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她让他带着八个黄条布卷上山到木屋里来找余佳丽,会不会与余得海等人正好撞上?
倘若没有撞上,那他现今在哪儿,会不会和余佳丽、徐姐在一块?
倘若撞上了,那他不会……被抓了吧?
没有听到余得海父子提及叶子落,阴十七心里还能抱着没撞上没被抓的希望,可终归只是希望,即便叶子落一直将护她的重任挂在嘴上安在心里,她也不希望叶子落真因为她出什么事情,甚至危及性命。
阴十七心里担心,面上脸色也渐渐不好看,不安的心仍跳动着,耳朵更加屏除了所有杂音,努力将木屋内的对话听个清楚。
“……要是搜山也没能将他们搜出来,那三个外来人就算了,但佳丽……必须找到!”
这话是余得海说的,不同于余水恨不得将余佳丽大卸八块的恨意,他的声音隐着焦急与扰心,似是很在意余佳丽的安危。
阴十七没有想这一点太久,她想到了余得海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余得海话中说有三个外来人,那么应当是见过叶子落了,只是没抓到,因为除了她与展颜两人,花自来与衙役都还未进村不算,第三人只能是已进村的叶子落,除非还有她不知道的外来人进村,但这不可能,因为要真有,余得海不可能只字不提。
想通了这一层,阴十七跳得呯呯呯的心总算安回原处,吁了口气的同时,她想着——该怎么办呢?
不同于以往的案件,从无头男尸到挖出大小装坛女尸,继而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些事情就像是一重又一重的迷雾,不但没有越走越清淅之感,反而是越陷越深的感觉。
没有抓到源头,只会是越查越糊涂的结果,所有事情就像是没头没尾的中间段,掐头去尾地让人想摸都摸不着,却又可耻地近在咫尺,令人看得心痒痒牙痒痒,又束手束脚一片茫然。
这个源头到底在哪儿呢?
阴十七正想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头,她侧脸看去见是高瘦村民,不禁狐疑地挑了挑眉头问:
“怎么了?”
高瘦村民用眼神示意阴十七看向木屋侧面只留了一条细缝的窗棂,下巴又向木屋方向指了指道:
“你听到没?”
阴十七摸不准这个诈过她的高瘦村民,只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高瘦村民双眼像转珠一般左右转了个来回,再转回阴十七脸上时便低头更欺近阴十七耳旁一些道:
“里面什么话我也没听到,不过偶尔的吵吵还是听到了一些,虽然具体说的什么听不清,但我知道一定是余水又犯病了!”
犯病?
阴十七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余水真有病啊,又像是瞬间鱼入了海舒畅,埋在心里的揣测忽地就被捋顺了。
高瘦村民将阴十七的反应看在眼里:“你不知道?”
阴十七忙道:“知道!就是觉得这关健时刻犯病,不会坏事吧?”
高瘦村民冷笑:“坏什么事?这余水犯病的时候虽是吓人,但他从来不伤水月村的人,便是要死那也是死的外来人!”
犯病只杀外来人?
这是什么病什么道理?
阴十七虽然不想引起高瘦村民的疑心,但难得能与一个知一些内情的水月村村民说话,她觉得就算是冒点险,那也是值得的:
“那是为什么?”
