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里眉头一皱吼道:“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招来了狗畜生把你喂给它们啊!”
小萧灵又是一哆嗦,抽了抽鼻子又暗搓搓的给楚尘包扎伤口了。赵二里看了小萧灵一眼,盯着她说道:“我是瞧着你身上穿的衣服怪好的,那布料子一匹能够我一年的口粮了。”
小萧灵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这衣服也没多少银子。”
说是没多少银子,不过这小萧灵可是不咋知道,她的衣服向来都是李娘娘定季送来的。赵二里又盯着小萧灵看了一会儿,盯的她后背发毛,浑身上下都僵硬着,刚想开口问楚尘什么时候能醒,就又听到赵二里道:“你是从哪儿漂过来的?这个小子和你什么关系?”
小萧灵稍微侧过了一点儿身,让自己半对着赵二里道:“我是从帝都漂过来的,楚尘和我……和我是兄妹。”
小萧灵不知道怎么说她和楚尘的关系,刚认识几天的人,能怎么称呼?平常人?可平常人能这么救吗?小萧灵幼小的内心表示郁闷。正想着就听到赵二里一声冷哼道:“你这个小丫头,心思不正会骗人。”
小萧灵一愣,被发现了?难道胡乱认个哥也认的不真诚了吗?她有暴露出什么说谎的信息吗?好像挺正常的吧。赵二里指了指小萧灵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楚尘道:“别以为随便两个长得好看的小孩儿都能是兄妹,你瞧瞧这个小子身上穿的什么样的衣服,你再看看你。”
小萧灵揪着楚尘身上御羞但不遮寒的布料摸了摸,是有些不一样啊哈。她低头挠了挠脑袋道:“我……我也是刚认识楚尘没几天。”
赵二里嗤了一下,瞥了她一眼又问道:“你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能从帝都漂过来。”
小萧灵觉得这个人问的好多,问的她半点儿也不想回答,但是心里害怕他不敢不回应,就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句‘帝都也有贫民窑’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一抬头就看到赵二里那一副嫌恶的表情又来了,她连忙改口道:“王爷府的。”
她话音刚落,赵二里眼睛亮了一亮道:“你是哪个王爷府上的?”
小萧灵吞了一口唾沫道:“晋王……王府……”
赵二里闻言点了点头,表情甚是惊喜:“王爷府上的小姐,那你就是郡主,这郡主被洪水卷走哪有不找的道理,哎呦小祖宗,大小姐,你可是救命的活菩萨。”
小萧灵一愣,还没明白这人高兴个什么劲儿呢,就见他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口馒头,那真是一口,还是泛着发霉的气味儿的馒头,小萧灵已经不想去查自己多久没有见过馒头了,他看着这口馒头舔了舔嘴唇,这时赵二里竟然真的就把这口馒头递给了小萧灵,神情甚是热切。小萧灵有些不敢相信,吃惊的指了指自己道:“给……给我的?……”
赵二里也是吞了一口唾沫道:“你也别嫌弃,我是掰的不是啃得。”
到了这个时候小萧灵哪还能在乎这些个小细节啊,能见到馒头已经是她最激动的事情了,她兴奋的连忙接过馒头,刚放到嘴边儿准备吃,但是突然就又止住了,低头看了看楚尘又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从馒头上掐了一小点儿含在了嘴巴里,愣是没舍得咽下去,然后她又把馒头放到了怀里。
赵二里这馒头也是没发洪水前跟别人要的,一直留到了今天没舍得吃,见小萧灵竟然没直接吃了,就有些惊讶道:“怎么不吃啊?你吃啊,不吃饿死啊!”
小萧灵缩了缩脖子摇头道:“楚尘身体这么虚弱,醒来之后肯定想吃东西,我给他留着。”
赵二里一听是要留给楚尘的,脸色立马不一样了,黑着脸上前就要抢小萧灵怀里的馒头,小萧灵连忙缩到了一边儿道:“你自己给我的。”
赵二里心想我自己给你的没错,可我没让你给这个臭小子吃啊,但是看了小萧灵两眼,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差的厉害。小萧灵没等到赵二里的硬抢,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了半晌道:“叔叔,你不吃人的吧。”
赵二里心里还有气,瞪了她一眼道:“吃,我什么人都吃,最喜欢吃你们这么大的小孩儿。”
小萧灵本来被他吓的往后缩了一缩,但是想了想又道:“你刚才没吃那个狗剩,你还给楚尘治病,你还给了我馒头吃,所以叔叔应该是个好人。”
赵二里有些惊讶道:“刚才你们就在这儿?”
