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你这家伙……”火尚明盯着镜子有些恍惚,过了许久才憋出了半句话。他搞不懂怎么有男人能自带柔光的,他也搞不懂为什么长生会如此魅力十足。
怪不得这小子之前敢走“拂尘路”,这张脸配着他那样随心所欲的性格,简直要逆天了啊!还好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他火尚明,要是换成其他弟子,怕是早就被长生蛊惑得头晕目眩了吧。
“我怎么了?我只想告诉你,花容宗不会因为我没提前去就拒绝我,因为他们拒绝不了这张脸。不过你放心吧,我会走的,我现在就要去花容宗了。”长生继续厚着脸皮说道,火尚明之前的夺命连环催实在让他消受不起,他自然想逗一逗对方。
走走走!赶紧走!求你快去祸害花容宗吧!火尚明发现眼前的长生段数太高,他消受不起了。这小子自恋也就算了,关键事实还正如他所言,花容宗的确没可能拒绝他。
长生见火尚明终于安静了下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火尚明见此就跟见鬼了一般,他竟然直接乘着飞剑离开了藏书阁。而站在飞剑上的火尚明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催长生了!他以后可是要娶媳妇的,可今日他差点就成了这小子的脑残粉!
“长生。”长生不想知道火尚明的去向,他回去叫上将绝后便要离开宗门前往其他位面。而就在这时,一个听着温柔淡雅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刚听到这声音,长生的身体就反射性地紧绷了一瞬――因为那是薄清的声音。
长生垂下眼瞬间压下了所有情绪,他再抬头时就已挂上了受宠若惊的笑容,就这么一脸高兴地走向了薄清。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长生真正直视薄清之时,他只能感觉到在心底不断翻涌的厌恶感,以至于他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师父”二字。
被两人忽视的将绝站在飞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他瞥了一眼俊秀的薄清,眼中不免带上了一丝审视的意味。地上的薄清对此一无所觉,而将绝也收回视线安静地走下了飞剑,他只是沉默地待在长生边上,敛去了自己所有的存在感。
“长生,听尚明说你要前往花容宗?路上要多加小心。”薄清见长生一副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模样,也就先行开口了。他的声音极为平缓,让听者觉得亲近和疏远只有一线之隔。
“嗯,之前接了个任务想去试试。虽然之前没接触过这个,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没问题。”长生说着便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他的视线不经意地划过了薄清身后的火尚明,他刚才逗弄火尚明的力度铁定还不够,所以这家伙才有空告诉薄清这些事。
那头的火尚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着薄清来送行,可他听到长生这话后又快疯了。虽然长生对着他和对着师父都是一副自信的模样,但这遣词造句也差太多了好吗!刚才长生差点就指着镜子对自己明说――天上地下就属我最帅,花容宗不选我就是瞎了眼!怎么到师父这里就换成了翩翩贵公子的画风?
薄清对此却点点头还算满意。长生虽然看着骄狂了些,但身为皇子这样的心性倒也说得通。而若是不够自信不够张扬,当日他也不会来闯“拂尘路”,这样看来他倒也算是表里如一了。况且长生和火尚明不同,他能赚钱。只要他帮花容宗走秀,宗门便能得到六万灵币,他身为此子名义上的师父则能得到宗门所得的一半。而这不过只是基本走秀所得罢了。
谁都知道,走秀真正的大头是各地之人看到走秀后送出的打赏,以此子的容颜身姿,打赏之人绝不会少。所以有此子为徒,他突破元婴境的日子必然不会太远。
薄清觉得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他最后嘱咐了长生两句便与火尚明一同离去了。长生沉默地注视着那两人的背影,面上仍然挂着那装出来的愉悦表情,全然看不出半点不对的地方。
将绝可不觉得长生心情好,他知道这小子心里很不痛快。因为长生一踏上飞剑便开始急速穿行在云海之间,那不知何时落下的雪花使他的面容覆上了刺骨寒凉。但长生似乎没有被情绪左右,他们通过传送阵离开琼玉宗所在位面后,他就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你听说过花容宗吗?”长生刚才只是被薄清隔应到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没证据,不该这么排斥薄清。可他本就是凡人出身,他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冲着薄清有很大机率是凶手的现状,他理所当然地会对其带着偏见。
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长生缓过神后便身后的将绝聊了起来。他身后的男人虽然失忆了,常识却一样不少,也许这家伙的记忆里会有些特别有趣的玩意儿。
“没有。”将绝对小千世界没什么了解。许是觉得太累,他干脆盘膝坐在了飞剑上。直到这时将绝才想念起自己那条粘人的黑龙来,起码要是黑龙在,他就能躺着入睡了。
“我倒是听说花容宗有几位弟子被赞为人间绝色,想要一睹真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生自然也不例外。
“之前闭关时我看了看‘小千世界美色榜’,前十名的美人有六个出自花容宗,那里的确是美人云集,堪称奇迹。”三千世界如此多的宗门,花容宗发展如此之好确实很不容易,说是奇迹也不为过。
“奇迹吗?”将绝散漫的嗓音穿过了漫天雪花,他的尾音中似乎还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笑意。“我觉得……我到现在还醒着,就是这三千世界最大的奇迹了。”
将绝话音刚落,长生便哈哈大笑起来。这男人看着低调沉稳,又沉默寡言,没想到骨子里也张狂得很。什么人口气会这般大,能把自己没入睡这件事和三千世界最大的奇迹放在一起?
