,上了步撵就准备回凤栾殿。寄清漪坐在步撵上将帘子拉了下来,回身问萧允言道:“你刚才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瞧?”
萧允言神色凝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寄清漪歪头看了看她道:“真的没什么?”
萧允言踌躇着没说话,嘴唇紧抿,寄清漪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半晌萧允言抬起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我,我见过沐阳雪。”
寄清漪愣了愣,又问道:“见过她?”
萧允言点了点头,眉头皱的厉害:“皇宫宫宴上见过她,沐阳雪,不长这个样子的。”
寄清漪心下一凌,眼神中带着我些许的疑惑:“不长这样?”
萧允言瞧着寄清漪,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确定,可能,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寄清漪本身也是挺惊讶于萧允言的话的,毕竟一个大活人是没有办法替换的,而且还是长相不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用同一个身份。夺舍这种事情,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的。
其实寄清漪将萧允言留在身边的原因不止是觉得她有眼缘,她觉得有眼缘的人海了去了,但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将谁带在身边,人与人之间还是有些利用的,她觉得这个姑娘或许于先皇萧家传承的奇门遁甲有些关系,那个阁楼,寄清漪仍旧是想去看一下。
等到二人回到凤栾殿的时候,看到萧灵正站在正殿门口来回踱步,看到寄清漪的步撵便连忙上迎过来,看到萧允言也从上面下来,脸色一瞬间就不好看了,耷拉着脸看着寄清漪道:“你让她跟着你去了?”
寄清漪挠了挠头发道:“恩,怎么了?”
萧灵白了寄清漪一眼道:“呸!不识好人心。”
寄清漪挑了挑眉问道:“你来干嘛了?”
萧灵双手抱胸没好气的蔑了寄清漪一眼:“我不识天天都来吗?”
寄清漪耸了耸肩,饶过萧灵就准备朝着正殿走,边走边问道:“皇上是你叫过去的?”
萧灵闻言两步走了过去,小声道:“当时皇兄很是着急呢,生怕你受了委屈似的。”
寄清漪淡淡的扫了萧灵一眼,眼神带着嫌弃道:“我是那种会被欺负的人?”
萧灵仰了仰下巴道:“那可不一定。”
寄清漪好笑的摇了摇头,进了正殿就把身上的长袍给脱了,萧灵吩咐宫女将长袍给放置好,歪头看着寄清漪道:“你确实不适合穿这种衣服。”
寄清漪瞥了她一眼,取笑道:“那我要穿什么衣服?”
萧灵歪头想了想道:“青楼女子薄纱衣?”
寄清漪忍住想掐她的冲动,拉着萧灵的胳膊就想着将萧灵给扯出去,萧灵抱着一旁的柱子道:“哎,你听我说。”
寄清漪翻了个白眼,心想听你说什么?听你说魏国妃子秒变青楼花魁?萧灵这话音还没落呢,寄清漪就感觉手上一轻,再一转眼的时候,就看见萧灵不见了。寄清漪愣了一下,心想这萧灵什么时候学会了飞天遁地了?
这个纳闷儿的时候,就听见正殿门外萧灵锤着门道:“我怎么在外面?放我进去!”
寄清漪惊愕的回头看了看萧允言,萧允言慌忙低下头,转身就准备回偏房。寄清漪上前扯住了她的胳膊道:“你会奇门遁甲?”
萧允言神色有些闪躲,但是没有挣脱寄清漪的手,她只是低头看着地板也不说什么。寄清漪直直的看着她,神色间很是激动。
寄清漪在无妄海中是见识过奇门遁甲的。可迷人心智,瞬息见天。寄清漪之前只是猜测,现在是真的确定,这个曾经被先皇宠爱的公主,确实是一个会奇门遁甲的人。
寄清漪想到这儿握着萧允言的手更加的紧:“你是不是会奇门遁甲?关于你们萧族的奇门遁甲我已经知道一些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萧允言抬眼看了寄清漪一眼,神色略微带着踌躇的点了点头。
寄清漪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上去就抱住萧允言转了个圈儿,像是捡到一个宝似的。萧允言身体轻的要死,鼓着嘴巴看了寄清漪一眼,被寄清漪放下之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那样子像是在于寄清漪保持距离。
寄清漪不开心了,也凑过去上前走了一步,对着萧允言道:“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萧允言眨了眨眼睛,舔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寄清漪瞬间笑出声道:“你还没问我是什么呢。”
萧允言不着痕迹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什,什么忙啊?”
寄清漪顿了顿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摆摆手道:“暂时不想说。”
顿了顿又问道:“他们说你四年前从来没有在皇宫里出现过,你之前在哪里?”
萧允言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寄清漪愣了一下,心想必定是让她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便连忙摇头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要到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让御膳房去做。”
萧允言抿了抿唇,声音更下的糯软了:“我,我其实一直都在皇宫里的。”
原本想转身的寄清漪连忙停下了步子,冲着她眨了眨道:“一直都在皇宫?”
萧允言点了点头,垂下眼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皇宫里有多少个皇子和公主,但是但凡是有些资质可以练奇门遁甲的,都被父皇关起来了,我们这些皇子公主刚出生便被父皇给瞧了骨相,所以,我一出生便呆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其实那里有很多个屋子,每个屋子都关着一个公主或者皇子,但是资质这个东西本来就难遇到,又是少的可怜,所以在我六岁的时候,才又看到另一个皇子被送进来,那是继我之后的第一位,我不知道我前面有几位皇子或者公主,进来几个死了几个疯了几个我都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偶尔能从为我送饭的嬷嬷那里听到一些话。”
“比如昨日四皇子疯掉了,前些日子六公主死掉了这些的话,我不知道父皇要对我们做什么,只是每日都活的特别的困顿,就比如我今天就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所以每次都好像全新的一天,但是周围的东西都无比的熟悉,听见送饭的嬷嬷说的那些话,便觉得惊悚异常,后来,父皇交给的那些东西就好像是从身体自发而动的一样,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在那里之间过父皇一个人,他从来不跟我将外面的世界,他只将我关在那个小房子里。”
“后来他呆在我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的记忆力好像也没有再坏成只有一天那么可怕,我想了很久,便觉得可能是父皇认同我了,但是我委实不知道他都交给了我一些什么,我真的没有一点儿印象,后来,他说他同意让我出去,只是,需要我自己找到出口。我当时心情真的特别的激动,我虽然没有像其他皇子公主一样那么热切的想逃出去,但是我也不想一直就呆在这个地方,令人困顿。”
萧允言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变得更加慌张,那种恐惧像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洗礼都没有抹去的,她动了动嘴唇继续道:“出口就在那里,可是等父皇出去之后,它就消失了,我知道这是父皇在考验我,于是我便一直一直在找生门,可是这里满满充斥着的是血液的味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血腥味儿充斥了整个房间,在这么多血腥味儿下,我找不到生门,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抵抗之后,我放弃了,父皇再次来找我的时候,问我不想出去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语气带着嘲讽,带着不屑,带着十分的可怜,可是我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欲望的人,能出去了便好,不能出去便就在这里呆着,若是呆到了像六公主一样疯掉也好,算是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