小萧灵有些不好意思,她总不能说在这儿准备偷你的东西吧,就低头没应声。赵二里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道:“狗剩那几畜生养的,饿极了竟吃杀人喝血吃肉,没了人性。”
顿了顿又道:“爷爷我是乞丐,但咱也是丐帮里的一个小帮主,若不是这次闹了大洪水,我说不定就升官了。”
小萧灵看过那些街上卖的江湖小本子,知道江湖上有个叫丐帮的门派,听到赵二里这么说,难免惊讶道:“叔叔你是丐帮的啊。”
赵二里一站起身手一挥,那就是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但这样的姿态在这样的场景和这幅躯体下,莫名显得十分的滑稽,赵二里道:“乞丐怎么了,乞丐也比有些没人性的东西好,那些个畜生还知道吃死人,可他们却杀活人吃,简直没人性。”
小萧灵也连忙点头,正在这个时候,楚尘突然哼唧了一声,小萧灵连忙扭头去看,就瞧见他慢悠悠的张开眼睛,像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盯着萧灵看了一会儿道:“萧……萧灵?”
萧灵连忙点头道:“是我是我,你有没有什么事啊?感觉身体怎么样?”
楚尘长了张嘴还没发出声,就听到赵二里道:“呦呵,这小孩儿醒的挺快的啊。”
楚尘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坐了起来,然后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又倒了下去。他到是想坚持时间长一点儿,但是身体没力气。然后转头看向小萧灵道:“你……你……你……”
小萧灵愣了愣道:“是这个叔叔帮你解毒的,你别害怕,他是好人。”
楚尘仍旧是满脸的惊恐道:“好……好人?我亲眼见过……见过他杀人……”
赵二里甩给他一副嫌恶的白眼道:“杀人?在这个地方,杀人算杀吗?清除狗杂碎而已。况且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来杀我。”
楚尘听了也不说话了,毕竟他们也是不久才刚杀了一个人的,说白了没什么区别。想来赵二里虽然有心想借小萧灵得到救援,但是他可不会对楚尘这个臭小子有什么怜悯之心,看了他一眼道:“这个小子,明早就离开这儿。”
萧灵一听,哪儿能愿意,立马又哭了起来:“叔叔你别让我们走,外面的人会吃了我们的。”
赵二里看了小萧灵一眼道:“谁让你走了,这小子明早离开。”
“那也不成!”小萧灵一听要把她和楚尘分开,刚对他建立的好感就没了。
赵二里闹疼的看着他,摆了摆手将灯烛吹灭,然后走到了里面用一块破布当成的小床。一会儿小萧灵趁着月色将怀里的一口馒头拿了出来,对楚尘说:“张嘴。”
楚尘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依言张开了嘴,下一秒就感觉嘴巴里被放进来了一个东西,还没嚼就咽到了肚子里,他愣了愣道:“这是什么啊?”
小萧灵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馒头,赵二里给我的。”
顿了顿又道:“我吃过了,给你留的。”
楚尘这才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继续休息,小萧灵一夜没睡,不止是因为害怕赵二里,还因为担心着楚尘。次日睁开眼天就亮了,天亮的时候更是不想出去,出去了都是些没人性的怪物,自然是不如呆在屋子里,楚尘虽然清醒了,但是依旧迷迷糊糊的,两人就想着今天晚上再走。赵二里是不知道这俩小孩儿是怎么想的,不然非不愿意。一天也没干啥,就坐在地上,到了晚上,楚尘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想着走要不要跟赵二里打声招呼,忽然就听到了很大的声音,想必赵二里也听到了,连忙打开门去看,一看就瞧见了令人惊悚的一幕,许多个畜生像疯了一样,见人就咬,咬了一个人就开始拖到地上啃,人没死,但是被啃的没有办法动,就这样很多个人都被活生生的吃掉了。小萧灵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掉了,颤抖着双手道:“怎……怎么回事……”
楚尘强撑着身体道:“疯狗……疯了疯了……”
赵二里一把将他们推了出去,然后‘啪’一下就关上了门,眼看着这些畜生越来越近,小萧灵拍打着门道:“叔叔,叔叔让我们进去啊!!”
赵二里已经从后窗户跑掉了,他们那里还会听到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