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可蕊的脸上还挂着一脸的忧心忡忡之色,只是这会儿四周弥漫开来的冷气,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冷气只让她感觉背脊发凉。
这个叫可蕊的女人,顿时就被盛晚晚拉入了白莲花的黑名单中,让她反感。
“陛下,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轩辕逸寒蹙着眉头,将门给关上了。
看着突然在眼前关上的门,可蕊的表情愣怔了好一会儿后,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
她想要的目的,达到了。
她可以猜想,即便是盛晚晚想尽法子来给他解蛊,他必定不会答应。
门关上的刹那,砰的巨响,震得盛晚晚的心都久久无法平静。
她没想到这个叫可蕊的女人,这么讨人厌,竟然把她的解蛊的法子都说了出来,轩辕逸寒知道,肯定不会答应。
“晚晚。”他轻唤了她一声。
盛晚晚还靠在柱子上,没有动。
“这就是你的解蛊之法,我不会让你如此。”他知道,她还在这儿,只是不出声而已。
盛晚晚垂眸,不曾回应他。
一片寂静中,她缓缓从柱子后走出,走至了他的面前。隐形衣并未褪下,她就站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抬眸来,那视线,仿佛能够穿过隐形衣,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似的。
盛晚晚知道,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神,彼此之间已经不需要太直接的语言,或者太直接的动作,但凡一个眼神,足以说明彼此之间的默契。
她缓缓褪下身上的隐形衣,坐至了榻边,说:“小寒寒,你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
“不试。”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他承受不起这样的危险。
“你不让我试,我照样可以试。这些药压制不了你的噬心蛊多久,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再次发作。你痛的时候,我更痛,看着你的表情,我恨不能代替你。”
她的话音刚落,他蓦地握住了她的手,大手轻而易举将她的手心包裹住。他的掌心如平常一样,微凉的温度,却仿佛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她继续说:“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盛晚晚!”他蹙眉,显然是不同意。
“听我的,就这一次而已。”就这一次而已,她盛晚晚很少会做这样没把握的事情。以前会衡量自己的利益,会想尽一切法子去平衡自己所做的能否得到好处,可是认识了这个男人开始,一切都不必再去衡量。
她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
“盛晚晚,就这一次,不能听你的。”
“你听不听由不得你。”她心意已决,谁也阻止不了。她盛晚晚的倔脾气都在这儿,谁也阻拦不住。
走到如今,她一次次要被迫做出选择,每次做出的选择,如果都要深思熟虑一番,那该多累,这一次,她只想跟着心走。
就像他说的,她是他的劫,可他从来不后悔。
他的眉忽然舒展开来,沉默了下来。他若是不同意,她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他是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气氛一下子由缓和变成了严肃。
盛晚晚忽然俯下身来,靠在了他的胸膛前,小心地依偎着。怕弄到他的伤口,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极为舒适而又相对安全的位置靠着,小手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
他依然不说话,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他依然没说话,只是收紧了双臂。
……
天色渐渐暗下。
盛晚晚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躺在了软榻之上。她揉了揉眼睛,才想起之前她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到了天都黑了。她坐起身来,四处看了一眼,没看见轩辕逸寒的身影,她忽然在心中有些担心,出声唤了一声。
“小寒寒?”她正准备下榻,却不小心按在了一个奇怪触感的东西上。
“哎哟!”玉莲痛呼的声音。
盛晚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伤到了谁,迅速将手收回,转过头来皱眉:“小东西,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爷,小爷困。”它艰难地爬起来,理直气壮似的挺了挺胸膛,轻哼了一声。
盛晚晚觉得,它的话简直是没有重点,她又问了一声:“你主人呢?”
“猪,猪人?”
盛晚晚扶住额头,无奈地想,这东西不靠谱,起身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做什么?”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但是光线太暗,除了这熟悉的气息之外,她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脸和表情。
“去找你。”她下意识地抬头来看他,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情绪,又开始盈满她的心底。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仿佛明了似的勾唇笑了,抬手环住了她的腰际,将她拉近几分,俯首吻住她。
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气息就被他迅速夺取,瞬间所有的思绪都伴随着这一吻而飞散而去。
盛晚晚愣张着嘴,她因为太惊讶了,也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被他迅速攻占了城池。
“嗷,少儿不宜!”玉莲蹦下床榻,瞧见两人,豆大的眼珠子还看得一眨不眨,可是嘴里还嚷着少儿不宜。
听见这声音,盛晚晚竟然莫名老脸一红,轻推了他一下,想让他别这么明目张胆。
“门,门都没关!”在他唇离开的刹那,盛晚晚忙不迭地指着那还大敞的门。
结果她话音刚落,身子就蓦地一轻,被他抱起,门也被他给踢上了。
盛晚晚被吓了一跳,迅速抱住了他的脖子,深怕他会突然把她给掉下去,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低喃:“还以为日后,你都不能抱我了。”
这话中,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失落和埋怨。
失落的是,这药只是压制而非完全能够解蛊,埋怨的是当时若是他躲过去了,也许现在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他顿了顿,将她放置了榻上,随即覆上她的身。
“日后,每天都抱。”
她撇嘴,“别说这么早的大话,万一你做不到呢?哼!”
