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现在虽然混得风生水起,但一直没有大的进项,而皇上的内库他又不好意思伸手,升官发财的美梦,只完成了一半,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听到有财路,他眼睛一亮,急道:“什么财路,诚儿快说。”
“挖矿。”
“现在的矿大多已经被人探明,不论是金矿、银矿、铜矿、铁矿都有人在开采,我们总不好把原矿主赶走,自己来开采吧。”
“我们开采煤矿。原来的煤饼、煤球燃烧困难,而且会产生巨大的烟雾,但自从诚儿不遗余力推广蜂窝煤和火炕在北方的兴起,煤碳的需求已经急剧扩大,有供不应求的趋势。所以现在开采煤不愁销路,必然有巨额利润。据传陕西有大量浅层煤田,便于开采,而且现在马路已经修到了陕西,运输也方便。我已经说动皇上开采陕西煤矿,但缺少资金,准备向京城诸位勋爵借款,共同开采陕西煤碳。您是我的外公,自然要送您一成干股。您说,这是不是天大的财路呢?”
魏忠贤点头微笑,为朱由诚对自己的孝心而赞赏不已。
“两天后,我将会以信王爷的名义,邀请各位京城的勋爵来儿童乐园宴饮,席上将会向他们募集资金,组成大明煤碳开采集团开采陕西煤矿,然后按出资比例分成。外公明天也来吧,正好把募集资金的情况记录下来,汇报给皇上。”
魏公公一口答应下来,一方面可以为皇上办事,另一方面又可以为自己赚钱,这样两全齐美的事情怎么会推辞呢?
议完事,魏公公想告辞,柳敬亭和熊瑚一起过来送行。这一送,就送到了大街上,到大街上,他们也不回去。
魏公公知道他们是想央求他放了熊廷弼,想到天启皇帝已经下令,柳敬亭又是朱由诚的心腹爱将,索性卖个人情给他们,把他们带到东厂,当堂将熊廷弼释放。
熊廷弼越看柳敬亭越不顺眼,这也难怪,老丈人通常是不太喜欢女婿的,如果不是已经写下保证书,说不定真会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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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很晚才回来,其实天启皇帝还想留他在宫中过夜,但他怕朱由诚担心,还是赶了回来。
听到朱由诚说要请京城勋爵吃饭,信王连连摇头,怕天启皇帝产生疑心。但听他说有天启皇帝的宠臣魏公公参加时,便欣然问道:“诚哥哥,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呀?”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我准备化缘。”
“那诚哥哥可要失望了,那些勋爵一个个爱财如命,要他们出钱,比登天还难。”
“其实不算是化缘,而是和他们合作做生意。皇上、魏公公、你、我四人和他们一起出资挖矿,卖出后,按出资比例分成。”
“需要很多钱吗?我们儿童乐园有很多钱,皇上的内库据说也很满,难道我们两家加起来,还不够挖矿吗?”
“资金不是问题,我的目的是想把所有的勋爵和皇上捆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即使有人反对开矿,也有勋爵先顶上去,减少皇上那边的压力。”
朱由诚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就是有利于推广征收矿税。矿藏属于国家,大明之前的朝代都对开矿进行严格管控,而明代后期,工商业管理宽松,许多地方豪强开始自行探矿、采矿。这些豪强不但强行挖掘属于国家的资源,并且组织护矿队,拒绝交税。魏忠贤在天启年间向地方派出多名矿监,为国家征收了大量的税费,维持了大明财政的正常运转。而崇祯时期,朱由检除去魏忠贤后,召回矿监,大明财政走上破产之路,大明朝也就此玩完。
信王年少,喜欢热闹,听说可以请客,自然是兴高彩烈,而王承恩则是一脸苦相,这可要花不少钱呢。
朱由诚劝道:“王公公,你别急,那些勋爵都会带礼金前来的,难道谁敢白吃信王的酒吗?以我的经验,请客就没有赔本的。”
王承恩嘟嚷道:“朱公子年少,没请过客,哪来的什么经验。唉――”
王承恩到一边去哀悼他的钱包去了,朱由诚也不去劝他,问信王道:“阿检,府里有没有人了解京城勋爵的名单,明天我们派仆人到各位勋爵的府第下请柬。”
“有,王伴伴、曹化淳都知道。不过写请柬的任务交给我,我最近字练得不错,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
朱由诚点头答应,心里偷笑,暗想,北京有几百位勋爵,一张一张写下来,不把你累惨才怪。
果然,才写得十张,信王就大叫手累。看到朱由诚在一旁叉着手看着,非要让他也受同样的折磨。
朱由诚点头,弹了个响指,他的侍卫和朱由诚的侍卫全部进来,手里拿着毛笔,开始写了起来。西镇抚司的士兵,除了参加军事训练,还要学习基础知识,比如识字、算数等等。这些侍卫未必人人都是书法高手,但至少写出的字,别人还认得清。
朱由诚道:“我早就知道京城勋爵成百上千,你一个人肯定写不完,所以让侍卫在门口候着。等你写烦了,就让他们进来。果然,十张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哼,诚哥哥你好坏呀,也不劝劝人家,害人家手都疼了。”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阿检你想一想,如果开始我劝你,你会听吗?”
信王想了想,开始耍赖,伸手去呵朱由诚的痒,朱由诚毫不示弱,两个人闹成了一团。
他们打闹,侍卫们却没敢休息。
人多力量大,侍卫们一齐动手,很快便写完请柬。
接下来,仆役们便开始往各位勋爵家里递送请柬。
按祖制,勋爵是不能和亲王往来过于亲密的,所以被邀请的勋爵听到信王请客,第一反应是不能去。可是拆开请柬一看,他们立刻傻了眼,请柬的第一行写的是,奉皇上命令。信王的面子可以不卖,但皇上的面子不能不给吧。
信王的酒菜可不能白吃,如果想白吃亲王的酒,那可真是白痴。所以勋爵们立刻行动了起来,有些勋爵四处寻找贩卖的各地土特产的商户,有些勋爵上街采买价格昂贵的礼品,也有些勋爵机灵,知道礼品再精美,也没有金币、银币漂亮,所以扯了点红纸,包了十几块金币,算是“薄礼”了。
儿童乐园地方很大,摆下几十桌不成问题,但朱由诚认为酒味太浓重,对小孩子的健康成长不利,坚决反对在儿童乐园里摆酒。最后,选定在新建还未开张的信王的衙门――宗人府别衙大摆酒宴。
因为购买食材需要时间,所以朱由诚特地把时间定在两天之后。原本以为第二天无人上门,可是不成想,第二天天不亮就有人敲打儿童乐园的门环。
儿童乐园的开门时间很晚,因为朱由诚认为乖宝宝就应该好好睡觉,不能晚睡早起,所以儿童乐园开门开得晚,关门关得早,大概在辰巳相交(大约现在早上九点)之时开门,酉戌相交(大约现在晚上七点)之时关门。
儿童乐园的工作人员打开大门一看,却见一个大胡子满面怒色冲了进来。他上前阻拦,被大胡子用力一推,顿时立足不稳,“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
他吓得大声叫嚷,叫里面来人帮忙。
朱由诚正在晨练,一杆亮银枪耍得上下翻飞,恰如玉蟒护体,又似银龙出海。
听到门卫报警,他不由怒气勃发,提枪冲了过去,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在儿童乐园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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