高瘦村民只颇有忌讳地往周边扫了一圈,便神神秘秘与阴十七道:
“都百来年的事情了,村长又不让人说,你不知道也正常,我还是母亲偷偷告诉我的,是想让我小心着些村长一家,看你小子不错,我便与你说说,这村长一家你可得小心啊,话说百年前……”
原来是这样久远的事情,怪不得高瘦村民并没有疑心阴十七不明就里的问题,只是他正要与阴十七说道个久远故事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指令,让两人跟着其他几个村民一起到山里金圣洞瞧瞧,看余佳丽是不是躲在那里了。
阴十七、高瘦村民再加上另两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四人往木屋左侧面的一条小路下去进入山林,这条小路严格算不上小路,充其量只是被临时硬开踏出来的小叉路。
阴十七不是水月村人,自然不知道金圣洞是什么地方,更不认得路,幸在另两个青年村民在前头开路并带路,她则与高瘦村民在后来跟着。
只是被高瘦村民提起余水犯病的原因,又被百年前的久远故事勾起兴趣,阴十七一路走着,好几次都想开口让高瘦村民边走边给她讲讲,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做不妥,便又歇了话头乖乖来到金圣洞。
除了阴十七,高瘦村民与两个青年村民自踏上前往金圣洞的路上,便全然一副肃穆的模样,到了金圣洞前,三人更甚。
只是仔细瞧,还能瞧出三人肃穆中带着难而言喻的惊恐,就像是那一个黑沉沉的洞里有什么怪物会突然扑出来般,三人的脚步同时在洞口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你推我我推你的意味,最后三人刷一声同时看向一脸平静淡定的阴十七。
高瘦村民先开口:“你去?”
两个青年村民异口同声附和:“你去!”
高瘦村民是半带着询问,两个青年村民则是直接盖棺定论了。
阴十七想着她不能露馅,但也得弄清楚这所谓的金圣洞到底是什么鬼,所以迎着三人期待的目光,她状似艰难地点了下头。
她这一点头高兴坏了三人!
高瘦村民掏出身上的一把短匕首道:“瞧你身上也没什么防身的利器,给,这匕首你拿着!”
阴十七接过匕首,心道这黑压压一片的洞里不会真有什么怪物吧?
一个青年村民也掏出一小袋桑叶来:“这个你也拿着……”
他还未说完,另一个青年村民便一把抢过他递给阴十七的一小袋桑叶呛道:
“你还真以为金蚕是你家养的小蚕啊!还桑叶!你怎么不把你家小蚕给带过来,好与金蚕来个相见欢啊!”
这后一个青年村民说话说得有趣,连相见欢也说出来了,头一个青年村民也被他说得满脸不好意思:
“这不是没什么东西可送么……”
阴十七看向高瘦村民道:“不用不用!我有老哥的匕首就够了,你们也不必在这里等我,先回吧,我看完就自个回去了!”
高瘦村民不同意:“那怎么行?怎么也得等你出来一起走!还有啊,进洞后可记住了,千万不要大声乱喊,也不要走得太深,在前头找找就行了,见不到余佳丽你就赶紧出来,千万别再往里走了,晓得不?”
阴十七听着高瘦村民的嘱咐,除了心中对金圣洞的危险默默再加上一颗星外,只能点头表示晓得了。
两个青年村民也同意,随着阴十七的点头,两人与高瘦村民六目相接的当会,她看到了三人眼里一瞬闪过的愧疚。
阴十七的心沉了沉,她还未进洞呢,三人就对她心怀愧疚了,看来这个金圣洞指不定就是一个龙潭虎穴,怪不得先前高瘦村民一听被指派来金圣洞找余佳丽时,嘴里立马呸一声说“倒霉”,两个走在前头的青年村民更是一脸菜色,当时她还奇怪来着,此刻算是明白了——四人中,就她是个啥也不知道的愣头青!
为了进水月村方便,阴十七可是什么也没带,衙门佩的佩刀还丢在衙门里,这会高瘦村民交给她的匕首看着就不是精品,最多比最下的次品要好上一些,勉强算是中品,但好赖是把利器,多少可以防点身。
临进金圣洞前,阴十七还是那句老话,让高瘦村民三人先行回去,不必等她了,临了她还特意说了句:
“老哥,倘若我出不来,还得劳烦老哥到村头老余家给我母亲报个信,就说来世不孝子再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说完,阴十七头也不回地往洞里走去,连给个洞口前站着的三人回话的机会都没有。
高瘦村民被阴十七煽情悲观的话说得泪都快掉下来,两个青年村民心里也不好受,说等阴十七半个时辰,倘若半个时辰没出来,三人就给阴十七家人报信去,往后也多多照应老余家。
可末了末了,三人方想起来这水月村可几乎都是姓的余,这“老余家”到底是指村头的哪一家?
