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其实这段日子,看见萧逸日日缠着他的宝贝徒弟,老顽童有点愤懑,他觉得萧逸这个兔崽子把身上的锐气和霸气都磨光了,变得跟个小赖赖差不多。萧逸变成什么样儿老顽童一点儿也不关心,但偏偏这小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同时还要拖着他宝贝徒弟的后退,搞得秋儿连对仇家的追踪都消极怠工,这让老顽童憋了一肚子闷气。
可是现在,老顽童突然觉得,或许放下仇恨,只让这样的萧逸陪着秋儿就很好,很好!
与老顽童目光轻轻相撞,瞬间便读懂了他的心疼和担忧,沐之秋心头顿觉一暖,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了老顽童一下,笑道:“师父!其实若不是你这张亘古不变能吓死人的俊脸,我有时候觉得你真像我的老爹!”
老爹!鼻子一酸,老顽童居然咧开嘴傻笑起来。多少年没听见有人叫他老爹了?不过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这感觉就跟做梦一样,愣是让老顽童这张亘古不变的死人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要是暗中观察了这么久,老顽童还不知道宝贝徒弟嘴里的这个老爹指的不是沐忠国而是另有其人,那他就真的白活了。
老顽童一直有种大胆的猜测,这个宝贝徒弟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他很好奇秋儿所说的这个老爹到底是谁?这个徒弟,到底又是从哪里来的?他甚至想开口问一问。秋儿是个理智冷静的人,可是,一旦动了感情,她又是个感性的叫人揪心的孩子。以秋儿现在这种状态,只要他稍稍耍点手段挖掘一下,一定能挖出秋儿心底隐藏的大秘密。可是,看着这样的徒儿,老顽童的心突然就软得一塌糊涂,便是那份好奇心也被心疼压了下去,竟是舍不得再多问一句。
“师父!静安王朝是我的夫家,可褚国是我的娘家,秋儿不愿看见生灵涂炭,更不愿看见自己人打自己人。秋儿欲阻止褚国和静安王朝的争斗,将那隐藏在幕后企图渔翁得利的倭国绳之以法,师父可愿助我?”
“有何不可!”抬手摸摸宝贝徒弟的脑袋,老顽童豪迈地应道:“既然师父像你老爹,女儿要去阻止这场浩劫,老爹岂能坐视不理?褚国皇都便是龙潭虎穴,为师也定要陪你闯一闯!”
“好!有师父保驾,秋儿便去虎穴中撸一把老虎尾巴!”
既然黎城是有人给他们唱的“空城计”,多呆无益,师徒二人商量好应对之法后,只吃了些干粮便匆匆赶往褚国皇都。
老顽童夜行千里,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沐之秋和他便来到了褚国的皇都。
二人先找了家普通客栈,仍以师徒的身份暂住下来安心等待萧楠,同时,也从各种渠道打探消息。
沐之秋和老顽童忙着,萧逸着实也没闲着,事实上他比沐之秋还要忙。萧逸的忙碌不仅仅表现在白天朝堂上的诡波暗涌,更多的是晚上在凌霞殿寝殿的那张大床上。
萧逸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得失眠症,也从来都不知道失眠的感觉这么难受。
以前他总以为自己是秋儿的依靠,没有了他的手臂当枕头,秋儿晚上一定睡不安稳,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原来没有了秋儿嫩滑的娇躯,六月天的被窝里也这么冷。
白天尚且好过些,一到晚上他就变得十分狂躁。***哪个缺心眼想出来的夫妻同床不同被?甚至应该夫妻分床各有各的寝室的?静安王朝的人脑子都有问题吗?亏得九弟还苦口婆心天天跟他说什么帝王之道,几时轮得到九弟跟他传授帝王之道了?再说帝王之道难道就是不让夫妻俩睡同一个被窝?狗屁!若是做了皇帝都得跟父皇一样夜夜走马观花似的临幸妃嫔再回到勤政殿死守着,那他还不如和秋儿隐居山林加紧双修呢!
一想到秋儿曼妙无比的身躯,萧逸就觉得憋屈。他脑子抽抽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会答应让老顽童陪着秋儿一起去褚国?眼下看看自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怎么看萧逸怎么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什么勤政殿?凤栖宫?霞帔宫?统统都见鬼去吧!他以后要在宫里盖一个大大的寝殿,对,就叫龙凤宫,勤不勤政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和秋儿双栖双飞,便是不上朝也能在被窝里搂着秋儿一起看奏折不是?
光是想想就叫人流口水,萧逸哪里还坐得住?噢!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赶紧弥补过错。
于是冷酷伟大、不近女色的靖王爷在靖王妃离开了两个晚上之后,痛定思痛,再也不愿做天下最最可怜的弃儿,开始实施他的补救计划。
沐之秋和老顽童走的第三天,靖王府的丫鬟仆役们发现王爷很清闲,不但清闲,还有点无所事事,这种无所事事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王爷面无表情地在偌大的王府里面瞎溜达。
就在王爷溜达了n圈,靖王府一干下人都心惊胆战人人自危的时候,他们伟大的主子终于踏进了暗卫们居住的小院。
彼时,夜袭正带着月月和冬果给其他暗卫上药疗伤。
看见王爷到来,夜袭和冬果都吃了一惊。
记忆中,除了当年冬果被雷管炸伤,王妃来替冬果疗伤包扎王爷跟来过一次外,王爷从来没有踏足过这个小院,今日王爷前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冬果性子急,不待行礼便脱口问道:“王爷?是不是王妃她出……”
“咳咳!”萧逸不自然地咳嗽两声,打断冬果,面无表情道:“你的伤势可好一些了?”
