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曦光于混沌之中劈出的那一界名为存元界,顾名思义,为安置永久沉睡的神仙元神之意。
此界远在天界之上,与任何一界都没有相连之处,要想接引元神出来唯有依靠曦光多重身九重归一而结成的元灵。
所谓的元灵虚幻不可见,并非随时都能结成,施展过一次后,重结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养精蓄锐,所以既明对风衷说万年才有一次机会并非是夸大其词。
伏羲大神的预言精准无比,当初说曦光修炼六重身难上加难,果不其然,成为斩鄂便是九死一生。又说他修炼出七重身后会有叫三界望尘莫及的神力,一点不假,融合了极魔邪物之后他便等于突破了七重身,神力果然再无神仙可以匹敌。
但这之后的第八重身和第九重身就难如登天了,他足足耗费了一千年的时间才修炼完成。
风衷也因此在存元界里足足睡了一千年才醒。
曦光将这些告知给风衷时,他们正投宿在人间的客栈里,还打算在人间继续转悠下去。
风衷捏了把梳子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一千年而已,人间的技艺便已恢复到了这般精巧的地步了。她一手拢着曳地的长发在手里细细地梳理,一边侧头看向身旁:“难怪见你这段时日懒懒散散的,我还当你如今与以前相比更加会犯懒了呢。”
曦光斜靠在她身旁,手里捏着描眉的笔把玩:“放心吧,消耗的神力休整些时日就会恢复如初了。”
风衷搁下梳子靠过来:“还是暂且不要四处走动了,找个地方好生修炼恢复吧。”
曦光瞥她一眼,唇边忽然溢出丝笑,一手托起她下巴,一手捏着那笔就在她眉间轻轻描了起来,丢开笔后退开看了看,很是满意,将她拉进怀里道:“其实用不着那么麻烦,夫人都回来了,我还用得着苦修?”
风衷疑惑地看着他,下一刻就被他抽去了腰带,掀起了衣摆。
这么明摆着的意思,她自然懂了,一手掖了衣领:“去床上。”
曦光笑了一声,托着她往上一放,她便坐在了梳妆台上,背后紧贴着铜镜,微微的一阵凉。
过往这一千年间只想着早日练就九重身,早已心如止水。但如今她回到了身边,便如烈火炙烤,水早已沸了,他半刻也不想等。
风衷手被拨开,衣裳半褪,眼前雪白的肩头在铜镜里映出晕黄的重影,曦光目光幽幽一沉,抬手身上黑衣滑落,结实的胸膛贴了上来,压住那柔软的两团,瞬间全身的火都给点燃了。
风衷从没被他这么急切地亲吻过,颈边一阵阵的发热,细细地轻哼了一声,揽住他的背,腿不自觉地缠住了他的腰。
曦光很是满意她如此主动,又抱着她往上一托,重重冲了进去。
风衷惊呼一声,又紧紧咬住唇,浑身轻轻战栗,又觉虚软,手捞了捞,想要抓住桌沿,却伸到了旁边的盆栽里,倏然间枝叶茂盛地长出了一片。
曦光握了她的手含在唇边,一手托着她的后腰,攻城略地,汗水混着喘息,双眼牢牢地盯着她。
风衷扭头避开他的视线,脸到颈边都羞成了粉色,然而转头又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曦光的眼神透过镜子落在她身上,暧昧地压着她侵略,摇散了长发……
这场面直击入眼,她只觉热血上涌,受不住吟哦出声,再也压抑不住。
曦光愈发动情,狠狠地宣泄出来,抱着她轻喘,继而又啄着她的唇笑道:“果真有效的很。”
说着一把抱起她往床榻而去,风衷软在他怀里像是缠人的藤。
轻罗垂帐,彻夜纠缠。
一直到天光大亮,风衷睡了片刻,神清气爽地醒了过来,外面传来鼎沸的人声。
曦光还赤条条地贴着她,一见她苏醒便暧昧地蹭了蹭。
风衷故意不作理会,自锦被里伸出白玉似的双臂搭在他身上,觉得他身上生气充足,放心地拥着被子坐起身来:“起身吧。”
“急什么,时候还早。”曦光又将她按了回去,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你怎么又……”
“我都等了一千年了。”
哪有这样的天神!风衷咬着牙想。
既明正躺在东君府的屋顶上小憩,龙大龙二送完太阳飞回来了。
“小东君,东君和种神还没回来呐?”龙大歪着脖子问他。
自打曦光自练成九重身后,天帝便敕封其为东阳帝君,这里也成了帝君府,但熟悉的人还是叫他东君,改不了口。
“是啊,今天祖母还问我来着。”既明翘着二郎腿晃了两下,心道母亲一向心系人间,少不得是要在人间多游历一番的,回不回来还不作数呢。
正想着,下方传来了低低地说话声,他起身往下一看,愣了一下:“父亲,母亲,你们回来啦?”
风衷抬头就看到个黑衣乌发的少年郎趴在瓦檐,招了一下手:“下来,你小心摔着。”
既明轻巧地跃了下来,看了一眼曦光,笑嘻嘻地道:“父亲气色好多了呀。”
曦光笑了一声:“去与你祖父祖母说一声,我们是特地回来拜见他们的。”
既明立即一阵风似的沿着回廊跑去了。
风衷怔了一下:“你父亲苏醒了?”
“嗯。”
龙大龙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风衷奇怪地看过去:“你们笑什么?”
