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勉强坐稳了,怒声道:“哥怎么回事儿啊?马疯了?”
寄清漪抱住马车边儿上坐稳了,心想不是马疯了,是马饿疯了。眼见前面有一个光亮,而且越来越亮,寄清漪对着乌漆墨黑的马车里说道:“前面就是出口了,坚持一会儿。”
那一匹马估计也是因为光亮和肉味儿的双重影响,马蹄子跑的更快了。等眼前终于全部是光亮的时候,寄清漪看到了一片很大荒原,所谓荒原,就是杂草丛生,沙园遍地。她吞了下口水道:“有活物啊,我以为是沙漠呢。”
萧晋将腊肉放到马嘴里,一个翻身越道了寄清漪身边道:“不对,无妄海不应该有活物的。”
他扭头看向马车里,对鸾英公主道:“姑姑,您出来看一下是这里吗?”
鸾英公主弯腰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骤然仲怔了一会儿,然后她扭头又看了看后面的入口,蹲下身在地上写道:“无妄海入口并没有错,只是入口处本来不应该有活物的,深处才会有。”
这时萧灵他们都下来了,看了看四周道:“这里和外面没什么不一样嘛。”
寄清漪想了想说道:“这无妄海传言都是像沙漠一样没有边际的,但是这里既然之前是一片海洋自然不会真的像沙漠一样,只要是土壤,过了些年月长出来活物应该是很正常的。”
寄清漪走到一处杂草边儿蹲下,琢磨道:“我瞧着这些草和外面的也不一样,你们说会不会有奇特的效果?”
阿无也跟着蹲了下去,扭头瞧了瞧寄清漪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一看就很不一样。”
说着伸手揪了一根草就往嘴巴里填,刚嚼了两口让寄清漪给发现了,连忙捏着他的嘴巴道:“你疯了兄弟?快吐出来吐出来,把你的口水也吐出来!”
阿无心想你掐着我脸呢我怎么吐,伸手就把嘴巴里的草给薅了出来。他砸吧了两下嘴打道:“有点儿苦。”
话音刚落就愣住了,没声儿了?阿无吓的脸一白,又叫唤了两声还是没声音,‘哇’一声哭了出来。
寄清漪也给吓住了,她也没想着这孩子能这么憨真的去尝无妄海里的东西。站恰来就跑到鸾英公主面前道:“阿无,阿无他刚才吃了一口地上的草,就说不出来话了。”
“什么?!”萧灵连忙跑了过去:“你不能说话了??”
鸾英公主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笑,弯腰在地上写道:“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寄清漪舒了一口气,心想鸾英公主过来还是有些用处的。几人上了马车接着往前走,方才问过鸾英公主,她说少神草在无妄海的深处,只是现如今在这片大的荒原里,没有参照物,北斗星辰都不可靠,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当初去的地方。
因为地上的草不敢让马吃,鸾英公主说只有极个别的草是没有毒素的,所以马大多时候是吃从外面带进来的干草。想着入口可能不怎么安全,几人就往前走了一会儿准备休息一晚。睡到半夜突然下起了雨,好在几人能躲在马车里,何清讫想的周全,还把蜡烛给买了,几人点上蜡烛缩在马车里,萧灵突然道:“外面的马怎么办啊?”
寄清漪看了看萧晋道:“马淋雨会不会生病啊?”
“会的吧,马也会生病的吧。”何清讫插嘴道。
这怎么办啊,又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这马要是生病了,他们就要用腿走路,效率肯定低下的很。寄清漪眼咕噜一转道:“对了,外面不是,买了几件狐裘大衣嘛,拿出来给马披上不得了。”
虽然寄清漪这想法有些令人难以理解,不过也是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他们这匹马,大概也算是世界上唯一一匹能披上狐裘大衣睡觉的马了。若这次能或者出去,这匹马老的时候也能对自己的子孙后代吹嘘道:“想你们爷爷我当年走南闯北,王爷给我喂食,狐裘大衣身上穿何等的威风气派……”
等将狐裘大衣都披到马身上之后,萧晋和何清讫身上已经湿了一层。何小白见此就要往何清讫怀里蹭,何清讫伸出胳膊推开他道:“你没见我身上都湿了吗?还蹭过来干嘛。”
何小白点了点头道:“我就是看你身上湿了,怕你冷。”
何清讫看了和小白一眼,把外袍给脱了,刚脱下去就被萧灵给瞪了一眼:“臭流氓!”
