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郑雨桐走后,房间里静默片刻,郑暄强忍着眼泪,与荣成着手安排后事,郑怀素被人带走,控制起来。
郑戎一直跪在地上,已经泪流满面,他恨不能把郑怀素碎尸万段,但最想杀的人却是自己。
如果不是他没有控制住他的感情,如果不是不慎被郑伯安发现,他现在就不会因为受刺激过度而过世,还会和蔼的陪着他们,下围棋喝茶。
郑暄连看都不看郑戎一眼,为老爷子穿上寿衣之后,抬来梓木棺材,将他轻轻放到里面。
在合上棺材的一瞬间,郑暄强忍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久居高位,对世故人情已经麻木,但是对于亲人离去,依然心如刀割,他母亲早逝,郑伯安算是亲手将他们几个拉扯长大,尽管郑伯安对于孩子严苛,但也是因为对他们寄予厚望。
之后接连失去大哥大嫂与四弟,郑暄作为二子,帮着父亲担负起这个家,始知父亲不易。
一朝丧父,郑暄只觉人生惶恐。
棺木即将被抬回郑家,郑暄望着跪着的郑戎,哑着声音说道:“起来吧,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郑戎咬牙,将眼泪抹去,想亲自抬棺木回去,却被郑暄拂开:“不必了,父亲恐怕不想见你。”
郑戎身体一震,颓丧下来,几乎所有生气都被抽走,像个木偶一般。
路上,荣成几次想开口,却在对上郑暄肃穆神情又咽了回去,总算到了郑家,将棺木放置在灵堂之上后,荣成才找到机会开口:“二爷,我跟老爷先前不知道你们的计划,但是老爷觉察你们有事情隐瞒,便让我去验了小姐的DNA,她确实是郑家的孩子。”
郑暄大惊:“什么?!”他倏然转头瞪向郑戎,视线如刀,郑戎也满脸不敢置信:“我,我也验过,她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荣成满脸倦容,他也不年轻了,服侍了一辈子的老爷这么猝不及防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但依然强撑着说道:“我亲自去验的,不会有假。”
荣成一生严谨,几乎没有犯过错误,他亲自盯着的事情,自然也是千真万确。
郑戎脸色惨白,仿佛五雷轰顶,几乎让他覆灭,他倒是一时没怀疑自己身世,只是觉得嘲讽,看看,看看他做的好事,他竟然弄错了,竟然还爱上了郑雨桐,自己的堂妹!
他还将爷爷气死了,他这个人,不配活在世上。
郑暄也惊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过去一脚踢在郑戎身上,郑戎原本就摇摇欲坠,这一下子更是扑倒在地,脸都擦破了皮,迅速渗出嫣红血液。
郑暄咬着牙:“郑、戎!”
郑戎已经完全失了灵魂,几乎不会反应了。
就在这时,荣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众人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来电来自荣昊,一接起来,他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爸,小姐被人绑走了!”
“什么?!”
他们刚刚才得知郑雨桐是郑家的孩子,结果下一刻她就被绑架了!
郑暄突然眼前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幸好荣成扶了他一把,郑暄眼前阵阵发黑,只能撑着:“给我救人!”
荣成迅速安排了郑家的人去查,郑戎站起来,也将自己的人吩咐过去,郑暄颓丧倚在墙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这都是造了什么孽。
而佣人又过来禀告,郑家旁支的人得知老爷子去世了,要过来吊唁!