他听见她最后那一句语气助词,忽然觉得好笑。
“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抬眸看他,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覆上了他受伤的位置,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抚弄。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恐怕根本敌不过那五位老狐狸长老,可是不对抗,就永远没有办法。
“剩下的事情,你无需多虑。”他的吻,印上她的眼眸。
她看不见他的眼底波动的情绪,只因为他的吻忽然落下,遮盖了她的眼。
她没有太强求,唯一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安然无恙,让他能够像过去那样强大到,无人敢违抗忤逆。现在这些老狐狸敢这么明目张胆,可不就是因为她吗?
盛晚晚闭着眼睛轻轻笑着,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接下来,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尽快把蛊虫引出来,事情不能太过耽误。我对引蛊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懂,先跟阿炎……唔?”
他不等她说完,低首迅速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这样。”他一字一句送进她的嘴里,语气轻柔。
盛晚晚不满他这样,他的态度,显然是在表达,他其实并不想让她来作为承载噬心蛊的宿主,只是若是不引在她的身上,又能引到谁的身上?
她的思绪飘远,却惹来他的不满。
渐渐加深的吻,让她再也无暇去细想,接下来该要怎么做。
蛊虫不一定非要引到她的身上,但是按照那张老大说法,也只有她这样特殊的体质,才能有利于引出噬心蛊,所以,她只能这么做。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又不敢做出其他的动作来,她怕她会让他的伤口牵动,进而有崩裂。
“等,等一下。”她微喘着躲开,“你有伤,别乱动。而且,而且你现在成了我前夫了,前夫能做的事情是什么知道吗?前夫能做的,可不是吃我。”
前夫两个字,刺的男人蹙眉。
那双隐在暗黑的幽深紫瞳,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好。”他说了一个好字。
盛晚晚以为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庆幸着的下一刻,结果她和他就翻转了一个位置,变成了她在上。
“前夫做不了,你能做。”
“……”盛晚晚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种无耻至极的话,竟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哦不,她实在是不能这么说,她难道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这种无耻的行径吗?
“为什么我能做?”盛晚晚觉得,这话毫无逻辑可言。
“对我,你不是最擅长霸王硬上弓?”他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之色。
盛晚晚的表情愣了一下,因为这话,让她想起了过去的种种美好。她忽然觉得,那时候,她真的应该矜持一些。哎,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被这丫的给吃的死死的。
“上来,自己动。”他似乎当真是打算把主动权交给了她。
可是这话,还真是容易让盛晚晚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很可疑的红晕。
他挑着好看的眉,看着她,似乎真的打算躺着享受。
盛晚晚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给他宽衣。
好吧,其实……这感觉还真的有点像偷情。
……
大长老看着自己的院子,负手而立,可是脸上是浓浓的怒意。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后院这般凌乱的地儿,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可能遭贼了。
一旁负责看守这个院子的宫人迅速上前,看了一眼那各种植物都少了一小块的地儿,心下狠狠抖了两下,知道这下可就麻烦了。这院子是他负责看守的,他铁定会被处罚了。
“这……奴才也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他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几分。
大长老走至一从被踩踏的地方蹲下,看着上面出现的脚印,蹙眉:“何人来过,你都不清楚?”
