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立行听梓轩这一问,心里一惊,端的茶杯里的水差点漾出:“像吗?……别说,还真挺像!”
“是吧?我们同学都说我们俩长得特像!――就象一对亲兄弟!”梓轩听了爸爸的话,立刻来了精神。
董立行把茶杯放到茶桌上,说:“从后边一看,是挺像!――都是一米八十多的大高个!――你现在好像比明老师高了一点吧?”
“只是身材相像吗?――我们俩的相貌?――你不觉得我们俩的相貌也很像吗?”梓轩晃着脑袋,让父亲注意自己的脸。
“中国人的相貌差不多就那几种脸型呗!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相像的地方?――折腾好几天了!早点休息吧!”董立行催促道。
梓轩不服气地说:“妈,你看看――我今天特意拍了皓哥的照片,你看我们俩长得像不像?”
“我看看!”文敏正在厨房刷梓轩用过的喝牛奶的杯子,就着水洗洗手,从厨房里出来。
“我先看看……”董立行立刻过来,抢先拿过手机,“这――能看清吗?”照片上的明皓,好像正往前走,猛一回头,一只手臂遮住了大半张脸。
梓轩小声说:“爸――,你抢啥呀?”
见梓轩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董立行心里有些发毛!――莫非梓轩察觉了什么?
“还真别说,这身高、体型,和轩轩还真是相似!”文敏看过照片说,“你们明老师咋还怕拍照啊?把脸还挡上了!”
说来梓轩和明皓走得这么近,还真没拍过明皓的照片。一是,学生上学不准带手机。另外,即使在校外,允许带手机的时候,明皓也不允许学生给他拍照。别看平时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可他那脸一板起来,还真没人敢放肆!
这张照片,是梓轩故意要拍的!他以为在身后喊一声,明皓没有察觉,一回头就照上了!可没想到,明皓反应会那么快!
董立行心里的一块石头是暂时放下了!
可梓轩对爸爸的怀疑却加深了!
……
董梓轩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向高参路嘉怡报告情况。
今天下午,网络事件平定之后,梓轩心里的疑惑又冒出来了!――怎么样才能证实明皓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呢?问妈妈?显然没用!问爸爸?爸爸到底知不知道呢?知道多少呢?――问皓哥,那就更不用想了!他要是愿意相认,这事还用拖到现在?
他一个人在湖边,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办法。――对呀!找路嘉怡!那可是有名的“女诸葛”呀!
几天的郁闷、紧张过去了,明皓给学生们特批了一节体育活动课。董梓轩也乞求班主任,文科班的学生也获得了一个放风的机会。
梓轩邀嘉怡偷偷溜到校墙外的逸园。
“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什么事啊?你说吧!――我听着。”嘉怡低着头,眼睛看着别处。
“我找你,当然是大事!――可我……不知道怎么说……”梓轩有些结结巴巴的。
嘉怡的脸微微泛红,更加不敢看梓轩的眼睛:“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呗!”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
“我――不笑话!你――说吧!”嘉怡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
“我……,我们……”
“我们――什么?”嘉怡的心跳得更厉害,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梓轩犹犹豫豫地:“我们家……”
“你……跟家里……说了?”嘉怡更紧张了!
“不是我跟家说的!――是我妈跟我说的!”梓轩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啊――?你妈咋知道的?”嘉怡惊奇地转过脸,看着梓轩。
梓轩也疑惑地看着嘉怡:“我妈咋能不知道?”
嘉怡有点急了:“那……你妈咋说的?”
梓轩把妈妈跟他讲的有关亲生哥哥的事,跟嘉怡讲了一遍。
嘉怡立刻冷着脸说:“你找我,说是有重要事情,就是这事啊?”
“对呀!――这还不重要吗?”
“对不起!这是你们家务事,――况且,还涉及隐私,我不便参与!”嘉怡转身就要离开。
梓轩情急之下,一下拉住嘉怡的手,说:“你不能不管哪?正因为是家庭隐私,才跟你商量嘛!――这事,能跟外人说吗?”
不能跟外人说,所以才来找我?看来我在在他心里已经不是外人了!
听梓轩这么一说,嘉怡的心里好受多了!可是,她原本以为梓轩是要跟她表白,自己还紧张的要命,可到头来,却是要帮他的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见嘉怡依然冷着脸,梓轩着急了:“这是家里的大事!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这是你家里的大事!――和我有啥关系?”