郑暄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森然,他倒要看看,旁支的人要耍什么花样。
郑雨桐失魂落魄走在街上,只觉得心脏都仿佛要空了,内疚仿佛一只嗜血的魔鬼,疯狂蚕食着她的灵魂,让她痛不欲生。
郑伯安是第一个给了她家人一般温暖的人,她一直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能够安详终老,但是没想到,他的过世,反而是因为她的原因。
荣昊在一旁安慰:“小姐,你不要太难过。”
郑雨桐茫然看着荣昊,露出一个苦笑:“我怎么能不难过,荣昊,我真的好后悔来这里。”
她心如死灰的样子太让人触动,荣昊面露不忍,却无法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郑雨桐如今被内疚的情绪控制,他只能防着她不要出现意外。
荣昊想带她去酒店开间房,想让她好好休息,但是郑雨桐哪里能有休息的心情,她不想去房间,坐在街道便的路崖发呆。
荣昊怕她哭太用力损伤身体,看到一旁有商场便进去给她弄一杯温水。
郑雨桐不想喝水,也不能拒绝荣昊的好意,便接过来拿在手里,夜深天寒,郑雨桐冻得脸色惨白,却固执的不肯离开。
荣昊只能陪着。
一辆面包车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荣昊原本没有在意,但几个穿黑大衣的男人突然抓住郑雨桐往车上带,荣昊大惊,立刻想要阻止,却被两个人制住,脖子上还抵了一把枪,已经拉开了保险栓,荣昊自知反抗不了,他还要给郑家报信,只能眼睁睁看着郑雨桐被带走。
郑雨桐尖叫,却被人一个手刀砍在脖颈,昏迷过去。
他们似乎有意留下荣昊报信,并没有伤害他,开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荣昊立刻给荣成打电话。
郑戎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郑暄给了他一巴掌:“郑戎,拿出你家主的样子。”
佣人迅速给郑戎整理了下着装,处理了脸上的伤口,郑暄便让佣人带旁支的人到会客厅。
不过旁支的人坚持不肯去会客厅,非要见到郑伯安的遗体,并说身上有某样证据,若是公布出去,郑家必定陷入丑闻。
郑暄与郑戎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掌握的,很可能就是证明郑戎对郑雨桐有感情的证据。
旁支的人进来了,倒是来的齐全,在京城的,都过来了,可见蓄谋已久。
经过多代发展,旁支也拥有一股不小的力量,汇聚起来,也让人畏惧三分。先前郑伯安在,郑戎全盛时期,他们自然不敢反抗,但一朝被他们捉住郑戎把柄,便迫不及待想要闹一番了。
郑暄冷厉看了他们一眼,冷笑:“来的倒是快,说吧,有何贵干?”
“当然是来吊唁老爷子,不然怎么样,过来看主家乱伦丑闻么?”一个女人率先开口,声音刻薄尖利,简直是对耳朵的一种折磨。
郑暄心一沉,果然是他们。
旁支的人不知道得到了什么证据,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郑暄皱眉:“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不要紧,让我们给老爷子上柱香,之后咱们慢慢谈。”那个女人又道,“不过之后有些事情,大约还是需要商量。”
“你们大可不必装模作样,现在可没别人在场。”郑戎皱眉,开口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他们原本对郑伯安便心存怨恨,怎么可能是来吊唁,闻言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道:“家主,郑家的家规应该改改了,咱们没出五服,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郑家的股份,我们得要。”
郑氏的产业同后来的顾氏一般,由郑家绝对控股,单就郑戎手里的股份,便达到了百分之八十,郑暄郑曜因为身份关系,并没有要,也没给郑祺跟郑骁。
郑家在清朝刚发家时候,出过一次乱子,那时候庶出的子嗣险些谋害了嫡子,家主盛怒,因而才定了这样的规矩,沿袭百年,早已经根深蒂固,要改家规,无异于痴人说梦。
郑戎冷声道:“郑家家规不能更改,你们若是为了这个目的,就请回吧。”
那群人怎么可能甘愿,先头的女人便嘲讽道:“那家主是想让跟自己堂妹乱伦并气死爷爷的新闻广告天下了?”
郑戎眉头紧锁,怒视着她。
旁支心有不轨多年,一朝抓到把柄,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因而他们连阴谋都不做了,直接来了阳谋。
郑怀素没来的及将信息发出去就被控制住了,因而这些人并不知道郑雨桐原先是郑戎找过来假扮的人,但是却恰好歪打正着,让郑戎他们为难了。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们大可以宣布郑雨桐不是郑家的孩子,只是找过来演戏的,但那样对郑雨桐太不公平,毕竟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错,若她不是郑家的孩子也就罢了,她偏偏是,谁能有权利剥夺她的身世?
若是不否定,郑戎不知道他们手里握着怎样的证据,万一真的披露出来,对郑家的负面影响会很大。
生意场上,有盟友也有敌人,上流圈子这么大,无数新贵想要跻身进来,就必定要争抢资源,扩大财富,郑家若是爆出这样的丑闻,必定会影响股票,甚至会引来众人趁火打劫。
究竟该怎么做?