“好吧,既然如此你别在我后面飞了,飞到我边上吧。这样你若是睡着了掉了下去,我说不定还能拽住你。”长生也和将绝开起玩笑来,刚才的郁气顿时散了不少。
将绝勾起薄唇没有回话,他只是顺从地控制着飞剑来到了长生左侧,那深沉的眼睛中隐约露出了几分回忆之色。
事实上修为稍微高点的修士便已不必入眠,可他这百年里一直很嗜睡,每次沉眠少则半年多则数十年,整日过得浑浑噩噩。他的确很久没有如此清醒了,称之为奇迹也不为过吧?
说到这里将绝不禁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事。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那时他总躺在黑龙上在云海之中入眠,但那头龙真的烦人得很,它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将他甩下来,美其名曰帮他打起精神。黑龙大概知道他修为高摔不死,恶作剧几次之后变得愈发喜欢干这事,还一直管摔不管救,搅得他觉都睡不好。
于是某一日将绝便带着那头爱恶作剧的龙到世间最烈的雷霆之下,让它体会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打起精神”。那次之后,黑龙三个月都没敢碰自己最爱的雷霆。
时至今日,这还是将绝第一次听人说会在他掉下去后将他拽起来,虽然他很怀疑长生拽不拽得动自己。
“你若是倦了,我便载着你。”将绝瞥见长生眉间染上了疲惫之色,难得主动开口了。花容宗太远,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用飞剑赶路,会累也是正常的。
长生闻言却摇了摇头。他倒不是有多困,只是多年入夜便睡觉的习惯一时难以改变。虽然有些倦意,但他还做不到在一个不算太熟的人面前入睡。
“来聊会儿天吧,赶路太……嘶!”长生本想说赶路太无聊了,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因为突发状况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情的起因是他想如将绝一般坐在飞剑上。长生一开始根本没觉得坐在飞剑上有多难,而当他真正这么做的时候差点从剑上翻下去。若不是将绝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就要表演一场华丽的高空坠剑了。长生低头看了看周身那无尽的云雾,颇有些惊魂未定,他甚至能预见到自己摔得七晕八素的下场。
“小心点。”将绝显然也被长生的举动给惊到了,连声音都不禁暗哑了几分。
“坐在飞剑上时要控制好灵力。”将绝的目光锁紧了重新站稳的长生,开始一字一句地教着他坐在飞剑上的诀窍。修真界那么多人站在剑上不只是为了超尘脱俗的形象,而是因为坐着躺着太难把握好平衡,毕竟灵力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整个三千世界这么干过的怕是只有他一人而已。
无论怎么说,将绝都完全没想到长生会突然这么尝试。这小子一直都是淡定从容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有时候竟这么不着调?
等到长生终于安稳地坐在飞剑上后,将绝才闭了闭眼缓和了神色。将绝刚想抬起右手揉一揉自己那隐隐作痛的额头,他却感觉到右手上好像躺着什么柔软的东西。将绝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他的掌心里正静静躺着一朵素雅的白花。
而这朵花……似乎是刚才从长生身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