愣愣的当会,高瘦村民不自觉往洞口走了一步,便让两个青年村民一左一右拉住:
“你不要命了!”
高瘦村民嚅嗫着嘴好一会,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顺着两个青年村民往后拉的力道又站回离洞口足有半丈之外的地方,好半晌才磕磕绊绊道:
“兴许……兴许余佳丽不在洞里,要不……要不我们喊人出来吧?”
高瘦村民这么在意阴十七的安危,两个青年村民以为他与阴十七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其中一人问:
“你和那小子是亲戚?”
高瘦村民摇头:“好歹是一条人命!”
见不是,青年村民道:
“话是这样说,可金圣洞又喊不得,要是惊动了里面的金蚕,我们谁也跑不了!除了我们之间谁进洞去找人,哪里还有旁的法子?”
高瘦村民道:“也不见得余佳丽就在金圣洞里啊!”
另一个青年村民见高瘦村民还在犯糊涂,不禁警醒高瘦村民一句:
“这可是村长下的指令,你还想违抗啊?也不想想后果!再说了,那洞里有余佳丽的祖宗,她会躲进洞里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高瘦村民不说话了,只叹了口气便在洞前蹲下,其实他跟阴十七也不熟,先前还疑心阴十七来着,可到底人心是肉做的,何况他都探过阴十七了,又不是外来人,怎么能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阴十七去送死?
一想到还是自已先开口提议让阴十七去的,高瘦村民心里更难受了,就像被虫蚁一点一点在咬食般。
两个青年村民见高瘦村民心软难受,他们也不好受,随之也在高瘦村民身旁蹲下,远远瞧去,就像三枚发霉快烂掉的磨菇,一片死气沉沉。
金圣洞名儿好听,门面却没什么特别或华丽的地方,与普通的洞窟一样,区别只在于金圣洞洞前是一捋平地,普通的洞窟则是或杂草丛生,或碎石横陈,或斜坡歪地。
进了金圣洞,便能瞧见一块似是地界碑的大块条形石,条石竖着,足有一人高,凹刻的“金圣洞”三个字因着年月久远有些磨损,但瞧着也没完全荒废,应该是水月村村民定时有来做下修整。
条形石上的三个大字是黑红色的,因闻出条形石上字体有铁锈的味道,阴十七伸手去沾了沾,黑红的液体早干了,她指腹上其实没沾上多少,但足以让她断定这是血的味道。
倘若没有猜错,这血应当是抹上条形石有些日子了,因为新鲜的血液刚抹上时是鲜艳的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开活体的血液便会慢慢颜色变深,从鲜红色到褐红色,再到黑红色或者完全像黑色。
眼前条形石上的三个字体颜色与味道,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阴十七没有在金圣洞条形石前站太久,她一步一步走进洞窟,走得很慢,她不敢托大,右手紧握着匕首防范着,也时刻准备着攻击。
青年村民提到金蚕,难道金圣洞里的怪物是金蚕?
阴十七脑海里浮现出前世在现代她也曾养过的一条肥胖小白蚕,她怎么想都无法将肥胖小白蚕与吓人的怪物划上等号,心说高瘦村民他们是言过其实了吧?
洞窟里没有光线,前头也可以,依着洞口折射进来的光线,虽是近日暮的昏暗,但以阴十七较常人视力强上许多的双眼,看清前头的洞窟还是没问题的。
洞窟宽半丈余,高一丈,前头洞里挺干净的,想来水月村村民来修整条形石的时候,也顺带打扫了。
洞窟石壁黝黑,顶上以椭圆形状向里延伸,平缓没什么碎石,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丝毫不见一只半只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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