王爷转移话题,那就等于说王妃没事了。冬果重重呼出一口气,这就好,王妃离开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在为王妃提心吊胆,担心的同时,冬果又十分懊恼,若不是她技不如人怎么会吃闷棍,又怎么会被王爷鞭笞惩治,若是没有受伤,她怎么可能让王妃只身去冒险?就算有生死门门主保护,王妃一个女子,身边总需要个人贴身伺候吧?
想起王妃月信的日子快到了,冬果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连王爷又说了些什么都没注意。
萧逸又问了一遍冬果的伤势,可这丫头跟傻了一样,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明显是在神游天外。根本不用问,萧逸就知道冬果在想他的小女人。秋儿是他的好不好?为什么冬果也要想她?还想得这么出神?再看向冬果时,萧逸的目光中就多出几分妒忌。
见自家王爷的目光越来越阴沉,冬果却还在胡思乱想,夜袭急出了一头汗。当日王妃刻意放水将冬果交给他行刑,所以冬果的伤势看似凶险,实际上比其他人要轻许多。昨日王妃离开前还专门来给冬果换过药,那时候冬果已经可以下地了,眼下王爷突然过来,看见冬果非但没有和其他暗卫一样卧床养伤,还能帮月月递东递西,此时连问话都不回答,王爷会不会一怒之下再鞭笞冬果二百下啊?
想自家王爷的目光何其锐利?一定察觉出了其中的猫腻。一想到靖王府的家规和王爷的冷酷无情,夜袭便觉头皮发麻,竟悄悄地往前挪了一步,将冬果挡在了身后。
他的小动作当然逃不出萧逸的眼睛,萧逸更加不爽。冬果忽视他便罢了,毕竟冬果现在是秋儿的贴身丫鬟,可夜袭这算什么?好歹夜袭也是他的贴身侍卫,怎么现在防他跟防狼一样?要知道以前只要他哼一声,别说鞭笞杖责,即便让他们去死,夜袭和冬果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看看他们现在什么样子?都是秋儿一天到晚给他们灌输人人平等的思想,把这些奴才都教坏了。
“咳咳!”再咳两声,萧逸若无其事道:“本王没事来看看你们,顺便和夜袭说两句话。”
所有人的眼睛都倏地一下瞪圆了,王爷,这是在解释吗?这么诡异的王爷,不会是思念王妃过度,把自己都幻想成平易近人的王妃了吧?
夜袭尤为吃惊,他听王妃说过这种病,这种病王妃管它叫癔症。
“王爷?您……”
夜袭实在没胆量提醒王爷是不是得了癔症,只能满脸担心地看着自家王爷。
萧逸的眉梢挑了挑,夜袭这是什么眼神?就像他脑子不正常似的。好吧!今日早朝,连父皇都发现他气色不好,九弟还说他瘦了一大圈,但即便是这样,夜袭也不用这么悲天悯人地看着他吧?搞得他像个被娘子抛弃了的倒霉鬼一样。
再一想,自己可不就是个倒霉鬼么?不过才成婚三个月,连瘾还没有过足他就要独守空房,这叫什么事儿啊?别人都是深闺怨妇,怎么轮到他萧逸就成了深闺怨夫了?
若不是还要用到夜袭,此时萧逸就想一掌将夜袭拍死。强忍下心头的不爽,萧逸憋着气道:“你跟本王出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唔!”夜袭目瞪口呆。
看来确实出大事了,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啊,王爷却亲自找上门来跟他说话,而且还一句话重复两遍地跟他解释。那个,王妃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爷不会要让他干什么坏事吧?
忐忑不安地跟出去,夜袭的心情和赴死差不多。
萧逸一声不响地往凌霞殿走,夜袭只好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其实萧逸现在的心情也不轻松,思念归思念,他的脑筋可没有生锈。有些事情,秋儿瞒着他做了便做了,他自会尊重秋儿的选择,给她充分的自由。可是自由并不等于冒险,他的小女人再精明也逃不开他的眼睛,萧逸分明感觉到秋儿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而这些阴谋,会直接将秋儿冲上风口浪尖。只要想到上次的海上遇险,萧逸就恨不得将他的小女人锁起来,再也不放她出门。
如此,他怎么还能淡定从容地坐视不理?
若是以前,萧逸自然不会纠结,直接开口问夜袭便是了,夜袭也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可是现在,他不太敢确定,夜袭是什么脾气他太了解了。夜袭就是一头倔驴,但凡他认定的人和事,便是杀了他也断不能更改。作为暗卫死士,这样的夜袭无疑是合格的,否则萧逸也不会派夜袭去保护秋儿。但是帮助秋儿隐瞒他,萧逸就感到非常不爽,甚至觉得夜袭这小子好赖不分,十分欠揍。
围着整个靖王府走了一圈,王爷也没说一句话,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得夜袭一个劲儿地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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