发生这件事,郑戎最恨的是自己,他恨自己没有弄清楚,还爱上了她,让她为难,因此对于郑雨桐,他非常亏欠,他不想否认郑雨桐的身份,但是也不能承认。
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办法。
旁支的人算准了他们会为难,因此主动权在手,非常悠闲自得。
郑暄也在懊悔,他信了郑戎,没有对郑雨桐身份做核实,之前又亲手将她赶出去,让她遭到绑架,这让他非常难过,他向来谋定而后动,几乎没有失误过,这次是他错了。若是否定了郑雨桐的身份,以后再认回来,可就难了。
郑伯安亏欠郑晗,而他们亏欠郑雨桐。
郑暄怅然,感慨命运捉弄。
“你们先把雨桐放了,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郑戎沙哑开口。
旁支的人眼前一亮,但是非常警惕,并不轻易相信:“家主一诺千金,我们应该信的,只是口说无凭,还是白纸黑字来的妥当,我们也不要多少,郑氏百分之四十股份,有决策管理权,家主起草转让书,签了字,我们立刻放人。”
他们用了一个并不漂亮的阳谋,却成功把郑戎逼上绝路。
从郑北擎拿到证据开始,所有旁支就觉得机会到了,他们觊觎郑家财富已久,但郑戎之前太完美了,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把柄把他拉下马,所以,这件事如何能不让他们欢欣鼓舞。
他们按着计划,将老爷子气的身亡,之后伺机而动,用这个把柄跟郑戎谈判,而老爷子身亡的主要原因是知道郑戎爱慕郑雨桐,因而最大的过错,也不是他们,郑暄对郑戎也会不满,简直太完美了。
他们的人一直守在医院门口,抓到郑雨桐,则是他们意料之外,他们怕郑戎不肯就范,将他们控制住,因而便抓了郑雨桐,以期加重砝码。
不过他们也不会对郑雨桐如何,毕竟逼急了,郑戎的手段他们可不想尝试,所以郑雨桐暂时是安全的。
百分之四十股份,决策管理权,他们好大的胃口!也不怕被撑坏。
气氛一时陷入胶着状态,旁支的人有恃无恐,郑戎则在权衡。
郑雨桐醒过来后,已经非常冷静。
绑架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算上唐菲菲绑她的那两次,这是第三次了。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绑架并没有伤害到她,他们甚至只是限制她的自由,将她关在一间房间里。
房间里有床,有家具,像是临时租来的民居,郑雨桐对京城不是很熟,从窗户里看不出这里是哪里,只是觉得应该是旧城区或者郊区,入目里并没有高楼大厦。
绑架她的人给她松绑之后,没收了她的手机,把门锁上,然后守在外面,静默的等着。
郑雨桐心中悲痛,却也不得不思考他们绑架她到底要做什么,她该怎么脱身。
看这种情形,他们应该是在等什么消息,或者用她来做砝码谈判。
郑雨桐来到京城之后,交际其实很少,很少跟人发生什么恩怨,除了文岚,但是文岚应该不会蠢到做这种事,毕竟她对外如今还顶着郑家小姐的名头,惹了她就相当于惹了郑家,文岚付不起这个代价。
那么是谁呢?
郑雨桐突然想到郑怀素,郑怀素是旁支的人,他过来跟郑伯安谈话,结果引发郑伯安的过世,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郑雨桐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已经成长很多,因而对很多事情都非常敏感,也看的非常通透,她将一切串联起来之后,得出自己会安全的结论,悄悄松了口气,躺在床上,疲惫的很。
她看了看腕表,此时已经凌晨,顾西弦每晚都会给她打电话,这次没有接通,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顾西弦确实给郑雨桐打了电话,结果对方在响了几声之后就挂断了,再打,就提示关机。
顾西弦立刻发现不对,接着给郑戎打了电话,谁知道郑戎却告诉了他,郑雨桐被绑架了。
“我马上回来!”顾西弦怒极,在听到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对郑家全无好感,他原本还要在这里待几天,但郑雨桐出了事,他怎么可能呆的下去。
顾西弦原想订机票,但最近一班飞机也要六个小时后,他完全等不及!
