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只是此事只怕是安郡王一厢情愿!”阿鲁特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端着琉璃盏,里头的百花酿,幽幽散着些许沁凉的醇香。
举着酒杯敬渊帝道:“小王未料到还能在藜国见证一回郡王爷的雅事,只是不知道藜国风俗,女子是否有自主择婿的权利?”
安郡王放在身侧的手,不禁捏紧,一双深邃的眼带着警告地瞪着阿鲁特。
苏清蕙轻轻捏了贺承的手,悄声道:“他们有意斐斐!”
渊帝不动声色地道:“自然,不说席斐斐贵为藜国郡主,便是普通百姓,在藜国也有择婿的权利!”
阿鲁特点头,“我荻国女子地位也一直不逊于男儿,”又看向已经紧张的无以复加的席斐斐,微微勾了唇角,道:“不知,明珠郡主对这桩婚事意下如何?”
席斐斐涨红着脸,见阿鲁特眼里锐光闪过,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恐,此时只要她应下,她便是将自己许给了安郡王,如若不应下,阿鲁特是要带她回荻国!
此时,斐斐才恍然明白刚才在殿外,阿鲁特对她说随他去荻国见识塞外风情,竟然不是戏言。
“启禀皇上,臣女,臣……,”忽地掩了声,道:“姻缘之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听爹爹的安排!”
斐斐说出这句,心口犹如刀子划过一般,一阵阵钝痛,爹爹一向有意安郡王,如若不是她自己不愿意,怕是二人一早便定下了,只是,此刻!
定远侯下手的席恒峰,从荻国使臣开口联姻之事,便已经绷紧了弦,此时,出位道:“启禀皇上,安郡王天资聪颖,宅心仁厚,多年来甚斐斐绝望地闭上了眼,身子如筛笠一般颤抖,前两日,她还收到陆哥哥的信,伯父和伯母不日就要进京了,已经备好聘礼来席府提亲。
阿鲁特没想到看似野性的席斐斐会选择妥协,眼睛微微眯起,见席斐斐闭着眼,心里不禁自嘲:看来比起令人厌恶的安郡王,他这个荻国王子,才是真的洪水猛兽。
苏清蕙察觉到斐斐的异样,捏了把贺承,贺承忙举杯道:“陛下,此次毕竟是接风宴,主角是阿鲁特王子并阿耶贡等使臣,岂可让安郡王的姻缘这等小事耽搁此等良辰美景呢!”
太后微笑着接道:“是呀,陛下,咱们如此可真是慢待了阿鲁特王子和阿耶贡大人!”夏太后看着斐斐微微发白的小脸,心里一阵抽痛。
当年她就是这般逼迫藜泽,藜泽应了,往事再现,此时换了她的外孙女儿。
夏太后轻轻地看了渊帝一眼,便是那一眼,渊帝竟看出了一点乞求的意味,心里瞬间软和的如天上的白云一般。
举着酒杯对殿下众人道:“同饮一杯,望藜国和荻国结永世之好!”
散席的时候,斐斐还瘫在椅上,腿脚发麻,浑身冰冷,清蕙过来扶她,斐斐抬着眼,水汪汪的,像是下一刻眼泪便会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清蕙低声道:“再等一等!”
出了宫门,斐斐上了马车,倚在清蕙身上,呜呜地抽泣,清蕙一遍遍地拍着她的背,哄道:“傻斐斐,别怕,还有我和贺承呢,定会如你意的!”
斐斐心口在翻滚,泪眼朦胧地看着蕙蕙摇头。
她知道,谁也帮不了她。
她恨黎平,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她的名字!
她一早便和他说清了,她不喜欢,她不愿意!
他明明都已经见到了陆格!
马车外头,绿意大声禀道:“王妃,安宁郡主过来了!”
苏清蕙将斐斐护在自己身后,撩了一半的帘子,问对面马车上的安宁郡主:“安宁妹妹有什么事?”
安宁面无表情地摇头,在苏清蕙微皱的眉中,诡异地笑道:“听见明珠姊姊在哭,妹妹过来看一看,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苏清蕙脸色也有些不好,嘲讽道:“安宁此次一曲舞,必是入了阿鲁特王子的眼,当真是皇家贵女的典范!日后成了荻国王妃,在荻国的□□中定当能鹤立鸡群,一支独秀!”
安宁郡主一张淡漠的脸上显了几分愤色。
苏清蕙仰脸笑道:“听说驸马爷回来了,改天,真是可喜可贺,公主殿下向来是软和人。”
又低下头,有些担忧地道:“安宁妹妹可得帮着些镇着那什么兰念儿才好,听说也就比安宁你大个一岁多呢!”
见安宁眼睛几乎在喷火,苏清蕙微微一笑,对贺承道:“王爷,我们快些回去吧,出来这么些时辰,臣妾想早点回去!”
贺承应下,甩着手上的鞭子,一鞭子挥出去,清蕙的马车竟只动了一下,安宁郡主的马倒被抽痛的一阵疯跑。
清蕙轻轻地抿着嘴道:“咱们将她送走吧!越看越心烦!”