“我家里的大事和你咋能没关系呢?我哥不也是你哥吗?――难道你还在为倪娜的事耿耿于怀呀?”这回可是梓轩着急了。
这……!什么都越过去了,一句热乎话都没有,就直接要为他们家分忧了?――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想想,梓轩能把这么隐晦的事情跟自己说,这份信任还不是真情的表现吗?
“我的手都被你抓疼了!”见梓轩还握着自己的手,嘉怡的脸又红了。
梓轩看到嘉怡娇羞的样子,不禁也涨红了脸,但手还是没有松开,而是握得更紧了!
……
“你妈妈说收养你哥的那户人家姓‘明’?――你是不是怀疑……”嘉怡问。
“你是不是想说皓哥?”
嘉怡说:“我还真猜对了!――你怀疑的理由呢?”
梓轩板着嘉怡的手指说:“姓氏就不必说了!除此之外:第一,相貌。你见过我爸,我――你现在好好看看!皓哥和我爸还有我,是不是长得很像?”
“相貌是特别像!――大家不也说过你们俩像兄弟吗?但你爸的头发是直的,明老师的头发是自来卷!”
“我妈的头发就是自来卷!――你看过我妈,她的头发不是烫的!――我现在这是卡尺,头发长点,也带卷!”梓轩摸摸自己的脑袋。
嘉怡说:“体育的天分是不是也是遗传啊?你看你爸体育就好……”
“何止体育?――皓哥唱歌你不也听过吗?那应该就是遗传我妈吧?”梓轩越说越来劲。
嘉怡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想起很关键的一个相似点!”
“什么相似点?”
“胡校长在医院抢救的时候,需要输血,而且必须是O型血。是你爸和明老师最先献血的!――他们俩血型一样!”嘉怡回忆说。
“那就更对了!其实,我也是O型血,因为我爸妈都是一样的血型。――他要是我亲哥,就一定是O型血!”
“你还有哪些可疑的地方?咱们好好梳理一下。”
“我现在感觉,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他弟弟!――那次,因为骂你,他打了我,后来,他抱着我的时候,他也掉眼泪了!他是真心疼我!――你没发现,他对我比对其他同学更好?”
“那次打你,打得轻了!”嘉怡瞪了梓轩一眼,“要说对你比对别人好,还没看出来!他对家宝、对大奇,都很好啊!咱班哪个学生他不护着?”
“那是你不知道!不光是他,就连嫂子,假期给我补课,都可上心了!在学习上、生活上,――说不过来!国庆放假,还到省城给我补了三天课!就连我和你的事,他们都操心!”
梓轩这话,嘉怡相信。为梓轩,黎露在国庆假期结束后,还专门找嘉怡谈了一次话,也就是这次谈话,打消了嘉怡对梓轩和倪娜的怀疑。
这么看来,这还真是对梓轩不一般啊!
“你爸爸跟明老师很熟了,他就没发现点蛛丝马迹?”嘉怡问。
梓轩说:“我也是糊涂着呢!――我觉着……我爸爸是不是知道啊?――首先,我爸爸不太喜欢小孩,我小时候,我爸都没带我出去玩过!可是,他见着甜甜就不一样!喜欢的不得了!――他都没给我买过衣服,可他却给甜甜买!――以前就觉着是因为嫂子给我补课,他们是还人情。可现在一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既然这样,你爸一定是有他的苦衷!或许怕明老师不肯相认?咱们先查着!”嘉怡说。
“怎么查?”
“你妈应该知道你哥的出生日期吧?咱们想办法,看看明老师的身份证不就行了?还有,他养父母叫什么名?咱找个机会问问甜甜,她能不知道爷爷奶奶的姓名吗?”
“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我哥!――可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认我们呢?是不是从出生就把他送人了,他记仇了?――我这入学不久,又给他惹那么大一个麻烦,受那么大一个处分!我妈也是他亲妈呀!――教训亲弟弟,却被亲妈举报,栽那么大一跟头!光评职称就耽误了三年!这个污点还有事没事的就被人翻出来,恶心一把!他心里能不难受吗?我估计――他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梓轩分析说。
“你妈妈从来没见过明老师?”
“没有!从皓哥受处分之后,所有的家长会都是我爸来。”梓轩掏出手机,“我今天想偷拍一张皓哥的照片让我妈看看。结果――你看,没拍着脸”
嘉怡看着这个照片,说:“有了!――你可以用这张照片试探你爸爸!”嘉怡说了自己的想法。
梓轩高兴地一下抱住嘉怡:“有你真是太好了!”
……
“胡校长?”嘉怡惊慌地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