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从穆子萱认识裴墨瑾开始,到两人相恋相爱,然后现在相逢,她的记忆中,他一直是一个很坚强很乐观的人,不管何时,嘴角似乎都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的心都不由跟着一暖・・・
可此时,她只看着他跪在床边的背影,就能感觉出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哀痛忧伤。
穆子苏看到此时的裴墨瑾,不由想起那时躺在他怀里毫无生气的那潇潇・・・
心里一痛,他不由沉沉叹了口气,尔后看着愣怔的穆子萱低低开口:“你去安慰一下他吧・・・”穆子苏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现在,裴墨瑾最需要的就是闪闪・・・
穆子萱静静立在门口,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裴墨瑾太过伤心,并没有发现门口站着的她,一直趴在床边握住裴禹丞枯瘦如柴的手,将头埋在他的手臂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抖动着肩膀・・・
穆子萱长这么大,历经最伤心的事有三次。
第一次是她的外祖爷爷过世,第二次是她的祖爷爷过世,他们是因为年龄到了,自然安祥没有痛苦的离开了这个世间,虽然他们的离去令所有人都很伤心,不过九十多岁,属于喜丧・・・
第三次不同,第三次就是一年以前发生的那件令所有人都伤心哀叹的事・・・
而第四次,就是现在,看着他小心翼翼颤抖着肩膀不让别人听出他在哭时,她的心也跟着颤抖着一下一下疼了起来,眼睛也开始慢慢酸涩・・・
她轻轻迈动着步子,好似是怕惊了他一般,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尔后,不由伸出一只手,很轻的放在了他颤动的肩膀上・・・
裴墨瑾终于从悲哀中回神,缓缓抬头,便看到了穆子萱那担忧温柔的眼神・・・
看到是穆子萱,裴墨瑾的心里更加难受起来,他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让穆子萱不由更加心疼起他来・・・
“他在死之前才悔悟过来自己错了・・・那又有什么用・・・”
穆子萱的眼眶也不由红了起来,看着裴墨瑾难过脆弱的样子,她蓦然蹲下身,定定的看着双眼通红的他。
“至少他知道自己错了,至少・・・他是从悔悟中得到了解脱・・・”
裴墨瑾骤然把穆子萱拉进怀里,抱着她痛苦不堪的低吟起来・・・
“闪闪・・・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了・・・”
穆子萱心里一痛,轻拍着他的肩膀,心里不由默念:你还有我・・・
裴禹丞的葬礼办的很低调,裴墨瑾并没有通知太多人,来的都是一些关系最要好的。
或许外界还有很多人不知,裴禹丞已经过世的消息。
裴墨瑾想,就这样吧,就让别人以为他还活着,让别人以为他的母亲也还活着,他不想让别人说他是一个丧父丧母的人・・・
母亲不在了,父亲不在了,裴浩林和乔雪仁他们也一辈子出不了那个牢笼,裴家,彻底安静了・・・
这一个半月来,前几天穆子萱每天都陪在裴墨瑾身边,紧接着每天下班她要么去他公司看他,要么去他家里陪他,而她的陪伴,也让裴墨瑾心底的伤痛减到最淡,慢慢的做到释然・・・
不过,这种陪伴让裴墨瑾贪恋,让他不想放她离开・・・
“闪闪・・・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裴墨瑾坐在沙发上将头埋在穆子萱的劲窝里,声音暗哑低沉。
穆子萱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紧紧抱着她的裴墨瑾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这句话,他一天说一次,今天是第四十五天,所以,这是第四十五次!
她有些开始怀疑,裴墨瑾现在是不是故意拿着这件事来装可怜?
越想她心里越怀疑,一个半月,他心里多少会好点了吧?
为什么还是天天抱着她装做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她眼珠子转了转,尔后装做不经意的道:“那个・・・我过两天可能要・・・出国一趟・・・”
她的话音刚落,正埋在她劲窝的男人骤然抬起头,一脸不满的道:“出国做什么?为什么要出国?”
穆子萱顿时在心底轻哼了一声,果然是装出来的!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嗯・・・去谈一个重要方案・・・”
裴墨瑾的脸上哪还有什么黯然神伤,他蹙眉,“要多久?”
“最少一个月・・・”
“一个月?”裴墨瑾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嗯・・・”穆子萱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的道,眼珠子上下来回翻着,打量着他。
裴墨瑾终于发觉自己似乎表情不当,骤然又苦着一张脸,黯然道:“你去那么长时间,那我怎么办・・・”
穆子萱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他就从沙发上站起身,尔后看着他咬牙道:“不错啊・・・裴墨瑾,哦不对,裴影帝・・・你这戏演的可真足啊・・・”
裴墨瑾佯装疑惑的去拉她的手,穆子萱一把甩开・・・
“闪闪・・・你说什么呢?”
“还给我装!裴墨瑾,你敢说你不是在给我装可怜?”穆子萱往后退了一步,怒目瞪他。
她算是明白了,他刚开始的时候是真难过,不过到后来,都是在给她装可怜!
这个混蛋男人,还害得她天天为他担心,想着什么时候他才能从悲痛里走出来,天天想着法安慰他,混蛋!
穆子萱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不想看见他,气急,直接转身走人!
看着穆子萱要走人,裴墨瑾这下慌了,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把就拉住穆子萱的手臂把她扯进了怀里。
“闪闪!我没有装可怜!我需要你,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我想要你关心我,想要你爱我仅此而已・・・”裴墨瑾紧紧抱着穆子萱,语气急切,爱意浓浓。
他现在除了爷爷,只有她了・・・
他贪恋跟她在一起的时光,不想她这么快对他转变态度,如果他表现出坚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转身走人,然后继续对他不闻不问,所以,他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博取她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