龙大龙二面面相觑,憋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上尊苏醒时的情形了。”
曦光瞪它们一眼。
虽然扶风山里早就有了动静,但其父苏醒过来也就才几百年前的事而已。
当时曦光一头扑在了修炼第八重身上,既明慢吞吞地刚长成个小小少年,比现在还矮上一截,每日都陪同父亲在山腹里一起修炼,嫌枯燥了就自己去旁边玩耍。
那日玩得正欢,忽然感觉山底深处一阵摇晃,接着就有脚步声从远处一点一点接近过来。
既明转着头盯着那方向,一道人影由远及近,从暗到明,与他一样的黑衣黑发,身形伟岸,眉目冷峻,停下脚步,沉着脸盯着他。
过了半晌,他冷不丁喝了一声:“曦光!你个混账,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这么大,这些年定然一直在偷懒!”
既明被骂得鼓了鼓腮,歪着头看着他:“我不是曦光啊。”
那人一怔,蹙眉道:“你是谁?”
“曦光是我父亲,你又是谁?”
“……我是曦光的父亲。”
既明双眼一亮,跑过来牵住他手:“原来你就是我祖父啊!”
被牵着的那只手尚且还未恢复正常体温,很是冰冷,他好像也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接触,抽了一下手没抽开,只好作罢。
“没想到那小子都成婚生子了。”他盯着既明看了又看,实在太相像了,与当初曦光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他收回视线,嘀咕了一句:“这么个懒散小子,谁肯嫁给他……”
曦光听到动静刚刚走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脸都绿了,从上方闻声而来的龙大龙二缩在角落里憋着笑不敢吭声。
直到甘渊神女跑进来,望着那等待了多年的身影半天,未发一言竟然一下晕了过去。
那身影一闪就到了跟前,稳稳地接住了她,严厉眉目才放柔下来。
那句话实在叫曦光神情精彩,也难怪龙大龙二至今想起还觉得好笑。
风衷被曦光带着往前走去,刚踏上回廊就看见尽头处站着一袭红衣的方君夜,彼此对视,俱是一怔。
曦光道:“百年前我刚渡引他回到天界,如今他仍在家父座下。”
风衷点了一下头,看向方君夜:“如今总算尘埃落定,当初的事就当做是一场历劫吧。”
方君夜同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你回来就好。”说完飞身而去,瞬间便消失了。
风衷“啧”了一声:“我猜他可能已经忘了我叫什么了。”
曦光好笑:“还真有可能。”
正说着到了厅堂之前,里面传出了一道威严的声音:“你父母都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就是曦光的父亲了。
果然,既明乖巧的声音紧接着传了出来:“是啊,祖父,他们是特地来看您和祖母的。”
曦光的父亲生于日中,是真正集天地之力而生的上古神,洪荒时期又是人间一方的帝王,登上天界后被尊称为东祖上尊,除了对伏羲女娲二位大神之外,向来高高在上,连天帝都对其礼让有加,威严已成习惯。
风衷以往没怎么听说过他的事,对他的秉性也不了解,眼下也只这一个印象了。
曦光带着她一脚踏进门去,抬眼看到正中坐着的人英挺冷峻的眉目,毕恭毕敬地问候了一声:“父亲。”
甘渊神女坐在旁边,正在听既明说话,被逗得笑个不停,见到他们进来,立即起身迎了上来,握住风衷的手道:“你可算醒了,如今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风衷笑了一下,看了满堂中人,三代同堂,对甘渊神女而言又何尝不是苦尽甘来呢。
神仙超然物外,可没人间那种拜见父母公婆的讲究,彼此见了礼便好。
甘渊神女想与风衷说些体己话,没让她待多久就拉着她出了门,屋里一下就剩下了三个男人,大眼看小眼,一句话也没有。
“曦光,我对你这个妻子是何来历至今还不知道呢。”
曦光看了一眼父亲,他手指点着桌案,正看着自己,忽然想起来还真是没与他说起过,讪笑道:“我还道母亲与您说过了,其实父亲也知道她,是女娲大神座下的种神风衷。”
向来沉着的东祖上尊一下就从座上站了起来:“什么?你娶的就是种神?”
“是啊。”曦光觉得他神情好像不大对,悄悄对既明使眼色。
既明冲他挤挤眼,心里有数的很,祖父对儿子严厉至极,但是对他这个孙子可就慈爱的多啦。万一不对,他就是父亲脱身的法宝了,屡试不爽。
“种神是女娲大神座下弟子,我乃伏羲大神座下弟子,那她应当与我一辈,你居然娶了她!”
曦光摸摸鼻子:“呃……这个,女娲大神也是同意了的啊。”眼看着他父亲一脸不悦,他扭头就跑出了门。
“混账,既然同意,你跑什么!”
既明笑嘻嘻地抱着祖父的胳膊:“祖父别生气,女娲大神真的同意了的,父亲母亲是奉姻缘成婚的。”
“哼,姻缘也讲机缘,机缘都是自行争取而来的,这臭小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才得了这姻缘呢。”
既明凑过来问:“那祖父您当初娶了祖母是不是也做了什么啊?”
堂堂东祖上尊脸神色一僵,“啪”的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既明吐吐舌头,跑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他又返回来了,一脸正气地道:“祖父放心,我已经替您把父亲母亲赶走了,省得他们气您!”
“……”东祖上尊冷哼一声,怎么会有这么鬼机灵的孙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还偏生拿他没辙。
曦光果然揽着风衷忙不迭地跑走了。
龙大龙二盘在屋顶上,望着他们的背影窃窃私语:“唉,看样子东君这下是要成天的在外面浪了。”