何清讫从背包里拿出另一件外袍,边穿边说道:“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脱了件外袍就流氓了?那红尘比我穿的衣服还少不就成色狼了?”
“你……”萧灵‘蹭’的一下站起身道:“人家红尘本来就这么穿的,谁想你一样当众穿着亵衣,有辱斯文!”
何清讫这时候已经将外袍穿好,听到萧灵这么说,又把穿好的外袍给解开了,敞开了对何小白说:“来小白,到哥哥怀里。”
何小白闻言‘刺溜’一下猫进了何清讫的怀里。何清讫扯着外袍一抖,将何小白给裹住,故意道:“可不能让我们小白给冻着了。”
寄清漪‘扑哧’一下笑出声,扭头对萧晋道:“你也把外袍给换了吧。”
萧晋别过脸,淡淡道:“不必了。”
寄清漪歪头瞧他,戳了戳他的胳膊道:“不换万一得病怎么办?听话。”
萧晋看了寄清漪一眼,抿了抿唇道:“没事,亵衣没湿不用换。”
寄清漪没办法,只得作罢。等到次日醒来之时,蜡烛已经燃尽,寄清漪坐起来伸了伸懒腰,一下马车就看到那一匹马还在安然入睡,上前把狐裘大衣给收了会来,捋了捋马的毛道:“大兄弟,改醒了啊。”
那马抖了抖耳朵,没搭理她。寄清漪挠了挠头,心想平时这马不是一叫就醒呢嘛,难不成盖了一夜的狐裘大衣给盖金贵了?正想着萧灵下来了,寄清漪扭头问道:“这马不醒怎么回事儿?”
萧灵看了她一眼,从腰间抽出软鞭‘唰’一下子打在马边儿上:“醒了畜生。”
那马下一秒‘蹭’一下给站起来了,寄清漪见此干笑着捋了捋马毛,心想这马还欺软怕硬,和他称兄道弟半点儿面子不给,一掏出来鞭子就成孙子了。也没等人都醒,寄清漪和萧灵就先赶路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怎么都是一直往前,没有目的地。正走着,寄清漪突然皱了皱眉,指了指前面对萧灵道:“萧灵,你看前面想不想是一片树林?”
萧灵闻言扶着马车站起身,因为现在天还没与完全亮,所以萧灵也有些看不清,她眯着眼看了看道:“恩,是树林,无妄海还有树林?”
寄清漪摇了摇头道:“不晓得,不过鸾英公主说无妄海深处有活物,那这里有树林也不足为奇了。”
萧灵又坐了回去,皱眉说道:“可是这里还不是无妄海的深处吧?我们这也没走多久啊,才一天一夜吧?”
寄清漪歪头想想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无妄海本身没有方向可研,所以当年鸾英公主自己走的路也是没有方向的,这就像在沙漠里,她以为她自己走的是直线,她走的是一个方向,但是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弯了也不一定。”
萧灵瞪大了眼睛,有些犹豫道:“你是说,鸾英姑姑当年可能绕了一个圈?”
寄清漪摇了摇头,顺手抓了一路上的杂草道:“绕一个圈到是不至于,因为无妄海和沙漠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这里虽然吗没有路但是有植物,所以路线方向改变的可能性有,但是转回去的可能性不大,要是都能转回去,那那些犯人和逃到此地的恶人不都能出去了。”
话音刚落二人皆是一愣,他们来的时候都忘记了一个最危险的地方,他们想到了无妄海的苦寒,想到了时间因素,想到了干粮食物,可就是没想到那些被流放到此的恶人和为躲仇人逃到此地的恶人。萧灵环视了四周,吞了口唾沫道:“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寄清漪也心里也有些发怵,她看了看前方的森林,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萧灵看了看马车里面还没醒来的人,说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万一我们遇到少神草了呢。”
寄清漪点了点头,商量着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等萧晋他们醒了再去吧,万一遇到了什么不好应付。”
萧灵也想了想,转身钻到了马车里道:“恩,那我们再等会儿吧。”
路边儿有草,寄清漪一看正是昨天阿无吃的那种草。阿无那么个好说话的人,昨天可真是把他给憋坏了,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口,直到晚上睡觉也没说出一句话,把他给憋屈的满脸通红,也不知道等下醒来之后是不是还说不出话,她百般无聊,就下了马车薅一根草递到马嘴巴前面。这马倒也是有骨气,哼了一下鼻子把,马头扭到了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