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别墅区内,郭家客厅。
“什么?”
张衡手中的茶水猛然一抖,漫洒一地,抬起头,吃惊的看着郭思,“我爸和我妈,去学校了?”
郭思挂断电话后,点头道:“我爸没到下班的点就直奔你们学院了,我妈在健身房,还不知情,你看咱们是不是……”
“走!”还没等郭思说完,张衡就把茶杯放下,转身和郭思一道,离开长安别墅区,驱车前往燕海影视学院。
路上,张衡心中很是懊悔,他原本随郭思来到郭家,是想等郭永昌下班后,把所欠的一百多万还给郭永昌的,而后便一道去接老爸老妈,但事出突然,张衡没想到,爸妈刚到燕海,就直奔学校,想要为自己儿子,向校方讨个说法。
张衡突然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被开除学籍这件事,堵在爸妈的心中恐怕如同鱼刺在喉。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买机票,直接飞回江北,也省得父母这般担心。
而在网络上,****蓝的歌曲正在大卖,经过这两天铺天盖地的宣传,《我可以抱你吗》在kk音乐网的销售量直逼《友情歌》,一时风头无量,成为媒体的宠儿,然而作曲者张衡却在此时爆出绯闻,似有争夺明日头条之势,让人感慨万分:真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这张衡就算闲着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焦点!
张衡与郭思两人的绯闻,在事发四五个小时后,开始在网络上吵得沸沸扬扬。
张衡并不知道媒体对这次绯闻事件的具体报道,他只是单纯的为下一部片的广告投资商炒作一下而已。
然而世事难料,生活往往充满狗血。
就在两人驱着那辆在网络上被曝光的宝马,刚刚驶出别墅区,在等红灯的时候。
张衡忽然察觉到前后左右,七八辆面包车私家车保姆车的窗口,伸出了长长的单反相机,那黑黝黝的洞口,不断的聚焦,放大,肆无忌惮的给自己拍照,相机按钮噼里啪啦拍个不停。
张衡和郭思瞬间呆住。
直到绿灯亮起,这些占用机动车道的车辆也不曾离开,张衡和郭思在车里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交通一时陷入堵塞。
张衡的前方,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堵住了多数车辆的通行。
驾车人一头黄毛,戴着黑色棒球帽,嘴里叼着香烟,探出车窗后,拖着单反相机,恣意兴奋的拍着照。
后方一群围观的车辆,开始不停的按喇叭,一些有急事的人更是探出窗口,向前面堵车的车辆不停的咒骂。
左右方尽是如此,郭思的座驾根本冲不出包围圈,气的她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骂了一句脏话后,不顾张衡的惊愕,拿起车前的矿泉水,探出车窗向黄毛记者砸了过去。
这个举动瞬间引发四面八方的记者一顿狂拍。
黄毛记者微微一闪,躲过水瓶,一脸笑嘻嘻的,继续拍照,面包车动都不动。
郭思小脸气的通红,看着那黄毛记者,银牙咬的咯吱响:“缺德!”
张衡反应过来,沉声道:“把安全带系好,开车,撞!!”
郭思蹙眉,他倒不是担心对方事后纠缠,只是从小到大的教养让她不习惯用这种野蛮粗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但一眨眼的时间,她就做出了决定,即便头顶红绿灯有镜头在监视,郭思也视若无睹,脚下猛踩油门,宝马车呼的一下,撞向面包车车尾。
黄毛记者正拍的兴高采烈,忽然看到后面的宝马车猛地向他的车撞开,呆愣一下,脸色唰的一下,苍白无比,面无血色,“你你你干什么!”