他们此时刚用过晚饭,顾西弦在花园打电话,挂了之后,顾西弦找到顾一沣,开口跟他借直升机。
顾一沣就是主家家主的同性恋儿子,他在看到顾西弦第一眼的时候就表达了非常高的兴趣,只是顾西弦是异性恋,顾一沣才惋惜放弃,但对顾西弦仍然印象很好。
顾西弦跟他借直升机,他二话不说答应,甚至想借机去中国看一下。
顾西弦没有阻止,反正顾一沣到了中国,也不需要人照顾。
二十分钟后,顾西弦跟顾一沣登上直升飞机。
顾西弦走的匆忙,只跟家主打了声招呼,他这种行为让主家家主不是很满意,对于顾西弦的品性有些怀疑。
不过顾西弦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
在他严重,郑雨桐的安危最重要。
郑雨桐躺在床上,脑中一直回放着郑伯安对她的好的画面,有他初见她时伤怀的样子,有他教她下围棋,将人生的道理讲给她听的样子,还有慈祥看着她的样子,一幕幕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箭矢,扎进她的心,让她疼的几乎承受不住。
她眼角滑落眼泪,很想去看他最后一眼,却又不敢。
她没有资格。
随着时间推移,旁支的人有些不耐烦了:“家主,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若是这样,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郑戎紧锁眉头,因为绑架郑雨桐的时间是在晚上,尽管他们绑架的非常匆忙,但是调查起来难度还是非常大,郑戎到现在还没得到消息,也明白确实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他沉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抬头对他们的道:“给我一点时间,我跟律师起草一下转让书。”
“那就请家主快一点了。”旁支的人皮笑肉不笑,“毕竟时间宝贵。”
“嗯。”
郑戎带着赶过来的律师去了书房,没多久便拿了两份转让书下来,递给了旁支的人看,他们集体看了之后,觉得并没有什么异议,因而笑着道:“家主果然痛快,咱们这就签字吧。”
“等下。”郑戎道,“我知道你们拿到手之后要平分的,但现在转让给谁,你们总得给我一个名字。”
话音落下,旁支的人顿时来了精神,各个都想写上自己的名字,谁都不肯让服谁,看架势几乎要打起来了。
刚刚还是同盟,为了一个名字,同盟便有瓦解的趋势,人性的丑恶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郑戎厌恶的看着他们,眸中闪着冷色,闹吧,最好撕破脸皮才好。
只是旁支的人毕竟谋划已久,尽管内乱了一阵,还是被其中的长辈喝止了:“既然这事情是由北擎号召起来的,那么就由北擎来签字,没有异议吧?”
郑戎望着郑北擎的目光几乎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果然是他!
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郑北擎确实是最合适的,因而都沉默了,郑北擎得意洋洋,仍然故作谦逊:“那就先转到我这里,之后我们再分,各位放心,我一定不会私吞。”
“这份协议在见到雨桐之后才会生效。”郑戎淡淡开口,“你们把雨桐带过来,我马上签字。”
郑北擎不放心道:“那你把你的人撤回来。”
“好。”
旁支的人联系了绑匪,很快,郑雨桐就被绑着堵着嘴送了过来,脖子上架了刀子,又有人层层叠叠围着,要想强行救下她,并不现实。
在见到郑雨桐的一瞬间,郑戎眼里飞快划过一丝隐痛,定了定神,郑戎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对旁支的人道:“老规矩,一手转让书,一手交人。”
旁支的人也带了不少人过来,跟郑戎这边敌对着,一言不合就要爆发一场火拼。
郑北擎没想到这么顺利,担心有诈:“郑戎,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你乱伦的证据。”
“这正是我想说的。”郑戎道,“把证据销毁,否则,即便你们拿到了股份,我也可以让你们一无所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怒极,声音冷冽的刺骨,郑北擎瑟缩一下,骨子里已经开始害怕,他拿出手机,道:“证据就在这个手机,除了郑四叔那里有一份,就只有这份。”
他说的郑四叔就是郑怀素。
郑戎拿过手机,意味不明道:“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千真万确。”
郑雨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眼尖,一下子看到郑戎手上转让书几个字,顿时明白过来,她果然做了谈判的砝码,她用力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示意郑戎不要为了她去做啥事,但是郑戎根本不看她,最后两人交换了过来。
郑北擎拿到想要的结果,非常满意,仿佛就可以看到以后数不胜数的财富,况且以后可以参与到郑氏的日常工作,简直太完美了。他险些笑出声来。
郑戎撕掉郑雨桐嘴上的胶布,郑雨桐立刻道:“郑戎,你不要做傻事,真的,你不要这样,我不值得的。”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狼狈至极却依然漂亮清丽。
旁支的人得到了答复,也不想留在这里,笑着对郑戎道:“家主果然情深意重,我们告辞了,改日来走程序。”
说完,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郑雨桐急的不行,郑戎却摇摇头:“无妨,他们拿到的只是一张废纸。”
“为什么?”郑雨桐不解。
“因为就在刚刚,我已经辞去郑家家主及总裁之位,将所有权力及股权转让给你。刚刚的协议是以我个人名义签订,他们并不知道。”郑戎眼里有深沉的情绪,“此后,郑家就交给你了。”
郑雨桐当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