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不用说,这顿饭吃着吃着,又吃到了床榻上。两人如此过了两个月,明絮不禁有些感慨,她本来是想与葭亭过这样的生活的。
他们两个人守在洞府里,做饭、制符、修炼……岁月静好。可惜以前她修为太低,总是四处奔波,到处辗转,而葭亭,也不可能和她过这样的生活……
东方绣一直倚在门口,看着这个为他做羹汤的女人,他的眼中有着无比温柔缱绻的情意,他的目光追逐着她,看她一会儿放一点这种调料,一会儿放一点那种调料,他的整颗心都满满的。
忽然,他看到她停住了,然后开始发起呆来,渐渐地,她脸上露出想念之色。
东方绣的心蓦地一痛,脸色变得阴暗起来,他很想问她,她在想谁?难道他对她不好吗?眼神变幻数次,东方绣沉着脸离开了。
“东方,饭菜做好了。”明絮见东方绣出现在用膳厅,忙笑意盈盈地唤道。
东方绣一言不发地走到桌边坐下,阿晋早已不需要侍立一旁了,用膳厅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本座今天不想吃,你把这些都吃掉吧。”东方绣忽然笑道。
“东方,你、你在开玩笑吧?”明絮脸色微变,她敏锐地感觉到东方绣这是在生气。可是她回想了一下,没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啊。
“本座没开玩笑。”东方绣凑过去,眸子黑沉地盯着明絮,说道:“你想离开本座是吗?”东方绣紧紧地盯着明絮的表情,想要看出一点什么。
明絮惊讶地挑眉,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她隐在另一侧的手却慢慢捏成了拳。
东方绣轻笑一声,说道:“只要你把这些吃完,本座就放你离开。”
明絮秀眉一挑,说道:“幼稚!”然后就起身离开。
东方绣一把拽住她的手,“本座哪里幼稚?”
明絮不耐地回头看他,说道:“不想我走就直说,何必试探我?你若不同意,以我的修为,我怎么可能走得了?”
东方绣看着她的模样,心早已软成了一片,只觉得这个女人他怎么看怎么喜欢。他起身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唇亲了一口,然后抵住她的额头,说道:“你说的对,本座不让你走。”
他顿了顿,又道:“本座心悦你。”
明絮的手一颤,心里忽然有些难受,面上却分毫不露,只是眼角微红,然后一头扎进了东方绣怀里。
“小絮儿,你怎么了?”东方绣的声音竟有几分惊慌和无措。
“没事。我只是有些感动。”明絮抱住东方绣的劲腰,闷闷地说道,心里却有些忧伤:东方绣,你与我无冤无仇,但我却必须……你的心悦,我要不起……
两人相拥着,良久没有说话。
再说另一边,阿泉在客栈等了十五天,还不见明絮回来之后,就焦急地跑到附近的山上去寻她,结果寻了十天,一无所获,这下阿泉再也坐不住了。
他断定明絮是被人擒住了,过了这么久,也不知她是生是死。
担忧之下,阿泉想起妖族的一门秘术,叫做追踪术,只要有要追踪之人的贴身之物,就一定能够找到人。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施展那门秘术需要五滴精血。而所谓精血,便是修士体内精华所在,是所有血液中最精纯的存在。
精血聚集在修士的舌头上,一般修士的精血也就几十滴,而化神期大能的精血虽达到两百滴,却也不能轻易使用,否则便会影响修为。阿泉一旦使用此法,则修为百年内将难以寸进。
阿泉思索良久,终于还是咬牙,决定使用秘术追踪明絮,而贴身之物就用她留下的玉牌。阿泉在城外隐蔽处以精血为引施术,很快发现明絮留下的气息。施术之后,阿泉脸色变得苍白,他稍作调整便根据明絮留下的气息追了过去。
十天后,他来到了东方绣的临时洞府外,他发现明絮的气息在石壁上消失了。阿泉不敢轻举妄动,决定在附之找个隐蔽的地方,守株待兔。
再说洞府内,两人住了这么久,对一个月前,洞府外多了一只化神期小团子之事毫不知情。
此刻,两人还在相互搂着谈情说爱。
“絮儿,你是否心悦本座?”东方绣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忐忑地问道。
明絮抬起脸看这个男人,笑了一下,说道:“你猜。”
东方绣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认真说道:“你要是敢不心悦本座,本座就杀了你!”
