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桃枝笑了笑:“展捕头倒是个急性子的,尚不如阴快手沉得住气。”
阴十七道:“桃枝姑娘过誉了,姑娘还是快将李浩与吕氏之间的丑事说道出来,我与展捕头好快些走人,也免得阻了江妈妈与桃枝姑娘的……生意!”
桃枝奇道:“阴快手怎么晓得我要说的是一件丑事?”
阴十七理所当然道:“若非是丑事,桃枝姑娘方才也不必说会让李浩声名蒙羞了。”
桃枝赞了一声阴十七听得好细心,便接着往下说道。
李浩与吕氏之间果真有丑事,这丑事还与李浩的独子李世宝有关。
出了江香院之后,展颜与阴十七到了美临街街头拐角处的一家小夜摊坐了下来,叫了两份水饺。
阴十七问:“展捕头,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查查李世宝是否真如桃枝所言并非是李浩的亲生子?”
展颜道:“说说你的看法。”
阴十七虽觉得他这话有点奇怪,不过她确实有满肚子的看法,不吐不快:
“桃枝提供的那数次在江香楼里闹的几个三教九流,我们明日便去一一核实一下,应就能得出桃枝是否有说谎。”
展颜看着她:“你个人觉得桃枝有无说谎?”
方才在江香院,他便发觉阴十七的一双眼全粘在桃枝身上。
按着阴十七这个年纪,他当然不排除阴十七是被桃枝的万种风情迷住了,不过除了这种可能,他更倾向于阴十七是在仔细观察桃枝的言行举止。
阴十七肯定道:“我个人觉得桃枝并无说谎,她没有说谎的理由。倘若被我们证实她有说谎,那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有问题,甚至与美临街人命案有关。”
展颜点头道:“我也觉得桃枝所言非虚,不过依今晚我们入英翠楼及江香院所探所查的结果来看,这李浩在当晚的行踪几乎成了个谜,没有看到他在英翠楼附近出现过,可他偏偏就死在英翠楼前。”
阴十七沉思了一会,她迟疑道:
“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李浩当晚根本就没来过美临街?”
展颜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李浩是被射杀之后方被移尸到英翠楼前的?”
阴十七点头:“对!且不止李浩是被移尸过来的,我觉得三名死者都有这个可能。”
她看向展颜,在他示意说下去之后,她方接下分析:
“我一直觉得奇怪,美临街是一条花街,基本夜夜通宵达旦,别处正寂静无声之时,美临街却是生意正火之际,倘若三名死者皆是在英翠楼前被射杀,那美临街不可能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展颜道:“石仵作与珍稳婆在尸检后说过,三名死者皆是死在半夜子时初刻,做为美临街生意最红火的英翠楼,那会正人多热闹,三名死者被射杀之际,确实不可能无一人在场。”
他停了看了眼阴十七:“也就是说,美临街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而有可能是伪造的案发现场。”
阴十七点头:“倘若真是如此,那便很好解释了为何我们在最佳射杀点完全找不到半点痕迹,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忽略了什么,但我更相信美临街并非真正的案发现场。”
到底是不是,仍需证实一番。
吃完水饺,各自要回家歇息之际,展颜突然道:
“你不会半夜偷偷独自一人到案发现场来吧?”
阴十七心里打了一个突,她还真有此打算。
见她不言语,一副被他说中的模样,展颜道:
“我也来!”
这是不容拒绝,且单方面的决定。
阴十七十分郁闷,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觉得她是个透明人?
现在已过了亥时三刻,既然待过不久两人又要碰头,展颜干脆道:
“我们走一趟大河胡同吧,这个时辰,三狗子应该还在赌坊里,我们先到他家里等等他。”
大河胡同是城中三教九流的聚集地,桃枝所说的几人便尽数盘桓于此。
而三狗子,听桃枝的意思,他便是这几个不务正业的混混的头。
擒贼先擒王,只要掐住了三狗子的命脉,就不怕他不老实交待,更不怕余下几人因着雇主而玩什么花样。
到了大河胡同,进了三狗子的家。
这是一间简单到一目了然的瓦房,家徒四壁。
除了必备的床,屋内只有一桌一椅,连屋外小院胡乱搭起的灶头也是虚设,看那模样就知道已许久不曾开过伙。
待了约莫半个时辰,三狗子连骂着污言秽语边进了院子。
听到院外声响的展颜自窗边走到门后,坐在屋内仅有的一张椅子上的阴十七则起了身,也随着站在另一边的门后去。
三狗子不知屋里来了客人,他连脏话连连边推开了门。
刚进屋里,便让展颜一个反手制住。
三狗子也是长年在斗殴打架中度日的人,展颜自身后制住他的双臂,他还想挣一挣拼一拼,可惜他对上的是展大捕头,注定无果。
三狗子大声嚷嚷着:“杀人啦!快来人啊……杀……”
展颜一制住三狗子,阴十七也自另一边的门后走了出来,一听三狗子鬼叫起来的大嗓门,她迅速将一团抹布塞进他的嘴里。
三狗子即时没了声响,只能干瞪眼。
阴十七点了屋内的油灯放在桌面上,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展颜押着三狗子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又点了他的穴,让他老老实实坐着。
三狗子认出展颜来,眼瞪得更大了。
他想着这几日来,他也没犯什么事,展大捕头怎么亲自半夜上门来抓他?还用了这么一个耍阴的手段?
又看了看用他家里抹桌子的黑布团塞入他嘴里的阴十七,他唔唔唔叫了起来。
其实阴十七自桌旁走到门后时,也就随手抓起了桌上的抹布,想着能派上用场。
果不其然,这三狗子一进门便鬼哭狼嚎的想要惊醒左邻右里,这用场便来了。
展颜简单地向三狗子说明了他与阴十七的来意,又说了若他不大声嚷嚷乱叫的话,便给他解穴松口。
三狗子早被抹布的怪味薰得差些掉下眼泪来,一听展颜这么说,他连着点了好几下头。
恢复了人身自由又松了口后的三狗子,对着地上呸了好几十下,哭叫道:
“我说阴快手,你什么不好抓,你抓这烂抹布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抹布我得有数月未洗了!”
说完,他又抓起桌面上的茶壶倒了满杯的凉茶。
灌了好几杯凉茶漱口之后,他方消停下来。
阴十七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笑道:
“这不是顺手嘛,我哪里晓得这是擦桌子的抹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