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沈然一进门,他就已经很乖巧的端坐在沙发上,像极了一个得了一百分等待家长表扬的孩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随着沈然的动作转来转去,沈然忍不住莞尔,然后又把洗干净的筷子塞到他的小手里:“快吃吧,不然凉了不好吃“。
厉承允吃了两口,筷子刚夹起来第三个饺子,忽然转头看向旁边的厉仲骁:“爸爸,你是不是也没有吃饭?“
沈然看着那个正在看财经杂志的男人,怎么大的不吃就算了,你让孩子也跟着你饿肚子,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
厉仲骁翻了一页,高贵矜持:“大半夜的吃东西,消化不良“。
沈然懒得搭理他,弯腰替承允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慢点吃,有助于消化“。
厉仲骁又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杂志,还是没有听到沈然说些什么,反倒是专心替承允擦嘴巴,好像就这么一个动作,就能让她幸福爆满一般。顿时心里传来一阵烦躁,本来晚上就没吃什么,而且吃的也清淡,现在大半夜的突然闻到饺子味儿,肚子立马就传来了饥饿感,‘啪‘的一声,合上杂志,往茶几上重重的一丢。
沈然抬头看他,又抽什么疯了?是不是荷尔蒙十失调了?一晚上就没正常过!收回视线,不管他!
承允听着响动也诧异的停下吃饺子的动作,“爸爸,你怎么了?”
男人没回答他,承允无所谓的又开始吃饺子,剩下两个饺子很快就被他消灭掉,沈然把空的保鲜盒和筷子拿到厨房去,厉承允吃饱喝醉的躺在沙发上,两只胖脚丫搁在茶几上,就像个被撑的动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的悠闲样子。
厉仲骁起身,俯视着像小痞子一样的儿子,长腿一伸,踢了踢他的小短腿:“背上被骨头吗?要不要我教教你。“
厉承允知道爸爸今晚上心情不好,立刻笑嘻嘻的放下小脚“我知道错了爸爸!“。
厉仲骁轻哼了一声,不经意的弯腰拿起茶几上的被子拐进了厨房。
沈然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莫名的有些心慌,总统套房里的独立小厨房,沈然快速洗了保鲜盒,转身的时候,厉仲骁已经进来了,端着被子站在门口。
沈然晾好盒子作势就要出去,厉仲骁在跟她擦肩而过时,空杯子随后一放,然后拉住了她。
男人干燥的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沈然只觉得被他握着的地方像是被烟蒂趟过一样,厉仲骁转过头来望着她,狭小的空间,两人又一起站在门口,男人鄙人的气息包围了她。想到刚才他对自己的态度,沈然现在根本不想理他。
抽了抽自己的手腕却抽不动,厉仲骁的脚往她跟前移了移,逼近的距离让她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后背抵在门框上,厉仲骁的手撑在她的上方,故意把那只受伤的胳膊压在她手臂上,沈然不敢动,怕弄伤他的手,厉仲骁理所应当的弯腰就要亲下来。
他的行为来的太突然,沈然不禁双手立刻挡在两人中间,侧头避开。
“嘶~”这么一动,真的碰到了厉仲骁的伤口,痛的他皱眉‘嘶‘了一声,沈然立刻吓的不敢动,心想谁让你压过来的,压着声音:“承允还在外面…“她这话说的,含羞娇俏,倒有点欲拒还迎。
沈然觉得厉仲骁有没事找事的意思,它却望着她突然就严肃了神情:“你今晚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沈然愣了愣,她当时想的不过是不想让承允独自站在酒店门口,还被厉仲骁发现给拎了上去,她怕厉仲骁真的忍不住体罚他什么的,另外就是她也很想见见自己的儿子。
“我晚上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承允不需要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我也不会逼你做任何决定“。
沈然抬起头望着他。
厉仲骁看她又是那副摇摆不定的样子,又说道:“承允的眉眼张的特别像你,既然来了,想留就留下吧,刚才承允趁我不注意差点就跑出酒店了”。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这一招,厉仲骁运用的很娴熟,面部柔和了下来:“你如果有其他决定,也没人逼你,承允这些年都过来了,他也习惯了”。
沈然从厨房里出来,承允已经把茶几都收拾干净了,正在放垃圾桶。看到她,小家伙害羞的一笑:“沈老师,饭盒洗好了吗?”
沈然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厉承允两三岁时,被他爸爸抱着去谈生意,因为秘书的疏忽差点被人贩子给拐跑的画面。
在承允赤脚坐上沙发的时候,沈然摸了摸他凉凉的小脚:“怎么不穿拖鞋?”
“沈老师,你会留下来陪我吗?“承允搂着她的胳膊,小声的问。
沈然扬起嘴角,拇指的指腹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难道承允不想让我留下来吗?“
承允一边搂紧她一边急切的说:“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虽然是晚上,但沈然还是在承允睡之前带他去了洗浴间洗漱,拿过杯子里那支儿童牙刷,捧着承允的小脸,小心翼翼的给他耍两排又笑又白的牙齿,水杯接过来的水,她还特意去试了试温度,这才放心的给他漱口。
在浴缸里给他放水洗脚,厉承允坐在浴缸台上,低头瞅着给他洗脚的沈然,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沈老师,我发现你今天对我特别好”。
沈然握着他厚厚的小脚板,就像是手心里的宝一样,洗的很小心也很认真,听到他说的话,一愣,抬头望着他:“承允不喜欢吗?”
洗浴间里柔和的灯光打在承允的头顶,显得他稚嫩的五官尤其白皙,小家伙憋了憋嘴巴,有点纠结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为什么呢?”沈然拿过一旁的干毛巾,一边给他擦脚一边问。
厉承允不知道如何说,因为正在组织语言,所以一时也没声了。沈然不解的抬头看着他,发现他正蹙着两条小眉毛看着自己。不由的柔了声音:“怎么了?”
“沈老师,我觉得你这是在给我‘最后的晚餐’一样,当然我不是指那副名画背后的寓意,而是字面上的感觉,你是不是打算明天我一早醒来就从我生活里消失,然后我们和爸爸怎么找你都找不到了?”
沈然突然觉得有点想笑,现在小孩子的脑洞都能开这么大吗?“为什么?”她又问。
承允噘了噘,想了想有点委屈说:“不论八点档偶像剧还是民国苦情剧不都是这么演的么,有点反常的对一个人好,然后第二天人就突然消失了。”
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