“嘭”
追尾的声音传来,记者暴露在车窗外的半截身子,因撞击力而猛地卡在窗口上,胸腹的疼痛,差点让他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听到后车镜破碎的声音,黄毛记者缓过神后,一阵肉疼。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下车,让张衡这混蛋赔钱,但看到后面的宝马不顾一切的再次撞来,他屈服了,迅速的回到座驾,如丧家之犬,踩紧油门,飞快让路。
“敢小瞧姑奶奶,撞死你!”郭思嘀咕一句,看了张衡一眼,见他面色阴沉,便摇摇头,再次驱车向燕海影视学校驶去。
通过后视镜,察觉到身后十多辆车子紧跟而来,她看了一脸紧绷的张衡一眼,啧啧道:“人红是非多啊!”
但她也自知理亏,毕竟这是她提议的炒作方案。
张衡一声不吭,他现在牵挂着二老的情况,哪有心思去计较这些。
至于身后紧跟着的记者群,他会一一记在心里,不说报复,但以后绝壁会拉进采访黑名单!
……
燕海影视学院,院长办公室。
院长胡建生气恼的一拍桌子,粗声道:“为什么开除张衡?你们做父母的,难道不知道原因?张衡身为在校生,擅自休学一年,勾结校外不良势力,借高利贷,为学校的声誉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还有,这是什么?碧螺春?你们这种做法就是行贿!你们是觉得儿子给学校丢人丢的不够?”
桌子上的碧螺春茶砖被胡建生猛地扫落在地。
他声如洪雷,就连在办公室外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
听到在学院里耳熟能详的张衡二字,室外三三两两的行人顿时嗡嗡的讨论起来。
“张衡?里面是张衡爸妈?”
“怎么回事?张衡不是被开除了吗?”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在校学生得到消息,纷纷聚集。
办公室内,编导系主任王洪生,辅导员宋自强面面相觑,虽然觉得胡院长有些大题小做,但毕竟是院长手下工作,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同样脾气暴躁的张衡父亲,却是忍不住微微叹息。
张承望气的浑身发抖:“丢人?丢什么人了?我儿子做事光明正大,休学是经过你们校方的同意的,勾结不良实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儿子勾结了?!你身为一校之长,你,你颠倒黑白!”
黄文敏见丈夫言辞激烈,也不劝阻,她心中也堵的很,没有人愿意听到别人这边编排自己孩子。
张承望气的脸色发红,在部队里本他就是火爆的脾气,二十多年过去,即便岁月流逝,年龄渐长,也改不了本性,又好面子,被胡建生这么说道自己儿子,心中的怒火早已旺盛。
他一夜未睡,眼睛布满血丝,眼看就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胡建生冷哼一声,嘴角讥讽之色更浓。
“张先生,先消消气……”
这时,编导系系主任王洪生说话了,他穿着一身灰色八卦衣,在旁边犹豫了会儿后,便说道:“我理解你们做父母的心情,但是,学校已经删除了张衡的学籍,而且很不巧,昨天张衡的学籍已经已经报给教育部高教司,学籍的注销已经不可挽回……”
“是啊,二位即便再来争吵,也于事无补啊!”辅导员宋自强苦笑道。
他是张衡的辅导员,是整个编导系99级的保姆,对张衡的事情也早有耳闻,对张衡的发迹也是惊讶不已,他搞不懂胡院长为什么要强制性的要开除张衡。
在宋自强看来,学生即便是歌手出道,也好比毕业后默默无闻,只能在剧组跑场务做灯光师强。
当初张衡申请休学就是经过他的手,他对前因后果看的也最明白。虽然不满院长的独霸专权,但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想确保日后不被穿小鞋,他也只能随波追流了。
“删除学籍?”
张承望夫妇震惊了,学籍删除是小事,还可以动员一些关系到教育部复原,但上报给高教司,可就实打实的被删除了,想恢复都难了!
除非重新入学籍,可却相当于大学新生!
张承望的怒火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浇灭了。
黄文敏的心也凉了,被关警察局还能取保候审呢,校方这是成心不想给自己儿子留后路啊!
“你们这样做是不合法的!”张承望彻底冷静了下来,对校方的怒火,开始转变为对儿子前途的担忧。
原本,张承望已经给儿子设计好了一条平坦的未来道路,等张衡毕业后,就像好友郭永昌一样,考公务员,做一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