许是因了张士钊的事,苏清蕙一直被安宁郡主不待见,一出手便是青茹庵里趁黑毁她清白,她不在意都不行。
贺承乐道:“怎地,我家王妃忍不住了?”
见蕙蕙鼓着嘴,不理他,贺承暗暗垂了眸子,安宁和静沅长公主,他都没想过要放过,便是走,也得身败名裂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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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了荻国使臣,锦城知府并着蜀地几位官员一起回来述职,说起此次水灾和瘟疫,众人将安郡王和晋王好一番夸赞,便是晋王妃,也添了两句。
陆知府还上呈了一份锦城百姓编的感激晋王、安郡王的儿歌。
渊帝心头微微皱眉,展开一看,第一句是:“蜀地涝,陛下慈,一箩子孙至……”
他的子孙,呵,渊帝心头大悦,抚掌大笑道:“此番甚是辛苦晋王和安郡王了!”
不日,赏赐便如流水一般涌入晋王府和安郡王府,不知谁放出的消息,陛下有意再安郡王大婚后,赐封他为亲王!
苏清蕙从一堆锦盒里,挑出一个小孩腕臂般大的夜明珠,笑吟吟地道:“以后晚上可不用油灯了!”以往还不觉得什么,近日来,随着孕期反应,她连平常点的油灯的烟味儿也有些受不住。
贺承心疼她,两人晚上都是一早便歇息下了,也睡不着,摸着黑在屋里闲聊,她现在起夜又多,贺承总得先下床来给她点油灯。
正摩挲着夜明珠,绿意进来道:“王妃,席府的李妈妈来了!”
李妈妈是斐斐在仓佑城便在的教养妈妈,一向视斐斐如己出,“你将人带进来!”
李妈妈一见门便跪了下来,要给苏清蕙磕头,苏清蕙忙让绿意将人拉起来,道:“李妈妈起来说话,你和我客气什么!”
李妈妈看着座上的晋王妃,摇着头,依旧跪着道:“王妃娘娘,您和我家郡主,向来交好,您又一向待她如亲妹子,这回,你可得去劝劝她,已经两日不进食了!”
李妈妈说着便抹起了泪,“老爷怎么劝,郡主都不应声,这般熬将下去,老奴怕她亏了身子呀!”
宫宴当日,斐斐说要回家,清蕙便和贺承一起将她送到了席府,以为她哭哭便好了,事情也没到最后一步,安郡王只要不再提这茬,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斐斐竟然钻了牛角尖。
忙起身道:“白芷,快去套马,”又让绿意将李妈妈拉起来,“你老人家也别跪了,和我一起回去看你家郡主吧!”
屋外头十分闷热,有几朵黑云,眼看着似乎就要落雨了,绿意怕一会下暴雨,又转回屋里备了雨伞和蓑衣。
马车里十分闷热,苏清蕙也不敢多用冰,马车上头只放了一小块冰,绿意和白芷几个轮番打着扇子,苏清蕙身上还是不一会便湿透了里衣,贴在身上,黏黏的。
李妈妈见她怀着身孕,这般遭罪还要往席府去,红着眼道:“郡主有您看顾着,真是莫大的福气!”
苏清蕙笑道:“斐斐一向待我亲厚!”前世那番光景,斐斐对她恨铁不成钢,这辈子,又几次三番为她出头。
车夫稍微快了些,赶在落雨之前,到了席府,刚一踏入大门,便哗啦啦地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像小鱼在江里跳跃一般欢腾,白芷落后一步,在车里头收着东西,不一会儿,便湿了半边身儿。
席恒峰正在前厅里急的跺脚,见到晋王妃过来,忙见礼,道:“王妃娘娘,这回又得劳烦您了,斐斐,这孩子转不过弯儿来,当时那场景,我若不应,难道要让斐斐去荻国吗!便是她真个不愿,我拼了这顶官帽不要,也不会让她不如愿啊!”
席大人红着眼,神色恍惚,说到此处,情绪悲恸,像是为着斐斐,又像是在说某个往事。
苏清蕙劝道:“席伯父莫急,您先好好喝口茶,我这就去看看!不说您,便是我和王爷,也不会让斐斐受委屈的!”
斐斐正在自个的小院里头的秋千下坐着,莲裳和两个丫鬟里一层外一层地撑着伞。
见到清蕙过来,猛地一下子扑过来,看的绿意和白芷心间一闪,生怕将王妃扑倒了,两人都用手防着。
“蕙蕙,陆哥哥走了!”
“什么”苏清蕙惊愕不已,不是安郡王,是陆格走了?
“宫宴上的事传了出来,陆哥哥写信说他走了,望我珍重,他走了,我要怎么珍重!”席斐斐哭道。
他都没有听她解释一句,他都没来亲自问她,他凭什么就这么走了!
前头席恒峰听了下人的禀报,知道斐斐不进食的缘由,心里头叹了一口气,藜泽的遭遇,他的遭遇,都在斐斐身上重演了一次。
“老爷,老爷!”
管家在大门一路狂奔过来。
席恒峰皱眉道:“怎得了?”
外头雨势大,管家已经淋得水汤汤的,7老爷,阿鲁特王子不知怎的拿到了郡主的庚帖,说是我府上夫人许了他的婚事,正四处请和尚合八字呢!”(.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