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明朝那些事儿》上市第二周结束,博文书店货源再次告急。
“钟哥,这个事应该是你拿主意,我不太熟悉。不过,两个周的时间,应该还有很大潜力吧?”沈哲的声音通过电话从燕京传到中海。
“就是拿不定主意,才要问问你的。”
“印刷成本很高吗?”
沈哲对图书运营一窍不通,那属于商业领域,彼世界听说过一些,不过没什么参考价值。华夏人口数量、阅读群体都大幅增长,原来二十万就是畅销书,这里百万册才算,他当时的时代,纸质阅读已经受到沉重打击。
“我们自己排版设计,印刷成本倒不高。”
“那就按你想的做呗。”沈哲道。
“就是想找个人分担一下,”钟离吐了口气,说道:“这是我直接经手的第一本超级畅销书。”
“以后可能会更多……”
……
华夏进入深秋,历史学界坐不住了。
――破国内图书单周销量记录
――单月历史销量冠军
――月内三版,图书出版界的奇迹
从门户网站到现实媒体,开始沸沸扬扬,文联月末公布的畅销榜上,《明朝那些事儿》遥遥领先。
“呵呵,这不是历史书,是一本小说吧?”某师范大学一位中年历史教授面对记者,微笑的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从书名就可以看出,作者对历史抱着一种玩笑、甚至轻浮的态度,我们先人过去创造的辉煌,理应得到尊重,而不是随意评说。”
“张教授,您看了这本书吗?”
“书名本身就不忍卒视,翻开看看,通篇现代词汇,还需要再多说?”
“可是内容还原了洪武朝的历史真相!”记者争辩道。
“历史真相?”张教授更是不以为然,“历史真相需要我们从史册典籍,甚至真实遗迹中寻找,而不是坐在书桌后面臆想。”
“我不得不说,这部小说对民众了解过去,了解历史,会造成相当大的恶劣影响。”
“它开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先例!”
这篇采访见报之后,马上就有许多历史界学者、专家、评论员表态赞同,发出自己的声音。
“如果历史著作能在书房完成,历史研究就没有必要了!”
“作者在书中加入了太多个人感情,于治史而言,不仅不冷静,且不会客观,等于是亵渎历史!”
“十八九岁写历史?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一位很少接受采访的老历史学家,竟然破天荒的接受电视台的视频采访:“纵观作者所有作品,可以看出他的写作水平呈下滑状态,数月前一篇伤仲永让人惊艳,余者不足论。可惜进了大学校门,开始走进了歪道,从这方面来说,燕大校方没有引导好他,毁了一棵好苗子,罪莫大焉!”
视频画面中,这位老历史学家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
燕大文学院任院长表态:“燕大的教育方式,用不着旁人置喙!”
温方伦:“要容许年轻人犯错。”
某位讲师:“沈哲同学没有错,他为死气沉沉的历史学界注入了一股清风!”
……
沈哲看到一系列新闻之后不久,接到好几个电话。
苏薇:“没事吧?”
沈哲笑道:“苏姐,你还关心我呢,没关系,又不是小孩子,一点坏话都不想听。”
“没事就好,我不是你的责编了,但你成了老板,总得问问……我看他们就是嫉妒你新书的成绩!”
沈哲道:“看到自己的研究领域被换个模样,反应大了些。”
钟离再次打来电话,苦笑:“没想到还有这茬,一直没遇到过这个大风波,忘了学术界也有是非……”
“钟哥,以前是因为青春和武侠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如今不同了,历史学界可是国内最大的一个学术团体。他们的固有观念就是把严肃和严谨等同看待,我是燕大学子,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连温教授都说了,容许我这样的年轻人犯错,钟哥,你说我要不要改正?”
说着,沈哲带上了玩笑的口气。
钟离忙道:“别,千万别改,就这样,历史作品太多了,能让我一口气读完的就这一本。”
“你看,还有问题吗?”
“大概有几部?你准备写完整个明朝历史?”
“七部,保持三到四个月一部怎么样?当然要写完,不然岂不是和书名不符。”
家里也打来电话,说话的却是父亲:“小哲,你不好好上学,怎么和教授争论起来了?”
沈哲苦笑道:“爸,我没吭声啊,写了本书,是他们看不顺眼。”
“那就是你写的哪儿不对,历史是谁都能写的吗?”
母亲杨欣接过电话,披头道:“赶紧给他们道歉,我看到你们学校的老师也对你有意见。”
挂完电话,沈哲有些苦笑了。
知道这本书可能会有一些争议,但没想到几乎所有历史学者都无法接受。
彼世界是先在网上发表,才有的纸质出版,冲淡了一些争论。沈哲不可能再那么做,网络作品版权制度尚不成熟,文学爱好者还可以做的事,他文联作者的身份不能再做。
林语菡也打来爱心电话。
沈哲带着哭腔:“语菡,我完了,被人欺负死了,你快安慰我一下!”
林语菡:“……”
……
一片争议声中,署名“酒鬼”的作者写了一篇3000多字长评,忽然出现在《文史周报》。
文章的标题叫做《实用主义历史观》
“花了两天时间把《明朝那些事儿》读了四遍,有了些许发言权。”
“首先奉劝没读完此书的,不要随便张口。”
“研究历史的有两类人,一类人皓首穷经,梳理细节,还原历史真相;一类人花很多功夫学习,然后用自己的眼光去解读。两类研究历史的人,我同样尊敬、喜欢,《明朝那些事儿》的作者明显属于后者。”
“找来他以前的作品,发现竟然和《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是同一个人。这就不奇怪了,前一篇文章中就能看出他的历史观,是站在著述者当前立场,去看待前后历史。”
“这是非常实用的观点。”
“唐太宗说过,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就持有这种观点。”
“如果我们研究历史,不是为了应用在当下的社会现实,那就是一种自慰!”
“酒鬼”再次出现,文字一样不依常理。
文章最后,说道:“我很喜欢这个年龄不大的作者,当然也好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明史的。”
“某些腐朽的历史研究者,自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