明絮的小心肝抖了抖,她面不如常地说道:“我当然心悦你……”
东方绣喜悦地吻住了吻絮,一边吻,他一边动情地唤道:“絮儿,絮儿……”明絮的心却备受煎熬。
两人用过饭之后,便去了正殿。东方绣显然心情极好,他唤来八位女子以歌舞庆祝今日之事。
两位男子侍立一边,一位吹洞箫,一位抚名琴。箫声悠扬,如山涧溪流,时而温柔缠绵,时而奔放热烈,时而平静美好,时而默然惆怅;又如林上初阳,偕天地之光辉,予佳人一吻;又如池上白莲,袅袅娜娜,含羞带怯……
琴声婉转,仿若云中两只传情燕,时而相依相伴,比翼齐飞,时而你追我逐,鸣声欢跃,时而哀哀相唤,苦苦寻觅……
八位女子舞姿轻盈,身轻似燕,身软如絮,妙步如莲,广袖飘飞,衣带回环,忽而四散如春日桃花,忽而聚拢似叶上初荷,忽而翩翩如花间蝴蝶,忽而急急似盘上珠玉,忽而款款如天上辉月,忽而热烈似水中蛟龙……
东方绣高坐在宝座上,明絮像猫一样舒服地窝在他怀里,两人时而交谈两句,时而共观歌舞,时而又相视一笑,脉脉情意在彼此心中静静流淌。
舞毕,东方绣让众人退下,他俯身看着怀里的绝色女子,眼神温柔地说道:“不知絮儿可愿为本座一舞?”
明絮唇角一勾,拉住他的一缕墨发,笑道:“自然愿意,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东方绣修眉一挑,好奇地问道。
“你可还记得,我初来洞府时,你将我踢下床榻之事?”明絮不怀好意地说道。
东方绣摸摸鼻子,眼神有些躲闪,“提这种旧事做什么?”
“我的条件就是――让我也踢你一回。”明絮眼中有几分戏谑。
东方绣的脸上慢慢染上了薄红,明絮看得眼睛都直了,差点从他膝上跌下去。
“好,本座应你。”
明絮一笑,优雅地起身,走下高台。“铮”地一声,她素手上出现了一把宝剑,明絮随手挽了一个剑花,然后笑道:“风吟剑舞,献给东方!”
明絮起手式一出,瞬间变得轻灵飘渺起来,她脚尖一点,跃上空中,先是一招“风吹柳絮”,然后身子急转,又来一招“狂风落叶”。
接着落地,回旋一踢,“雅风送月”,侧身一躲,“含风避雪”,再接着是“晴风抚波”……舞转剑回,凌波袖动,飘摇曳曳,余势漫漫……
东方绣看着她忽而飘渺似云中仙子,忽而冷酷如寒夜霜雪,忽而雅致似水中清莲,忽而风流如晴空花雨,忽而恬静似幽壑独兰,忽而清傲如雪中寒梅……他眼中露出莫名神色来。
最后“风停雨散”,明絮收剑而立。
“如何?”明絮含笑问道。
东方绣痴了半刻,才走下来,环住她的细腰,说道:“真好!”或许,他并不只是在说剑舞,而是在说,她居然和他两情相悦了,真好!
然后,这日夜里,可怜的玄雾老祖终于领会到了,被人生生踢下床榻是什么感觉……
又过一月,明絮在榻上问东方:“你说你以前见过我,那是什么时候?”
“你在金蟒山杀蜈蚣的时候。”东方绣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答道。
明絮脸色微变,“那……你……你看到我和……”
“你是说昭霖还是宋葭亭?”东方绣危险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你,你……你……”明絮心惊之极,那时东方绣竟然在后面跟踪她。当初若是他一个不高兴,那她、昭霖岂不是早就没有命在了。毕竟东方绣是为了猎杀天才而来的……
“你以后不准想他们。”东方绣不悦地蹙眉,理所当然地说道:“本座带你回玄雾派。”
“什么?!”明絮惊地一把推开他,坐起来,诧异万分地说道:“谁说要和你回玄雾派?!”
“你是我的道侣,你不和我回玄雾派,你要去哪里?”东方绣更加不悦起来,眼神也透出微微的冷意。
“东方绣,我不可能背弃师门!”事情太突然了,明絮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东方绣也坐起来,他脸色铁青地捏住明絮的下巴,眼底升起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机,“絮儿,你再说一次!”
明絮在心中懊恼自己的失言,她咬咬嘴唇闭口不言。
“你若是不忘掉他们……本座就去杀了他们!”东方绣眼底的杀机更甚!
明絮挣开他的手,撇开头,什么话也不说。
东方绣见她如此,心底恼怒非常,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可怖。他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开,心想:果然是太宠着她了……
明絮的脸色变得莫测起来。从她被东方绣抱回洞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必须逃出去,而她唯一的倚仗,便是她所修的双修功法……
是她过于软才会拖到现在,如今,绝不能再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