这语气中带着强势,气势几乎瞬间就能够把人给压制住。
大长老的语气让小厮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话,知道是自己的失职,他忙不迭地解释道:“不,长老,奴才一直都在院子里,未曾离开过半步,更不知到底是何人入过院子,未曾见过一个人影入过院子。”
大长老那脸上原本酝酿的怒意,因为他的话,渐渐平复了下去。他隐约猜测到了,可能谁来过了。
“盛晚晚!”他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他可以猜测到盛晚晚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显然是想要找到解噬心蛊的药。这个叫盛晚晚的丫头,还真是有几分意思,要不是因为她身上的芯片,其实一开始,他真的并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可惜了……
……
天色尚早的时候,盛晚晚在榻上翻了一个身,却差点翻身掉下了床去,才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了人影。
她坐起身来,要不是身上星星点点的印记,她还真的怀疑,昨晚上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以指梳理一下头发,坐起身来,拿过衣裳穿上,再对着镜子把易容面具贴上,一切都做好后,她这才出门去。
“咦,叶宁,你们王爷呢?”她突然的出声。
守在门外的不再是两名宫女,而是叶宁。
瞧见叶宁,盛晚晚的心,忽然就平静了几分。
叶宁看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王……夫人,陛下有事要处理,让属下保护。”
突然听见他叫夫人,盛晚晚还有些不习惯了。
只是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退了下去,叶宁的这一声夫人,显然是提醒着她,她现在和轩辕逸寒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她就是一个被休下堂的女人。
“呵呵。”她笑了一下,“那我先回客栈了。”
“这可不行,爷儿回来找您可如何是好?”叶宁赶忙要拦住她。
盛晚晚撇嘴,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交给了叶宁。
叶宁接过她手中的银票,满脸的问号,“这是……”
“给你家爷儿的,告诉他,昨晚上的小费,虽然吧,昨晚上没有伺候好本少爷,不过勉勉强强也可以了,给他的辛苦费。”
“……”叶宁嘴角抽搐着,完全又跟不上盛晚晚的节奏了。
盛晚晚想到那日花灯节上,可蕊跟在他身边的情形,她就狠狠地不舒服。尤其是,这个叫可蕊的女人,当时走在他的身侧,轻轻拉扯他的衣袖时的娇羞模样,让她现在都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甚至还能想起,那日晚上,他冷漠着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的样子。
她为此,难过了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现在,不报复回来,她盛晚晚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她说完这话,拍了拍叶宁的肩膀,抬步就走了出去,心情似乎因为这样而渐渐飞扬了几分。
叶宁捧着这叠“小费”,整张脸都跟着抽搐,不过他忽然很好奇,他家王爷会怎么处理?
大概盛晚晚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叶宁还呆愣在门边。
阎泽跟着轩辕逸寒返回的时候,就瞧见了他呆愣万分的模样。
“叶宁,你做什么呢?”阎泽看了一眼自家王爷,再看了一眼保持着捧着银票的叶宁,表情有些莫名。
叶宁听见了他们的声音,迅速转过头来,表情还带着几分无奈,“爷儿……王妃她……她说,这是给您的小费,虽然昨晚上没有把她伺候舒服,不过也是辛苦费了。”
他都不敢去看他家王爷的表情,一定是黑沉一片。
轩辕逸寒扫了一眼他手心的银票,却是难得的没有太不爽。
“是吗?”他云淡风轻的两个字,让叶宁和阎泽都是一怔。
甚至让叶宁怀疑,这样的两个字,真的是从他们家王爷的口中说出口的?
“……爷儿?”叶宁颤着声音轻唤了一声。
“去客栈一趟,帮本王传个话。”
叶宁扶额,觉得这传话的内容,铁定不是什么好内容。叶宁刚准备领命,可是他家王爷却忽然沉默了几分。
“不必了,本王亲自去。”
“……”叶宁的额际画下了好几条黑线。不过却在心底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希望,他家王爷和王妃,能够尽快度过此次难关。
……
盛晚晚回到客栈后,就看见了桌上堆满了各种关于蛊毒的书籍,她知道应该都是阿炎弄来的。
现在有了这些资料,她想尽快给他解蛊,趁着她调制的药物还能够暂时压制他的蛊毒的情况下。
屋子中静悄悄的,只余下翻页的声音。
风轻轻拂动,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忽然出现了脚步声,声音渐渐靠近,渐渐……
“你怎么来了?”盛晚晚头都不抬,几乎是可以完全确定来的是谁。
身后的男人轻轻挑了挑眉,“来伺候你。”
“呃?”盛晚晚抬头来,莫名地看着他。
那双紫眸中,倒映着温柔的笑意。
要是,如此一直下去,该多好?
盛晚晚撇嘴,说:“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当小费,你还是哪儿凉快待哪儿去吧。”
“那你伺候我。”他轻微扫了一眼桌上的书籍,全是关于蛊毒的内容,他深知她为什么这么做,显然都是为了他。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可蕊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是他绝对不能让她来冒这个险。
盛晚晚猛地抱住自己,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我靠,轩辕逸寒,大白天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正经了?”这也太不正经了吧,在成亲之前,这丫的是有多正人君子,那时候她还每天思考着该怎么把他扑倒,他都能够矜持成那样,现在呢……
她感觉,这丫的就是一个闷骚到极致的男人。
“跟我回宫。”他的大手,挽起了她的一缕发,缠绕在手指尖,随意把玩着。
“那这些书我还要研究呢!”盛晚晚头都不抬,明显是在拒绝。她不想就这么放弃,把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派人来取。”他几乎不等她说话,直接弯身将她抱起,准备往窗户处跃出,却又被盛晚晚给唤住了。
“等一下,我们,不能光明正大走正门吗?”盛晚晚又顿了顿说道,“而且我现在还是个男人的身份,你这样抱着我回宫,像什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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